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 70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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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不知该如何答复玄墨箫。

    紧张、无措、窒息, 叶清衣长出一口气,竟是感觉手脚都在发麻。

    玄墨箫还在痴痴地瞪着他,目光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懵懂干净,清泓般流进了叶清衣的心里, “师叔……”玄墨箫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 “你愿意吗?”

    愿意吗?愿意吗?愿意吗?

    叶清衣不知道, 他茫然极了,生平第一次如此茫然。

    玄墨箫等得越久, 眼底便越是沉静, 他眼睁睁地看着叶清衣的身子在发抖, 眼睫在轻颤, 却就是等不来自己想要的回答。

    罢了, 今日便罢了, 他放过自己,也放过叶清衣, 灿烂地苦笑了一下,哄孩似的哄着叶清衣:“没事的,师叔今日不想答,便不答了, 弟子等着师叔,十年,百年, 弟子都等得起。”

    他完一顿, 匆忙地补充了一句:“只是师叔一定要回答弟子,千万……千万不要糊弄弟子, 哄骗弟子……”

    叶清衣的心彻底乱了。

    他尚未理出个头绪, 便被玄墨箫拦腰抱起, 放在了梳妆台前。

    “师叔,用膳吧。”玄墨箫对着铜镜里的叶清衣道,“弟子特意让膳房做了些精致可口又养人的菜肴,师叔看看喜不喜欢。”

    叶清衣木然地点了点头。

    玄墨箫见状一笑,转过身,走出了宫门。

    他动作极快,然而叶清衣还是看到了他转身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午膳果如玄墨箫得那样,精致,美味,叶清衣不知是饿了累了还是怎样,吃得比平日多好多,几乎每一样都动了筷。

    玄墨箫全程一口没吃,一直在笑吟吟地给叶清衣布菜,叶清衣吃得越多,他面上的笑意越浓。

    让这个魔头开心,原来只需他多动几次筷子。

    二人一个吃,一个看,几乎没有话,席间,妖狼福仔一直在房中跑跑闹闹,或是肚皮朝天地在叶清衣脚边滚撒娇,或是奶凶奶凶地撕咬着玄墨箫的衣角,哼哼唧唧,嗷嗷直叫,给叶清衣与玄墨箫平添了诸多乐趣。

    “福仔?福仔?”叶清衣夹起一片肘花,一声声叫着妖狼的名字,企图让妖狼记住这两个字,“福仔,你要不要吃肉?想吃的话,你就坐好。”

    原本翻着绿眼珠不断撕咬玄墨箫衣角的妖狼蹭地坐好了,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筷子上的肉片,馋得直哼哼。

    叶清衣轻嗤,将肉片送到了妖狼嘴边,妖狼啊呜一口吞掉,砸了砸嘴还想吃,伸出前爪,扒住了叶清衣的膝盖。

    叶清衣便又加了些肉喂它,玄墨箫含笑在一旁看着,揶揄道:“明明是狼妖王的后代,怎么看着跟野狗似的。”

    闻言,叶清衣抬眼一瞪:“跟你似的。”

    玄墨箫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

    叶清衣面上不自在地一绷,低下头,继续喂福仔,只是心里某处莫名暖了起来,不知是因眼前可爱的妖狼所致,还是身边可恶的玄墨箫所致。

    用过午膳,叶清衣憩了一会儿,醒后,玄墨箫召来杜仲给叶清衣诊脉。

    玄墨箫与杜仲水火难容,根本不能待在一处,叶清衣照例将玄墨箫轰走,难得的与杜仲了会儿话。

    “杜师弟,掌门师兄与苏师兄如何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杜仲华发如雪,眉目间清冷逼人,愁云惨淡,他默默按着叶清衣的脉门,不含一丝情绪地道:“没有什么情况,你不必忧心。”

    怎么会不忧心呢。叶清衣追问:“掌门师兄和苏师兄还好吗?”

    杜仲抬起眸来看了叶清衣一眼:“叶师兄,你别管别人,我问你,你觉得你好不好?”

    叶清衣被杜仲问得心底一慌。

    “我?”他实不知自己好不好,若不好,他确确实实在玄墨箫的鼎力照拂下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若好,他的心头,始终缠着许多心结,不触碰便罢了,一旦撕扯起来,便血淋淋的疼。

    “我谈不上好或不好,稀里糊涂的活着罢了。”叶清衣淡淡道,“杜师弟,你怎么这么问?”

    杜仲浅褐色的眸子一沉:“叶师兄,你是心甘情愿留在玄墨箫身边的吗?”

    叶清衣一怔。

    他垂在床边的手不自觉地曲起:“我、我……”

    “答不上来是不是?”杜仲叹气,“那魔头生得那样蛊惑人,又待你那么好,你沦陷了是不是?”

    叶清衣呼吸急促起来。

    杜仲叹惋地摇了摇头:“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叶师兄,你一定要清醒些,他是魅妖,魅妖一族最会蛊惑人心,你与他朝夕相对,又有夫妻之实,当心成了他的傀儡。”

    叶清衣脑中嗡地一声响。

    他头也胀,心也乱,身也麻,他知道杜仲不是在危言耸听,却也相信玄墨箫没有对自己施展魅术,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明明是那么鲜活真实,不曾有半分作假。

    “他若施术,我会有察觉的。”叶清衣冷静地道,“再,他已经坐拥三界,现世为王,想要什么得不到,何必为了我大费周章,我不过是个病秧子,对他好无助意,也无利用的价值。”

    杜仲冷笑,一语戳破叶清衣此刻的掩饰:“你对他不需要有利用价值,他从你身上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叶清衣被杜仲一针见血的话语刺得心尖生疼。

    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心遮掩的伤疤被杜仲猛地揭开,大喇喇地亮在了阳光下。

    那是多么的难以见人。

    他明白杜仲的意思,也了结杜仲的担忧。

    得简单一点,杜仲是怕他爱上了玄墨箫。

    “杜师弟,你的话,我会好好想一想的。”叶清衣道,“等我想明白了,我会告诉你。”

    杜仲望着叶清衣迷茫的双眼,心下一紧,情不自禁握住了叶清衣的双手。

    “叶师兄,如果我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叶清衣微讶。

    “带我走?”他皱了皱眉毛,“怎么走?咱们走得掉吗?”

    “当然走得掉,掌门师兄和苏师兄一直在与我暗中联系,想着将咱们救出魔宫,之前,你身子不好,我没有答应,如今你身体见好,或许,我们可以行动了。”

    叶清衣的心猛地向下一坠。

    他莫名紧张而害怕了起来,令他不解的是,他究是不知自己在紧张害怕些什么。杜仲见叶清衣隐隐白了脸,立刻握住叶清衣的手手道:“叶师兄,你别害怕,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我也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总之……”杜仲顿了顿,“你想清楚。”

    叶清衣心乱如麻,他张了张嘴,正想什么,眼底忽地闪入一抹玄色。

    叶清衣当即感觉到有两把冰刃落在了自己与杜仲的手上。

    “杜师叔今日诊脉怎么诊了这么久,是师叔身子又不好了,还是杜师叔觉得寝殿里温暖舒适,不愿意离开了。”玄墨箫款步走到叶清衣身旁,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了叶清衣的肩膀上。

    不过是轻轻地搭了一下,叶清衣硬生生觉得自己半副身子都麻了,他慌忙想拿开与杜仲交握在一起的手,转念一想,他和杜仲堂堂正正,有什么好避人的,再一想,他缘何会因玄墨箫的突然出现,玄墨箫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感到紧张呢?

    他尚在思索,玄墨箫忽地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玄墨箫,你干什么?!”

    玄墨箫目光阴沉地放下床幔,遮住叶清衣,背对着杜仲道:“杜师叔神情自若,面无惧色,想来师叔身子不错,是不是?”

    杜仲冷着脸:“你将那么多灵宝弄成灵药,别他了,便是个死人也能活过来。可他的身子早已糟透了,现又添心病,内外虚耗,依旧是病骨支离。玄墨箫,你若是想让他多活些时日,便要他快乐些,轻松些,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罢,杜仲头也不回地走了。

    玄墨箫望着杜仲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一掀床幔,坐在了叶清衣的身旁。

    他的眉眼间凝着一缕厉色,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叶清衣好几圈,猛地攥住叶清衣的双手道:“他还碰你哪了?!”

    叶清衣一惊,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玄墨箫却不容反抗地将叶清衣按回在床上,他一手攥着叶清衣的手腕,一手抚摸着叶清衣的脸,惶恐而阴冷地问:“,啊师叔,杜仲……他还碰你哪了!”

    叶清衣望着玄墨箫眼底翻滚旋转着的绿芒,身子渐渐僵硬。

    “玄墨箫,你干什么?你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犯病,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讨厌的人!

    是了,现下这个死死压制着他的人,是魔,是妖化了的魔!他做出任何残忍变态的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玄墨箫,你放开我!你别太过分!”

    玄墨箫低低地冷笑了两声:“师叔,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弟子心疼,你弟子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冰凉的大手顺着修长的的玉颈滑入衣襟,不费吹灰之力地扯掉了叶清衣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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