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 63 师叔,我差点死在东郡十九洲。
苏梦泽满目狰狞:“本座当初真是瞎了眼, 居然收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义子。”
“你之所以愿意收我做义子,不过是想拥有个宅心仁厚的美名罢了。”玄墨箫不屑地道,“到狼心狗肺这四个字,我倒想问问你、你们, 又是如何对我爹的。”
众人闻言一惊, 适才过溪暮遥坏话的几个人已经深深低下了头, 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玄墨箫便紧抱着软弱无力的叶清衣,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一样, 淡然而缓慢地道:“世人都以为我爹是因为我娘而坠魔, 其实,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当年, 他耗尽心血建成了乾坤墙, 受尽赞誉, 苏梦泽嫉妒,便联手同样嫉恨我爹的柳无恨, 给困在幽冥河畔的妖族下了灵药,祝他们冲破乾坤墙。我爹知道后立刻赶到了幽冥河,飞入了乾坤墙,本以为轰走那些闹事的妖精便没事了,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被困在了乾坤墙里,出不来了。”
玄墨箫着笑了两声, 自嘲一般,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苏梦泽与柳无恨提前做了手脚,想让我爹困死在幽冥河畔, 这辈子都不要出来。结果, 我爹还是冲出来了, 带着我娘一起,我爹看穿了苏梦泽与柳无恨的把戏却没有昭示众人,给他们留足了面子,谁知道……”
玄墨箫声音一沉:“谁知道他们非但不感恩,反而变本加厉的坑害起我父亲!”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苏梦泽与柳无恨则是怒目圆睁:“你、你给我闭嘴!”
玄墨箫仰头大笑:“闭嘴?我隐忍了这么久,你让我闭嘴?你他妈做梦!柳无恨,我问你,是不是你暗中调查了我娘的身世,发现我娘是魅妖公主后便与苏梦泽制定了计划,决定用我娘的身世大做文章,欲害得我爹身败名裂!”
“你们先逼我娘化出原形,又带着苍亓真人抓走我爹,我爹在紫霞洞闭关时,是苏梦泽开了结界,并将带有魔气的魔石入了我爹的体内!我爹当时一心惦记着我娘,没有及时处理身上的伤,待他来到幽冥河,愕然发现乾坤墙已经破了!”
“破除乾坤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梦泽与柳无恨,然而他二人却告诉众人,破除乾坤墙的是我爹,因为我爹被我娘迷惑,要背叛修真界!那些没脑子的蠢货信了他二人的话,开始逼迫我爹,我师父欲带我爹和我娘离开是非之地,从长计议,可苏梦泽却将闭关之中的苍亓真人再次请来困住了我爹!我爹发现自己种了苏梦泽的算计,又失去了我娘,一时魔气攻心,这才坠魔!所以!”
玄墨箫将手中的云霜剑对准苏梦泽:“所以你们要找的大恶人不是别人,从始至终,这个人都是苏梦泽!若不是他嫉恨我爹嫉妒得发狂,如何会联手柳无恨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可笑你二人演戏演得上瘾,明明沆瀣一气,却扮作水火不容的样子,让世人误以为你们两个不睦,误以为柳无恨是向着我爹的人!”
叶清衣浑身剧颤地听完了玄墨箫的话,原本,他也算将这些真相公之于众的。
“是、是这样吗??”苏梦笙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不敢相信道,“当年的一切,是这样?”
他望向自己的亲大哥:“那日将师父叫去幽冥河畔的,居然是大哥你?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做下那缺德事的人是掌门师兄,因为掌门师兄一直嫉妒溪暮遥,没想到,大哥、大哥你居然……”
“你也给我闭嘴!”苏梦泽气急败坏,“你是来指责我的吗?啊?你是来指责我的吗?”
苏梦笙失望且又绝望地望着苏梦泽,嘴角颤抖,久久不出话,华子尘轻嗤,目光晦暗道:“我确实嫉妒大师兄,他没有出现前,师父明明最器重我的,紫玉丹功,本也该传给我。可自大师兄拜入师父座下后,一切都变了……可我虽然嫉妒大师兄,却从没想过害他,大师兄是玉穹山的弟子,与我一荣俱荣一陨俱陨,苏师弟,这么多年,你误会我了……”
“掌门师兄……”苏梦笙泣声道,“对不起。”
华子尘摇了摇头。
“你们恶不恶心!又是没关系,又是对不起!畏畏缩缩,懦弱不堪!算什么男人!”柳无恨狠道,“溪暮遥是大英雄?哼,是大英雄,他为何夺人所爱!他若是没有夺我所爱,我又何必害他!来去还是他活该,他咎由自取!我只恨没能及时杀了你娘,留下你和你娘这两个祸害!”
“夺你所爱?”玄墨箫厉声反驳,“不好意思,我爹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我娘!至于那个被你|奸尸,做成了蛊母,死不瞑目的戚芳芳,对我爹不过是痴心妄想!我爹此生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讲过,她对我爹一见钟情关我爹何事?到底是你柳无恨没本事!看不住自己想看的人,留不住自己想留的心!”
“你!”柳无恨拼尽浑身力气也动弹不得,玄墨箫的修为,何时强大到了此等匪夷所思的地步!
叶清衣在玄墨箫怀中同样震撼不已,他不仅震撼于玄墨箫如今的修为,更加震撼于玄墨箫的气场,与他出来的,字字歹毒的话。
这样的玄墨箫是陌生的,也是真实的。
“你娘,当初到底是被谁救走的!”事到如今,苏梦泽也不多做辩解了,他问出困扰了他十几年的问题,“若非那个人及时救走了你娘,你娘就无法顺利地生下你,没有你,就没有那道该死的往生咒!我们就不会上了你娘的当,与她作交换,让她修补乾坤墙!妖邪祸患修真界算什么!与死相比,看着你张牙舞爪的站在我面前放肆,更令我难受!”
“你也知道我爹和我师公死后,除了我娘,再也没人能修补乾坤墙,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只能统统等死,被我外公带领妖族吞灭?”玄墨箫狠厉地道,“苏梦泽,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你修炼了十八年修炼出了个屁啊!还不及只修炼了两年的我,你连我都比不过,还痴心妄想地想比过我爹?呵呵呵,真是痴人梦。”
“玄墨箫!!!”苏梦泽恨得咬碎银牙,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玄墨箫邪魅一笑,抱着叶清衣——苏梦泽此生最想得到的人,走到苏梦泽的身前,鄙夷地望着他道:“义父,需不需要我将撕掉的那几页秘籍交给你,许你再活上个十八年,看看你能不能炼成紫玉丹功,能不能超过我爹,能不能再建造出一面乾坤墙。”
“你、你……”苏梦泽过电般浑身颤抖,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分外狼狈。
“清衣……”苏梦泽勉强抬了下手指又放下,“你、你放下清衣……”
玄墨箫闻言轻哂,理了理叶清衣的头发,捧起叶清衣苍白无血色的脸道:“待我与师叔成亲之时,会通知远在地府的义父你的。”
“你、你……果然,你们……”苏梦泽被喉间的血水呛得喘不上气,华子尘苏梦笙等则齐齐白了脸。
叶清衣悲凉地望着玄墨箫,仿佛被玄墨箫当着众人的面扒去了衣服,按下身下狠狠蹂|躏。
他既出此言,无异于坐实了那些风言风语。
“你、为何,要,如此……”叶清衣喃喃道。
玄墨箫目光忽明忽暗地盯着叶清衣,良久,在他耳边道:“师叔,我差点死在东郡十九州,你知道吗?”
叶清衣额角一跳。
“叶清衣,是你!当年是你将那妖女救走的是不是?你早就背叛了修真界!早就背叛了我!你明明和我有婚约,居然与这畜生苟且在了一处!你、你如何对得起苍亓真人!”苏梦泽扯着喑哑不堪的喉咙,怒斥道。
“不是叶峰主!是我!”瘫坐在角落里的谭玉祥忽然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诧无比的目光中走到玄墨箫与叶清衣的身边,“是我将溪夫人救走,护佑她在幽冥河畔生下孩子的!你们不要污蔑叶峰主!”
“谭玉祥?是你?”柳无恨觑着狭长的狐狸眼,“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疯了?”
“我没疯!疯了的是你们!”谭玉祥难得硬气道,“你们爱怎样我不管,也管不着,管不了!但我知道一点,做人要知恩图报!我风刀门受了溪大侠的恩,就要报恩!你们都溪大侠□□熏心,一念坠魔,可我不信,我不相信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建造出两面乾坤墙的人会因□□而失去理智,而入魔!果然,我是对的!该魂飞魄散,该下地狱的人,是你们猜对!”
谭玉祥愤怒地指住苏梦泽与柳无恨,指着受过溪暮遥恩泽却忘恩负义的人,流下两行热泪。
“可你的女儿不还是被玄墨箫利用!如今更被他坑害的去做姑子了!谭玉祥,你怕是生怕被玄墨箫杀了,故意跳出来上这么一通,向那畜生示好,以图保命吧!”柳无恨阴阳怪气道。
谭玉祥哼笑:“谁我女儿做了姑子?她好端端的待在风刀门,每日练女工呢!柳庄主,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在这地宫里,能行动自如的人有几个!我早就向着溪公子了,执迷不悟的,是你们!”
“溪公子。”一直不言不语的溪暮海终于发话,“敢问溪公子,欲对我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