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不论吴月娘如何抗拒,如何甩脸色给西门庆看,初八还是来到了。
玳安肯定是要随着老爷走的,玉做为一个新媳妇,自然也想跟着她男人,可她又是月娘跟前的大丫头,月娘使性不去,就把玉架起来了,两头为难。
暗地里玉劝了月娘无数回,月娘统统不理会,劝得多了反倒骂玉:“我晓得你是离不开男人,你自己去就是了,我还有玉箫呢!”
玉委屈地咬着唇,呆站了好半天才告罪退下。
玉没了办法,只好回家同玳安商量:“要不你和老爷先走吧,我留下来陪大娘。不过你要记着,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和别的丫头勾勾搭搭。若被我发现,我可饶不了你。”越到后面话里的恐吓之意越少,只剩下流着两行泪的一张粉脸,可怜巴巴地望着玳安。
玳安搂着她笑了:“我哪里是那样的人?不你了,光是老爷这关我就过不去。我家老爷现如今修身养性,夜夜只在六娘屋里歇,我们这些下人若是敢搞三搞四,他头一个就不放过。”
玉心下大定,分离的怅然感也消散了许多,甜甜笑起来:“你放心,大娘只是一时转不过弯,等我慢慢劝她,早晚都会过去的。”
李瓶儿院子里的东西早两日就收拾整齐了,大件的也已抬到船上摆好,只留下一些零碎,几个丫头一人提一个包裹也就够了。
西门庆进来看她,问道:“都收拾好了?”
李瓶儿笑着点头:“都好了。”
西门庆皱眉看着她的大肚子:“你不要忧心,我叫了太医和两个接生婆同走,你只管放宽心,万事有我呢。”
西门庆赏钱出得多,虽还没过完年,可只要走了这一趟,将来十年内的衣食钱就挣下了,谁人不愿意?
一时间抢着报名的接生婆挤得破了头,西门庆只挑了两位口碑最好的留下。
西门庆在府门前上了马,看向吴月娘:“我把来安和棋童留下来给你使唤,有什么事就写书信给我。”
府门前停着一大一两顶轿子,吴月娘沉着脸应下,当先进了大轿,李瓶儿则抱着儿子进了后面的轿。
一路摇摆着来到码头,月娘下轿相送。
孟玉楼也赶来了,给西门庆和李瓶儿一人敬了一杯酒,了些祝福话语。
周守备、何千户、荆都监也来了,拉着西门庆送酒践行。
何千户了两句场面话后,一双贼眼直往女眷那边飘。
李瓶儿挺着大肚子,背朝着这头。何千户一眼就认出她来,只见她身形未变,从背后瞧过去仍然纤细婀娜,顿时眼珠子恨不得粘到她背上去,只盼美人快些回头好让他再睹芳容。
孟玉楼正拉着李瓶儿的手,细细嘱咐:“在船上要心些,毕竟月份重了,到了那边生下来后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虽然不能过去喝满月酒,礼物却是早就备下了的。”
李瓶儿微笑:“多谢三姐姐。”
吴月娘见了孟玉楼就流眼泪,拉着她的另一只手:“三姐你看,一个个的都走了,撇下我一个人,冷静孤寂,可怎么熬?”
李瓶儿被她勾得眼酸,忍不住劝她:“大姐姐,不如你跟我们一起上船,家里就让下人们守着也是一样的。”
吴月娘硬气了好多天,临到码头才深深后悔,可老爷没发话,她拉不下这个面子,闻言只拉着李瓶儿的手泪流不止。
西门庆刚和周守备了两句话,扭头见了何千户的馋样,顿时火上心头,一把拉住他的手,硬将他的身子扭转过来,真诚万分道:“天泉兄,我这就走了,往后我家里人还得仰仗你们多多关照呢!”
那三人自然应承下来,满口保证。
西门庆只是暂时调走,又不是死了,谁敢保证几年后他不会升官?这种事情大家还是懂的,都会做到份上。
看看吉时已到,西门庆跟众人告别,扶着李瓶儿上了船。
吴月娘流着泪,看着大船远去,哭得不能自已。
孟玉楼安慰道:“大姐姐,别看了,我们也回吧。您放心,我会多进府陪您的。”
吴月娘被孟玉楼扶着上轿,回了府后就紧闭大门,轻易不见外人。
*
船开了,丫头们顾不得欣赏风景,都围在李瓶儿和晏哥儿身边仔细照顾着。
西门庆和她母子俩同住最中间那间舱房,紧挨着丫头们住的屋子,外围则是下人厮们住的。
西门庆在船上各处查看一遍,走进来问:“瓶儿,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若晕船就叫太医。放心,配了好些药呢。”
李瓶儿摇摇头,看向丫头们:“你们晕不晕?若是不舒服就去找太医讨药。”
众人齐齐摇头,兴奋劲还没过,怎么会晕?
李瓶儿在床上躺下来,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只稀罕了一会儿,就看腻了,困意涌上来,闭上眼沉沉睡下。
睡了一个时辰醒来,老爷和晏哥儿已经不在屋里。
绣春回道:“老爷带着晏哥儿去了甲板上玩。”
“哦?那我们也去。”
“咦,你怎么来了?”西门庆听见脚步声朝后看,见是瓶儿,赶紧过来扶着她,又对绣春道,“这里风大,你去拿件大毛披风来。”
绣春还没转身,惠庆就捧着一件大毛披风过来了:“听六娘来了这里。风大呢,看几眼就回去吧?”
西门庆连连点头:“就是,略看几眼也就罢了,冻着了怎么办?走,我们一起回去。”
可怜李瓶儿刚站到甲板上,才吸了三口冷空气就被众人给簇拥着回了舱房。
舱房里烧着好几个火盆,温暖如春,只在外面略站了站,一双脚就快要冻冰掉。
西门庆捧着她的脚,使劲搓揉,嘴里还埋怨着:“你看你,还是孩子心性,我们在船上要呆一个月呢!什么时候不能看景?也不顾惜着自己一点儿。”
李瓶儿看着这个搓脚大工,嘴角含笑。
有一段河面结冰严重,西门庆不得不叫船夫绕路而行,因此又多耽搁了一些时日。
李瓶儿在船上呆得烦躁不安,日日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她出去,生怕受冻着寒。
这可真像坐牢,躺得她腰酸腿软,百般不自在。
晏哥儿比她快活得多,每日由他爹领着认字描红,闲了还能到甲板上跑一跑,过得开心极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又是李瓶儿的生日。
去年西门庆就错过了,今年却又在船上,这让他百般讨好女人的手段都难施展出来。
沉心想了两天,借了船夫的钓杆坐在寒风四起的船头,守了快两个时辰总算钓起一尾鲜鱼,交给厨娘熬成汤,再亲手端给李瓶儿喝。
西门庆捧着汤碗,言辞恳切:“瓶儿,今天是你的生日,船上样样不方便,我钓了一条鱼,这碗鱼汤就当是你的生日礼吧。回头上了岸,我再补给你。”
“多谢老爷。”李瓶儿笑着伸手去接碗,碰到西门庆的手,触手冰凉,她顿时惊叫一声,“哎呀,老爷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西门庆放下汤碗,清咳一声,抖抖袖子,一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却又高挺胸膛,一副此时不夸我更待何时的模样。
李瓶儿反应慢,一时想不明白他这副别扭又娇情的架势是想干嘛。
西门庆不敢指望她,睃了一眼玳安。
玳安立刻讨好地笑着,对李瓶儿:“六娘,老爷待您的心,可真没得!刚才老爷在船头坐了快四个时辰才钓到这条鱼,多不容易啊!我我来守着,让老爷进来烤火,他不肯,非亲自钓的才更有诚意呢!”
“四个时辰?”李瓶儿愣愣地问,看了一眼窗外。
明明刚好午时,老爷早上还和她一起用了早饭的,哪来的四个时辰?还是西门庆的时间过得比别人的快?
玳安卡了壳,万没想到机灵能干的自己,一时大意竟把牛皮吹破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再改口会显得更像在吹牛。
西门庆怒其不争,瞪了他一眼:“出去守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玳安出去了,西门庆拿着银勺喂李瓶儿喝鱼汤,一面解释道:“别听玳安瞎,我就只坐了那么一会儿。西门大官人钓鱼,哪条鱼敢不上勾?”
“你就吹吧。”李瓶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勺子反喂了西门庆一口。
一上午没见着他人,原来是出去给她钓鱼了,这份心意真令人感动。李瓶儿一边感动着,一边将碗里热热的鱼汤喂了大半进他的嘴里。
西门庆哭笑不得:“明明好这是送你的,倒让我喝了,这可怎么行?”
“我俩谁喝不是一样?对了,晏哥儿可有份?”
“当然有,敢少了他那份,能哭得满船人都听见。”
“老爷,今天是我生日,许我去船头看看吧?”李瓶儿趁机提要求。
西门庆看了看外面,虽然还很寒冷,但正午的日头是最大的,心一软就答应了:“裹厚些,我带你去。”
李瓶儿被丫头们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像个行动的棕子似的,要不是西门庆搀扶着她,她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得动路。
两人来到甲板上,大船迎风破浪,稳稳前行。
越往南走,天气回暖得越明显,头顶艳阳高照,晒得人身上暖暖的,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人精神大振,飞弛而过的各色山峰令人目不暇接。
李瓶儿赏了一会儿景,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西门庆。
他正目视远方,站姿挺拔,不尽的英俊潇洒。
真像一副画啊,画中有山有水还有船,船头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身着牙色绣金长袍的美男子。
西门庆练武大半年,苦苦熬过筋骨的,五感敏于常人,早就将李瓶儿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动声色地挺挺胸,暗恨忘记带扇子,不然摇在手里更添风采,瓶儿肯定能更迷恋他。
来昭早就接到来信,日日带着儿子铁棍在码头上等着接人。来回奔波了近一个月,等到二月下旬才终于接到了老爷。
与来昭一起在码头上站岗的,还有衙门里派来的两名差役。
西门庆厚厚赏了那两名差役,一行人一起朝城里去。
先将李瓶儿送到新宅,他连家门口都没进,带着玳安跟着差役先去衙门里过文书。
李瓶儿在船上早就坐得浑身不舒服,进屋来不及欣赏新宅,连声喊绣春先热水来她要洗澡。
洗澡过后,躺在床上,只觉身心舒畅。
终于不用再睡摇篮,真幸福啊。
衙门早就开始办公了,西门庆一一拜见众人,他的副手名叫杨荣贵,领着他熟悉衙门事物,又在酒楼订了两桌酒席,这是众人的心意,晚上要给他接风洗尘。
西门庆推脱不过,含笑应下,只道要先回家换身衣服再赴宴。
来昭安顿好六娘,马不停蹄地奔到衙门,站在外面等他家老爷。
等了快两个时辰,才见老爷出来。
西门庆问他:“六娘可还好?”
来昭笑着回答:“好着呢,听绣春已经睡下了。”
西门庆微微皱眉:“又睡了?”
瓶儿在船上日日都躺着,他以为她已经睡够了,没想到下了船还要睡,不会是不舒服吧?
玳安知他心中所想,笑道:“船上哪有床上睡得安稳?再有太医和接生婆,老爷不必担心。”
“嗯。”西门庆心里安定了一些,脚下的速度却加快了,坐上轿子飞快地回了家。
西门府一共有四个厨娘,这次来江南,西门庆将其中两位最得瓶儿欢心的也一同带来。
李瓶儿在床上睡一会儿,感到饥饿,坐起身就喊绣春快摆饭来。
在船上样样不方便,食材也不是最新鲜的,下了船两位厨娘就大展身手,霸占了厨房,利索地整理出十几样菜式。
刚摆上桌,西门庆就回来了。
看到李瓶儿正一脸笑意地坐在饭桌旁,西门庆松了好大一口气,道:“我在衙门里就一直在担心你,偏偏又被他们缠住,过一会儿我还得出去吃酒席,他们要给我接风洗尘。”
“这是好事。”李瓶儿,“毕竟是新来的嘛,老爷可要好好跟他们相处,将来办差才顺利。”
西门庆忍俊不禁:“我还不如你懂了?起来,我也带了礼物的。回头你帮我分一下,派人送到各人府上去。”
吴月娘不肯跟他过来,这些人情往来就得由瓶儿接手了。
“我来分?”李瓶儿大吃一惊。她知道自己不太会话,不像别人那样八面玲珑,生怕办砸了,“要不,老爷还是让玳安来办吧?我怕我办不好,倒拖了你的后腿。”
西门庆:“不要紧,我已经按人头分好了,你只需对着单子再核实一遍。经过这次,你心里也能有个数。”
“嗯,”李瓶儿点点头,“等下我就安排人去办这事,老爷不要操心家里。先用点饭吧?等下酒席上他们多半会灌你酒。没有东西垫底,又得喝醉。”
西门庆很享受她的关心,捏了一把她的脸:“知道瓶儿关心我,你也吃。”然后替她夹菜。
李瓶儿吃了两碗饭,西门庆只用了一碗。饭后,西门庆洗漱换衣服。
两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手拉手地逛起了新宅子。
宅子是三间三进的,中间带一个花园池子,比起清河县了许多,在寸金寸土的富饶杭州算是很不错了。
来昭很用心,将院子理得干净整齐。南边不比北边,刚开春,枝头就焕然一新,挂满了红花绿叶,生机盎然得令人身心舒爽。
走走逛逛,来昭跟在一旁细细介绍。
西门庆又进书房看了看,来昭是照着原先的书房原样布置的,春鸿已经在里面伺候了,见老爷来立刻禀道:“老爷,都安排妥当了。”
“嗯。”
西门庆在各处检视了一遍,对李瓶儿:“还是了些,等你生了孩子,这院子怕是不够用。反正月娘没来,不如你住到上房去?上房的院子要宽大一些。”
李瓶儿不肯:“这样与礼不合,上房还是留给大姐姐。”
西门庆想了想:“你快生了,这时候也不好动土。等你生了之后,我再找人把你的院子扩大一些,将来孩子好跑跳。”
三进的院子,除了上房的最大,另外两个侧院都要一些。
李瓶儿点头:“这个随老爷布置。”
又了一会儿话,西门庆见赴宴的时辰快到了,吩咐丫头们好好照顾六娘,这才整整衣袍,带着玳安和来昭出去吃酒席。
席间,大大的官员都来齐了,还叫了许多粉头陪伴。
觥筹交错,相互恭维,喜乐融融。
临散席,西门庆让玳安拿出一大包银子,将席间所有粉头艺人的赏钱都发了,还赏得格外丰厚。
其他人见了都在心里点头。
西门庆的来历靠山早在来之前就被众人听清楚,知道他背靠蔡太师,这次调任还有康王在其中帮了一把,如今见他如此大方会做人,不禁又与他亲近了两分。
席散归家,西门庆先去书房洗了澡,脱下沾染着香粉酒味的锦袍,换了一身居家道袍才进了后院。
李瓶儿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正歪坐在榻上穿珠花,见他头发半干,就知这人在前边洗过澡。
忍不住诈他:“又叫了粉头?漂亮不?有没有亲热一下?”
鬼知道她为什么会出这样的话。
怀孕满六个月之后,西门庆就不敢再碰她,平时也就亲一下,摸一下,再借借她的手来纾解。
上了船之后,晏哥儿和他们同住,西门庆别借她的手了,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用,一直憋了一个多月。
李瓶儿担心他憋得太辛苦,酒色之下开了禁。
她可是很嫌弃这种事的。
“呵呵,瞧你的。”西门庆傻笑着坐下来,“哪有什么粉头?我们都是正经人。”
李瓶儿赏了他一个白眼,低下头慢慢穿珠花,慢悠悠地:“正经?依我看,就属你们这群当官的最不正经了。若没什么,你怎么一回来就急着洗澡?想把罪证都洗了?”
“我的瓶儿真是聪明,都够格去衙门帮我办案了。”西门庆笑得不得了。
这样的话,以瓶儿的性子往常是绝对不会的。来了江南,她倒活泼了一些,还敢审他了。
不过,他并不反感,相反还觉得这是瓶儿在意他,生怕他被外面的妖精勾走。这让他心里甜滋滋的,如饮了蜜。
李瓶儿不理他,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西门庆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裤裆上:“你摸摸它,当真没做坏事,你瞧它身板挺得多硬直!”
“呸!”李瓶儿红着脸嗔道,“胡闹什么。”
晏哥儿也有一间屋子,早就被惠庆带去睡觉了,西门庆哪能不抓住这个好机会。
他一把夺了李瓶儿手上的珠花,扔到一旁,头靠在她的肩上,又磨又蹭道:“好瓶儿,你也可怜我一下,这都多久了?”
李瓶儿心里偷笑,仗着大肚子行凶,把手一摊,大大方方道:“来吧,不怕戳坏了你儿子的话。”
西门庆黑了脸:“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辛苦地守身是为了谁?”
李瓶儿捂嘴笑,你是怕乱搞会死,才不是为了我呢!
西门庆被她笑得心头火起,一把抱起她就往床边走:“走走,我得好好教育你一下,教你做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帐子里,西门庆到底不敢太放肆,口手舌全上,先伺候了李瓶儿一通。
然后才在她身侧躺下来,盯着她日渐胀大饱满的胸部感慨不已:“这两个,怕是得有五斤重了吧?比老家过年时蒸的最大的那种大馒头还要大,将来我儿一定能吃饱。你瞧,这颜色多好看哪!”完,用指尖逗了逗顶端。
李瓶儿刚舒爽过,全身懒洋洋的。
再两人的关系都这样了,让他看几眼也没关系,反正她大着肚子,他能怎么样?
西门庆看着看着,心里如蚂蚁在爬,又痒又馋,忍不住嘬了上去。
片刻后,他松开嘴,全身欲潮急退,惊惶不安地看着李瓶儿。
李瓶儿也傻愣愣地回看着他,只见他的嘴角还留有一滴浅黄色的不明液体。
“我,我……”西门庆变成一个结巴,然后舌头一卷,将嘴边的那一滴舔进嘴里,满脸不安,“我是不是做错事了?你、你怎么有了……有了|奶|水?”
李瓶儿大惊失色,顾不上管他,自己动手挤了挤,果真能挤出一滴。
“这、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门庆立即起身:“我去叫太医。”
从清河县带来的太医和接生婆还没走,都一把年纪了,就算用不上也得让人家歇几天再走才好。
李瓶儿拉住他,细细感受一番肚子:“老爷,好像没什么事,不用叫人了,大半夜的闹得人心惶惶,不如天亮了再。”
她哪里好意思跟别人是被老爷吸出来的?这种香闺艳事还是不要传开才好。
西门庆想了想,大约还有三个时辰就天亮,也罢,等等再。
这两个可怜虫相拥着靠坐在床头,一夜未眠,瞪着两双惊恐万分的大眼,眼巴巴地直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