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71 师叔,你为什么让别人碰你……
叶清衣悚然一惊:“玄墨箫, 你干什么!”
玄墨箫一手勾住叶清衣的脖子,一手在他的腰迹大力抚摸:“做什么?师叔,弟子生气了!师叔是弟子的人!怎么可以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我何时与别人卿卿我我了!”叶清衣奋力挣扎,“那是杜仲, 是你的师叔!你怎能污言秽语的羞辱他, 羞辱我!”
“谁也不可以!谁也不行!”玄墨箫跪在床上, 眼底全是翻涌的嫉愤之火,他急切得指尖都在发抖, 蛮横地分开叶清衣微颤的腿, 道, “一定是弟子做得不够好, 一定是弟子令师叔的记忆不够深, 所以师叔才有心思与应付别的人, 师叔……你不可以这样,你是我的, 是我的……”
他饿狼一般扑住叶清衣。
叶清衣羞愤地瞪着玄墨箫,用尽全力地做着无济于事的挣扎,玄墨箫的力气大得可怕,眼神更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这一切,只因他握着杜仲的手了一两句话!
“玄墨箫!”叶清衣终是被欺负得哭了出来,“你怎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好了!”
马上就要得到叶清衣的玄墨箫动作一滞。
他不知是被叶清衣的话激怒了还是点醒了, 呆呆地跪在叶清衣的身前, 盯着叶清衣的脸,目光空洞的喘着粗气。
叶清衣目光穿过自己的折起来的双腿, 又气又怒地瞪着玄墨箫, 却意外被玄墨箫眼中的迷茫木然击中, 瞬间什么话都骂不出来了。
此时的玄墨箫与其是欲|火攻心的恶|魔,不如是陷入迷茫,被失去的痛苦紧紧包围的兽……
叶清衣喉间滚了滚,艰难道:“你……”
玄墨箫空洞的眸子中如有一颗流星飞过般闪了一下,继而低下头,目光在赤|身裸|体,瑟瑟发抖的叶清衣身上来回扫了扫:“师叔、弟子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他离开叶清衣的身体,扯过被子盖在叶清衣身上,环抱住叶清衣自责地:“师叔的身子才好了一些,我不能让师叔生气,不能让师叔着急。师叔要开心,要快乐……”
玄墨箫哑了嗓子,伏在叶清衣肩头,竟是声抽泣起来。
叶清衣与他一样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殷红的床幔。
玄墨箫冰凉的眼珠一颗接着一颗湿了叶清衣的心,叶清衣心头一片苦涩,再大的气也发不出了。
“你不必这样……”半晌,叶清衣喃喃道,“你这样,不累吗?”
玄墨箫窝在叶清衣身边,一动不动。
叶清衣半边身子被玄墨箫压得有些麻,但他没有动,他生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又刺激到玄墨箫。
“玄墨箫,你在害怕什么?紧张什么?你已经是魔尊了,天下还有你害怕的东西吗?”
玄墨箫被泪水浸湿的睫毛一点点抬起,声地道:“弟子害怕师叔离开弟子,不要弟子,除此以外,弟子什么都不怕。”
叶清衣悠悠叹了口气。
玄墨箫在叶清衣肩头蹭了下眼泪,继续道:“师叔无法理解弟子的心情对吗?”
叶清衣不语。
玄墨箫哂笑,扬起眼睛看着叶清衣,他明明比叶清衣足足高出半颗头,此刻却将一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叶清衣怀中,可怜,而又明目张胆地撒着娇。
“这大概就是患得患失吧,弟子似乎已经得到师叔了,可还是觉得师叔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弟子,即便、即便弟子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叶清衣微微皱紧了眉。
玄墨箫上身挺直了些,手肘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叶清衣道:“对不起,弟子一时失控吓到师叔了。师叔,你别生气,弟子不会再做什么了,弟子就在这里静静的陪着你,可以吗?”
他能拒绝吗?
他想拒绝吗?
叶清衣问了问自己的心,发现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他什么都没有,稍稍朝玄墨箫的方向侧了侧头,缓缓闭上眼睛。
玄墨箫幽暗的眼底倏然变得明亮。
惶恐不安的心因叶清衣稍稍侧过来的面庞变得安定而温暖,他在狂风暴雨中独自走了那么久,似终于见到阳光。
一下子,玄墨箫的眼眶又红了。他不敢做什么,他生怕破了这一刻的梦幻温馨,只得一点点躺回叶清衣的肩头,与其相拥而眠。
一夜无梦。
直至次日清,二人都保持着紧紧相依的姿势。
叶清衣先睁开了眼睛,发现玄墨箫还睡着,眉梢眼角还带着几分醉人的笑意,便没有叫醒他,而是将自己的被子分出来些,盖在了玄墨箫的身上。
哪知这个动作竟是惊醒了玄墨箫,那双清澈朦胧,沉着幽幽绿芒的眼睛恍恍惚惚地睁开,静静的望着叶清衣,半晌,弱弱地唤了声:“师叔……”
这声低柔的的呼唤一下子将叶清衣带回了玉姝峰。
那时候,他还是玉穹山的一峰之主,玄墨箫还是一个羸弱的,稚嫩的少年郎。
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太久,但他们确确实实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清衣独自感慨了一会儿,淡淡道:“醒了?”
他笑得自然,全然放下了昨夜的事,仿佛他与玄墨箫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玄墨箫望着叶清衣愣了一愣,这才爬起来道:“师叔也醒了……师叔,你睡得可好?”
“很好。”叶清衣道,“你呢?”
玄墨箫嘴角高扬:“好,很好……弟子从未像昨夜睡得这么香甜过……”
他手足无措地恍惚了一下,披上衣服跳下床,用内力轰热了一碗水,送到了叶清衣面前。
“师叔,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叶清衣顿了顿,接过水,抿了一口:“好了。”
玄墨箫便将茶碗放回在桌子上,亲手替叶清衣穿好了衣服,扶着他来到梳妆台前。
“师叔……”玄墨箫望着铜镜里气色尚佳的叶清衣道,“师叔是想先更衣用膳,还是沐浴。”
叶清衣盯着铜镜中的两张睡意朦胧的面孔,莞尔一笑。
玄墨箫一愣:“师叔,你笑什么?”
叶清衣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玄墨箫半跪在叶清衣身旁,“师叔是在笑弟子吗?”
叶清衣又是摇了摇头。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他就是忽然间被镜子里的两张面孔动,感觉他们两个人莫名有些好笑。
昨夜里分明针尖对麦芒的闹了一场,他觉得玄墨箫目无尊长,践踏他的尊严,玄墨箫觉得他琵琶别抱,与杜仲有私,可一夜过去,他们居然又变成了昔日在玉姝峰上的亲密样子。
“师叔没有笑你,师叔……是在笑自己,箫儿……”叶清衣唤出“箫儿”两个字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以至于后面要什么都忘了。
玄墨箫更是傻在了原地,他双手攀住叶清衣的膝盖,渴求而着急的问:“师叔,师叔你叫弟子什么?”
叶清衣愣愣地望着玄墨箫,明明听到了玄墨箫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
“师叔!”玄墨箫用力地晃了晃叶清衣的双腿,“你刚才叫弟子箫儿了,你叫弟子箫儿了!师叔,这是不是证明,你不生弟子气了?原谅弟子,接受弟子了!”
叶清衣轻眨了几下眼。
他只是像原先那样叫了叫玄墨箫的名字而已,竟有如此多深意吗?
还是,他确实藏有如此多的深意,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出来……
对于感情,他似乎举棋不定,优柔寡断的很……
“师叔……”久久等不到叶清衣回答的玄墨箫急红了眼。
叶清衣身子一颤,回过神来轻握住了玄墨箫的手:“你、你别急……”他想了想道,“是,我不生气了,箫儿,只要你乖乖的,师叔都不生气……”
“好!”玄墨箫赶紧应了下来,生怕叶清衣反悔似的,“弟子答应师叔,以后一定乖乖的,绝不让师叔生气!”
叶清衣拍了拍玄墨箫的手,微微一笑。
用过早膳,叶清衣在玄墨箫的陪伴在在魔界转了转。
他虽然在魔界住了许多,却甚少在魔宫中转悠,除了玄墨箫长带他去的那几个旖旎的地方,哪里都没去过。
如今跟在玄墨箫身边的魔修,皆是从修真界坠魔而来,玄墨箫曾放言,顺他者猖,逆他者亡,除了四大仙门中的璃花宫、寒晶谷、玉穹山还在顽抗,其余门派,归顺的归顺,逃亡的逃亡。
剩下的三大派,并非玄墨箫收服不了,而是有意放过,毕竟璃花宫有苏梦笙,寒晶谷是他的本家,玉穹山是他的师门,他不能动这三个门派,也不必动这三个门派。
幽冥河畔发生的事,是众人心口的一道伤疤,玄墨箫不愿意提,叶清衣也不愿意提,他在魔雾弥漫的魔宫四周走了半个时辰便觉得累了:“箫儿,咱们回去吧。”
“师叔是累了吗?”玄墨箫忙问,“弟子将师叔抱回寝宫好不好?”
叶清衣想也没想的拒绝了:“我可以走回去的,没事。”
话音刚落,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玄墨箫的身后窜了过去。
叶清衣一怔,再想细细辨认,那人已经消失在茫茫魔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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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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