064:恢复记忆
男人与先前不同的表现让他心中某个念头呼之欲出,蠢蠢欲动,却又担心不过是自己心理作用在作祟, 到头来只能尴尬地证明是自己想的太多。
可,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落在自己的身上,是那样的具有压迫力,宁子弃的心跳迅猛,像是狂奔在大草 原上的野兽,又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破裂的气球。
男人耐心的看着他,目光中隐约带了点鼓励。
宁子弃的勇气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最大,他试探性地唤了句:“哥哥......”
细声细气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后知后觉的敬畏,是宁子弃在裴渊及面前惯用的声调,总会让裴渊及产生一 种他在撒娇的错觉。
如今也是。
他总觉得这绵软的声音像一个团子,也像是棉花糖一一尽管没有吃过,但是经过时空气中仍然能够传 来糖的清香。
在这个无比平凡的清,并不需要任何的刺激,也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辅助,原本已经被混淆,清空的记 忆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仿佛未曾失去,只是宛若被风吹来稻草盖上的沃土,等到稻草再次被吹走,露出来 的便也是一开始的样子。
在一夜的陪伴后,在孩并不乖巧的对话中,那个只属于宁子弃的哥哥还是回来了。
裴渊及看着他,轻轻地笑了。
这一笑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便让宁子弃不管不顾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担惊受怕至今,总算是有了发泄的途径,或者是撒娇的对象。
“你怎么老是凶我啊。”
裴渊及的语气是温和的,他看着宁子弃头顶的漩涡:“什么时候凶过你了?”
宁子弃絮絮叨叨翻出了账本:“你今天早上就很凶,昨天晚上也很凶,你还把我关在门外。”
裴渊及叹了一声:“没有凶你。”
他还没有完,宁子弃就抢先道:“那你就是承认你把我关在门外了。”
裴渊及知道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乐得配合他,调侃道:“也不知道是谁傻的忘记自己用的是哪 个指纹了。再了,你要是把门禁看在眼里的话,不错过门禁不就没有这事了吗?”
宁子弃:“......”恢复记忆的裴渊及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对对。
“嗯? ”见他沉默,裴渊及又似笑非笑地问他。
宁子弃才不想去管这么多,心眼的揪着他的衣角:“那你也没有去接我......”
裴渊及本来绷着个脸,突然之间也绷不住了,他算是明白,宁子弃今天是非要把他服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胡搅蛮缠的性子。
“哥哥不接我是想要去接谁,接江睿吗? ”宁子弃的声音突然傲娇了起来,“也对,现在哥哥又不止我一 个弟弟,分点关注给别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会跟哥哥闹脾气的,我理解哥哥。哥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虽然一口一个哥哥,但是裴渊及却越发的无可奈何,孩不高兴的时候总是喜欢反话的。
如今口口声声没关系啊,我不在乎,实则上,揪着他衣角的手都快剔出毛边来了。
“当真不在乎吗?”他能惯着孩的许多事情,却偏偏不想听他嘴里出这些话来,此时将他的脸捧起 来,让他不得不跟自己对视。
“......你自己心里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宁子弃的尾音稍稍一颤。
裴渊及叹了一声:“纵然我心里清楚,我也更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纵然知道孩是无心之言,他也觉得不被需要的自己着实可怜。
他还是想要听孩软软的叫哥哥,跟他撒娇,让他撑腰。
宁子弃:“……”
“你跟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昵?”
口是心非被拆穿,宁子弃愣了片刻,脸上更加的不自然,可男人的双手还捧着她的脸,不让他移幵,非 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嗯? ”他又在用他那要命的声线蛊惑自己了。
宁子弃心脏再次跳得飞快,晈晈牙,摊牌了: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行了,我就是口是心非行了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愠意,“我就是生气了,你懂不懂?我不想让他叫你 哥哥的?
我就是心眼,我就是斤斤计较。
我本来以为我能够忍着不的,但是你非要问我,但是你非要问我!那我就让你知道得明明白白。
不管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我都不想让他那么亲密的叫你。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裴渊及,你知道吗?你只可以有我一个......”
话还没有完了,裴渊及突然轻轻地笑了,宁子弃看着他嘴角划开的弧度,脑子里突然一白,血槽都空 了。
“可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呀。”他刻意放缓的声音轻柔,像是对情人的缱绻低喃,目光温柔得像 是夏夜里的月光,柔和明亮,却又那样的遥不可及。
只是短短一瞬间,那目光突然一深,宁子弃。听见他晈牙切齿地道:“没良心的。”
尽管是在骂人,那声音传入耳朵里,依旧是酥酥麻麻的,灵魂为之颤栗。
宁子弃别开了视线:“那你又把我当孩子哄,分明就还有江睿......”
“你很介意他吗?”
“我如果我不介意,你会相信吗?”他这该死的占有欲,怎么就与日俱增的明显。
“你听我跟你个事情。”裴渊及心疼地松开手,看他刚刚侧过头被擦红的侧脸,只怪自己的手过于粗 糙,忍不住用指腹在那擦红的皮肤上擦了擦。
064:恢复记忆
宁子弃别扭地道:“那你就吧。”
但清楚他的人便知道他的脾气在这一瞬间已经消了一大半。
“之前我跟你在海上失散,后来便流落到了一处渔村。
村子里只有几个渔家。
是江睿跟他父亲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我,把我救了回来。
我欠他们父子俩一条命。
后来我联系手下,我让他们过去接我,却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消息,引来仇家,结果江睿的父亲为了救 我们,被他们杀了。
他临终前的心愿就是让我替他照顾好江睿。
我跟江睿......跟你是不一样的。”
听他轻描淡写的把自己遇到过的危险一笔带过,宁子弃突然有了一股自己极其不稳重,只会给人添麻烦 的念头。
裴渊及是多么了解他的一个人,见他皱眉便知道他在为什么而自责。
“好了,这不是都好好回来了吗?你呢?你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拙劣的转移着话题。
宁子弃吸了吸鼻子:“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如果我没有把你弄丢就好了,你就不会碰到那么多的危
险。”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关于强大的定义总是那样虚无缥缈。
因为,不管一个人在某个领域上多么强大,与大自然对抗的时候,他都是渺的。
他是这样的,裴渊及也是如此。
“按照你这么,那我岂不是更该死?”
宁子弃捂着他的嘴巴:“你为什么要这么自己。”
“连自家孩都照顾不了,还让他为我担惊受怕,我这不是废物吗?”
“我不允许你这么自己!”宁子弃咬着牙:“你从来就不是废物。”
“那我也不允许你继续内疚。”裴渊及朝他挑挑眉,跟他谈着条件。
“好……”
裴渊及一字一顿道:“我的不只是明面上的顺从。”他告诉宁子弃,“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 的身上,不累吗?”
宁子弃:“……”
裴渊及:“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可我就是很难服自己啊!”宁子弃泪眼朦胧,“陆非拙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都让我不要怪自 己。可如果我争气一点,我早一点察觉,你们就都不会陷入到危险当中。”
“可是我以前认识的宁子弃不是这个样子的呀。”看着宁子弃纠结的神色,裴渊及突然这么道,“以前 的朋友从来都不会做这种无用的假设来为难自己。”
男人的手宽厚温热,包裹着他稍微正常体温的手:“这些事情跟你真的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 了。”
“陆非拙他有自己的造化,这样的解脱对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是这样的,若不是经过了这一遭......”也许他也不会发现某个人在他心中是如此的重要......
似乎早就已经超越了他所想象中的情感。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并不敢将这样的情感公之于众。
游轮一事后,他成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受害者的家属亦有觉得他跟周铭竞勾结的,连同他原本的那些 仇家,一个个虎视眈眈。
如果他现在告诉宁子弃,无疑是把他一起拖入这些危险里。
他不愿意看着他去涉险。
“若不是经过这一遭怎么了?”宁子弃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继续,不由得问了一句。
“若不是经过这一招,我也不知道我们家竟然还有个醋包。”裴渊及揶揄道,眸子里溢出笑来,“这醋味 四溢,方圆百里都闻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