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你愿意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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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一颗心往下沉,双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臂:“他不能让你开心,你不要再喜欢他……”

    “不好。”傅安宁断他的话,眼神格外坚定且固执:“如果能够不喜欢,便可以不喜欢,那你不要再喜欢我。”

    “安宁……”

    “宁宁。”

    寂静的夜色下,一道温凉低醇的声线响起。

    傅安宁循声望去,只见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下,高大的身躯屹立挺拔。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朝她走来,漆黑的眼睛里蕴藏的那一抹温柔,让她很贪恋沉迷,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聚会散了吗?”许燕青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呆傻的模样,声音比夜里的风还要轻柔:“跟我走吗?”

    傅安宁定住了没有动,觉得是她喝醉了,眼前才会出现幻影。

    许燕青不可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那样绝情的对待他。

    他多么高傲的一个人?

    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

    凭什么一遍又一遍的被她作践?

    如果是她的话,这辈子都不想要再见到对方。更何况是许燕青呢?

    他怎么会用这么温柔又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想要带她走呢?

    所以是幻想吧?

    傅安宁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膛,像是想戳破眼前的泡影。

    可指尖下的触感,结实又坚硬,他依旧稳稳当当地站在她面前,而且神色变得很无奈。

    他握住她的手指拢在手掌心,轻轻将她一拽。

    她整个人绵软地栽进他怀里,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脸颊撞上他温热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她的耳膜,提醒她这一切不是幻影。

    傅安宁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更懵了。

    许燕青搂着醉鬼,她瘦了很多,眸子里布满了心疼。

    他态度温和地对秦牧道:“同学,谢谢你照顾宁宁,我们先走了。”

    秦牧攥紧了拳头,脸庞紧绷,出手想拦,可傅安宁那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荡:“我有了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

    他甚至连一个情敌都算不上,拿什么和许燕青争?

    毫无身份立场从许燕青手里抢人。

    许燕青拦腰抱着傅安宁,轻得像是抱着一个纸片人。

    不必去想也知道她这一个月来过得不好。

    他看着怀里又乖又软的人儿,心脏像被一只手生生撕裂。

    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一些,轻轻地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他直起身的一瞬间,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拽,他的脖子被迫压下来,离她的一张脸极近。

    少女睁着一双水雾晕染的眼眸,细细地量他一边,然后她仰起脑袋,在他衣领处嗅一嗅,又在他的脸上嗅一嗅,像一只狗似的。

    他眸光一暗,轻轻拍一拍她的脑袋,哑声道:“嗅什么?”

    少女声音软糯:“我闻到阳光的味道。”

    许燕青不由得想起盛一柠发给他的那句话:“你是我的神明,我受神明庇护。”

    神明是光。

    在她的心里面,他是她的神明。

    可他并没有保护好她。

    许燕青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那你留在阳光下,让他一直照耀你,好不好?”

    傅安宁抿紧了唇瓣,没有回答他的话,攥着他衣角的手更紧了。

    爸爸不会同意的。

    她和许燕青年纪差距太大。

    她还没有满20岁。

    “你不必管其他人同不同意,你只回答你愿不愿意。”许燕青看穿她的顾虑,一双深目满含柔情,循循善诱道:“长腿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他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傅安宁心里的酸气往上冒,眼眶涩涩的,水雾朦胧。

    她望着他深邃沉静的眼睛,眼底的坚定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低声问:“你不想要长腿哥哥了吗?”

    傅安宁摇头,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脸庞埋在他的颈窝。

    他身上温暖的气息,令她飘荡不安的心,这一刻有了着落。

    她不想忤逆父母,却也不想放开他。

    傅安宁想争取。

    “哥哥,你愿意等我两年吗?”

    许燕青被她这一声喊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可声音里含着的忐忑不安,让他的心脏揪拧起来疼。

    “等。”许燕青抬手揉一揉她的脑袋:“多久都等。”

    傅安宁懵了,似乎没想到他会愿意等她。

    许燕青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尖:“回家再。”

    傅安宁回过神来,看见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走,瞬间酒醒了,连忙松开了手。

    许燕青关上门,坐进驾驶座,偏头望向傅安宁,只见她盯着窗外。

    他想到之前那一声「哥哥」,心都酥麻了。

    “宁宁,吃糖吗?”

    许燕青掏出一粒奶糖,递到她的面前。

    傅安宁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心里那抹不自在散去。

    然后看着他掌心的糖果,她想起那一日也是在车上,他给她一颗糖果,给她大变魔法拿出一杯杨枝甘露。

    她下意识看向后座,挡板升起来的,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傅安宁抿唇笑了起来:“要!”

    伸手去拿。

    许燕青却握成拳头。

    傅安宁诧异地看向他。

    许燕青看着她前一刻眉眼弯弯,下一秒便笑容凝固,水润明亮的眼睛充满困惑。

    他挑起眉梢,薄唇微启:“再叫一声哥哥。”

    傅安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白皙的脸瞬间通红。

    她心里羞涩感爆棚:“你这人太坏了。”

    许燕青看着她绯红如玉的面颊,衬得一双水色潋滟的眼眸愈发盈盈动人。

    他勾唇:“这就坏了?”

    傅安宁下意识认为他这话里有话,想到之前他将她堵在图书馆的吻,还有微信上发的图片,她的脸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将脸转向了窗外。

    许燕青看着她通红的耳朵,眼底的笑意满溢而出。

    没有再逗她,炸毛了不太好哄。

    “宁宁。”许燕青唤一声,她没有将脑袋转过来,“要玩变魔法吗?”

    傅安宁陡然转过头来,他将剥开的奶糖塞到她嘴里。

    傅安宁含着奶糖,脑袋冒出问号。

    就这个?

    许燕青手指捏一捏她的脸,奶膘都瘦没了,他脸上的笑意一敛:“老规矩,你闭上眼睛。”

    傅安宁心口一跳,下意识遵从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卷长浓密的眼睫不停颤动,傅安宁忍不住在心里猜想,他这次想送什么给她?

    细碎的声音传来,傅安宁支棱起耳朵,难道又是奶茶吗?

    一物塞进她怀里,她下意识抱满怀,像是一束花。

    她的脸色一变,心理上生出强烈的抵触。

    傅安宁刷的睁开眼睛,看见怀里一捧红彤彤的草莓花束,顿时怔愣住。

    许燕青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揉出了一点血色,他的神色才舒缓了一点。

    “草莓是我一颗一颗挑选出来的,每一颗都很甜。你回家可以把它们摘下来做成草莓果酱,早餐的时候涂抹吐司片。也可以榨了果汁,做下午茶喝。”

    许燕青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亲手送你花,它们酸甜的味道,会长存在你的心里。”

    有些心结不能逃避,却也不能迫使她面对,换一种方式一点一点抹平。

    “你想做成果酱,还是榨汁?”许燕青轻轻捏着她柔软的手指:“我们去望春将它们做成果酱?”

    傅安宁突然低下头,抱紧了怀里的花,从认识许燕青之后,她变成了哭包。

    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深入她的内心。

    她点了点脑袋:“好。”

    果汁一杯就喝完了。

    做成果酱她可以保存好久,每天早上都能吃一点,一点一点将它们的味道刻进心底。

    “谢谢你……”傅安宁没看许燕青,细若蚊蝇道:“哥哥。”

    许燕青心里一片酥软,看着她的脸快要埋进草莓堆里,唇角上扬,老太太没有错,他是捡到一个宝贝。

    车子停在望春别墅,许燕青今天回来,谁也没告诉。

    刘姨依旧在许家老宅,

    家里算是没有人。

    许燕青开车门,扶着她下车,一起进屋。

    时隔两个月再次踏入这里,傅安宁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莫名还有一种归宿的错觉。

    “现在做吗?”许燕青接过她的花。

    傅安宁手指戳着鲜红欲滴的草莓:“你会做果酱吗?”

    “可以查教程。”许燕青牵着她的手到厨房。

    他将草莓花束放在厨房岛台,拿出一条粉紫色围裙,套进她的脖子里,“你摘下草莓,我洗干净,你擦干水份,我再把它们切了。”

    傅安宁眼睛里有亮光闪动:“好!”

    她拿着一条灰色的围裙,踮起脚尖要给他穿上,男人配合的弯下腰,她顺利的套进去,双手从他腰侧穿过去,手指灵活的一个蝴蝶结。

    男人却忽然在她唇瓣上亲一口:“谢谢宁宁。”

    傅安宁惊呆了,脱口而出:“你刚才也给我穿了围裙。”

    “你要谢回来吗?”

    傅安宁觉得那样她还是吃亏的,可看着他与她平视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只有她的影子,似乎除此之外再容纳不下其他,她心中悸动,像是受到了蛊惑,缓缓地靠近他,吻上他含笑的唇。

    温软的触感令她如梦惊醒,像只兔子一般蹦开。

    “我……我去摘草莓。”

    傅安宁抱着草莓花束蹲在岛台下,一颗一颗得摘下草莓,心脏砰砰砰的似要跳出胸口。

    她!居!然!亲!了!他!

    其实她没有细品是什么味道,可心情……像吃了甜品。

    许燕青拇指抹了一下唇瓣,心下有些遗憾,却觉得今日收获得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若是再要的多一点,只怕将她给吓跑。

    他提一下裤管,蹲在她的面前,一起摘草莓。

    随后,他站在水池边,洗一颗草莓。

    她站在他的身边,拿一块干净的毛巾擦干水份。

    柔和的橘色暖灯照在他们的身上,萦绕着一种温馨的氛围,极为和谐。

    草莓用糖腌制好,盖上保鲜膜,放在冰箱里冷藏。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许燕青开电视,正要调到动画片,傅安宁抱住他的手臂,拿走了遥控器。

    “我要看这个。”傅安宁枕在他的腿上,望着屏幕里的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透着一种矜贵儒雅的学者风范。

    镜片下的一双随着岁月流逝,沧桑感变得更加醇厚。“现实里,我几乎没看过三舅这么清冷矜贵,儒雅沉稳的形象。”

    许燕青手指穿过她的柔顺的发丝,像是给猫儿顺毛,“他的演技好。”

    “是挺好的,谁都看不出他是一个学渣。”傅安宁折腾得累了,他的手指轻柔的按着她的脑袋,今日喝的一杯啤酒像是还有后劲一般,她脑袋混混沌沌想睡觉,声音也绵软下来:“妈妈三舅以前是票房毒药,演技很差劲。”

    不到三十岁获得大满贯,现在基本很少演戏,现在是名导。

    许燕青垂下眼帘,看她已经睡过去,拿起手机给唐柒发了一条信息。

    唐柒给许燕青过电话之后,心里一直很不安定,坐立难安。

    时钟指向九点的时候,傅安宁还没有回来,她基本猜测到可能是与许燕青在一起。

    十点钟收到许燕青的信息,提着的心落下来。

    紧接着,许燕青又发了一条信息,提及关于傅安宁心理疾病。

    唐柒沉吟许久,最终同意他的提议,傅安宁暑假留在春城。

    至于许燕青问傅安宁择校问题,她回:“夕宝自己做主。”

    放下手机,唐柒揉一揉额头,一道阴影从笼罩下来。

    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傅南城:“我买了后天回明城的机票。”

    “夕宝一起回去?”傅南城过来时看见她在和许燕青聊天,傅安宁这个点没回来,基本上是留在许家。

    “不回。”唐柒想到下个月家里老太太过生日,又给许燕青发了信息:“下个月十七,夕宝外婆的生日,你送她回明城。”

    傅南城看到这一条信息,眉心蹙了一下,唐柒这是变相邀请许燕青参加生日宴。

    家里老太太之前过,今年的生日并不大办,只是一家人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