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临祸的虎头村
“不能合作?”牟点头笑,他心中已经自动认为牛槽是记恨他,想抢他们联营的额子,所以才来使的坏主意,“成,听你的。”
牛槽倒是没那么容易相信,不过,他仁至义尽了。
临走前,他巡视了一圈学堂,有些落寞,他心中觉得对不住六,即便如此,还有意有所指地提点牟:“那个柳仕,现在不在牛家村了。”
牟正在整理被他踢歪的桌子,头都没抬,招招手:“谢谢哦。”
在不在管他什么事。
牛槽于是无奈地回去了。
接下来,六子颓废了一阵子又来了服装厂上班,只是不同于以往成日捧着书,六子再也不看那些书了,收拾了一蛇皮袋,全卖给了老陈头,老陈头兼着收废品。
卖完后六子也没见着任何舍不得的,成日埋头在一件件布匹中,而后再将那布料变成精致的衣服物件儿。
结了婚的马宝很是喜欢凤儿这个侄女儿,总是带着她玩,的姑娘好奇瞧着服装厂的物件,整日缠着六子让教她。
六子于是总用闲暇时间教凤儿缝制衣服,久而久之耽误了陪定子这个皮猴子玩。
定子不高兴,同姑娘吵个没玩没了,六子一开始怕凤儿吃亏,还看着两人,后来发现平日里混世魔王般的定子居然被凤儿治的死死地,也便不管两人了。
久而久之,凤儿便不再缠着六子,而是同定子吵吵闹闹的。
日子便这般过着,念书、大队书记、柳仕、虎林村这些都跟许久前的事儿似的,渐渐淡在了年味儿的后头。
年前一天,牛槽正跟琴对着桌子摊糯米饼。
他们房子已经盖好了,倒是没盖两层楼,而是加固了一下,在顶上低调加了矮矮一层,旋了个楼坡,平日里可上去放些家当物什什么的。
大姑娘性子颇憨,肖似牛槽,长得也像,一张长线眼跟缝了的针脚似的,牛槽偶尔看着大姑娘叹气,琴却是喜欢的紧。她稀罕她女儿像丈夫,那是她成就,自豪着哩!
大姑娘刚能站起来,扒拉着桌角转,两人糊了一手米糊,互相闲话着,时不时瞧着姑娘,窗外鞭炮时不时响起,节气挺浓重,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牛槽哥,牛槽哥……”阿斌突然将门推开了,急吼吼地进了来。
大姑娘好奇瞧去,一个没站稳,「嘭」地一声撞到木桌子,琴不顾一手泞巴,赶紧将大姑娘抱起来,边拍边进了屋子。
大姑娘呆,许久才反应过来,从房中爆发出一阵「哇」的哭叫声。
“怎么了?”牛槽拍拍手上的米粉,有些不悦。
阿斌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抱歉啊,吓着大侄女儿了。”
“不碍事。”
“是这样的。”阿斌赶紧又进入正题,“虎林村完了。”
牛槽放米糕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将米糕放在木篮子里:“咋地了?”
“那合作对象连定金都没付,但虎林村的人不晓得咋回事,挺信任对方的,便贴了钱替他做衣裳,结果做完之后一直不给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合同哩?”
“签了。”阿斌拍手,“丢了。”
也是奇怪,虎林村倒是签了一份合同协议,里面也规定了钱货之类的,但是竟然给弄丢了。
于是,那头拍拍屁股不认账,这边虎林村出人出力的,还欠了一屁股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何会丢了合同这般重要的东西呢?牛槽正诧异着,牛队长啃着一根玉米棒子进来了。
“哈哈,那个林尔也有今天。”
牛槽瞧着牛队长这般开心,晓得必然是有喜事,静静听着。
牛队长人逢喜事精神爽:“听明年镇上会对今年各个大队书记做个评估,这林尔出了这般事儿,怕是明年没啥戏了。”
牛队长罢忽而察觉自己多了,拍了拍牛槽肩膀,转身欲走,牛槽开口了个话:“听,他们这次合作对象是齐二。”
牛队长脚步子顿了顿,还没啥,阿斌叫了起来:“齐二?想同咱们合作的那个齐二?”
牛槽心道,何止是想合作,人家怕是已经合作成了,只是咱们不晓得罢了。
牛队长头都没回,尴尬笑了两声,抬起步子走了,连个表情都没让牛槽瞧见。
废话,他当然晓得,在林尔得意洋洋同他炫耀,还想同他借缝纫机的时候他便晓得了,那会儿他心中虽然犯嘀咕,这个齐二能是个什么好人,还同他们合作?
只是,嘀咕归嘀咕,一来他不可能提醒林尔,林尔只会觉得他是眼红,二来他也不可能因为这莫须有的猜测而乱讲。
毕竟,齐二坑他不一定坑别人。再了,他也不敢将齐二坑他的事情讲出来,毕竟那事儿不光彩,被人晓得他一辈子的名声便完了。
这事儿便烂在了牛队长肚子里,后来渐渐忘了,听到林尔是为着联营的额子才这般拼,急的要死,想让牛槽也去找找什么大的合作方,奈何快过年便搁置了。
哪里晓得,这快过年的,竟然就出事了。
虎林村那头交货后一直等不来货款,这一货物原材料跟成本钱都是虎林村自个儿掏的腰包,钱不够就去借钱,五里八乡的借。
现下过年了,谁家不缺用啊。再了,高山市传统,年底账单必得是清零的,不能拖到下一年。因此,个个儿都来找虎林村的要钱。
虎林村哪里拿得出钱,便去淮扬市找齐二,出乎意料的不仅没要到钱,还被了一顿,给赶了回来。
众人一瞧,虎林村的钱怕是要不回来了,个个儿都怕虎林村还不起,闹到镇上去。
镇里领导见着镇政府前围着一群人实在影响恶劣,勒令虎林村自己错误决定自己担着,必须得在年前将借着乡亲们的钱给还了。
于是,旁的村子个个儿喜滋滋置备年货,只有虎林村的人,苦哈哈地变卖家产还钱。
牛槽听闻后也是颇感叹,这人到底还是不能太急功近利了,一急便是要坏事的。
感叹归感叹,这事儿终归同他干系不大,牛槽也没管,哪晓得几日后,睡梦中的牛槽愣是被一道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