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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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去皮货铺和绸缎铺看了看,又查了账本,绸缎铺子收益一般,除了必要的开支,仅能赚出个茶水钱。

    他去库房看了看存货,对跟在一旁的来昭道:“回头再进一批,一起送到清河县去卖,那里赚头大。”

    来昭应了。

    转身又去了皮货铺,这个铺子就不一样了,赚头极多,仅半个月就能将一年的银钱赚出来。

    他笑眯了眼,吩咐来昭:“眼看就要到热天了,这个生意也做不了多久,剩下的这些可以稍微便宜一点卖出去。到时劈出一半的铺面挂上布料来卖,等到天冷再把这门生意好好做起来。”

    来昭点头,又请他去检查这些天收来的银子。

    除了开支和进货,库房里堆了好几个大箱子,全部塞满了白花花的银锭子。

    西门庆一一看过,嘱咐道:“找几个厮抬着,跟我回府。”

    西门庆将赚来的银子,一半锁在前院的库房,一半则送到了李瓶儿的院子里。

    李瓶儿诧异地看着他:“老爷,这是做什么?”

    西门庆坐下来,喝了一口绣春送上来的茶,挺着胸膊笑道:“养家啊!如今这后院里只有你,后院的开支你管着吧,这些银子就是家用,该支多少就从里面拿。”

    李瓶儿:“……”

    这也太多了吧?两大箱白花花的银子,能用到下辈子去。

    虽然自己的私房钱也多,但她也是个俗人,不可避免的会因为自己的男人愿意把钱财交到自己手上而欢喜。

    她走到西门庆身后,轻轻替他捏肩,开玩笑道:“老爷放这么多银子在我这,不怕我卷了跑路?”

    西门庆端着茶盏,斜睨着她,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你跑一个试试?就算跑到了天边,那也是老爷我的地盘。”

    “得好像你是皇帝似的。”被人看扁,李瓶儿顿时没了伺候他的兴致,自己也坐下来捧着茶盏休息。

    西门庆从炕桌下抓住她的脚慢慢揉弄:“就你这双脚,能跑出五里远算你厉害。”

    李瓶儿往回抽脚抽不出,被西门庆搂得死紧。

    他揉够了脚,顺着腿而上,眼看快要摸到大腿,李瓶儿猛地起身:“我去看看孩子,该喂奶了。”

    西门庆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有奶娘呢,我每月二两银子请着她们,不是让她们进府吃肉的。你还是先喂喂我吧!”

    “老爷,你轻点,都挤出来了。”李瓶儿伸手推他。

    西门庆壮实得像堵墙似的,纹丝不动,舌头一伸把被自己揉出来的几滴奶|水吸进嘴里,细细品砸一番,满脸赞叹:“真是可口香甜,沁人心脾啊!”

    李瓶儿羞得脸通红,啐道:“臭不要脸!”

    “嘿嘿,脸面值几个钱?我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一面,一面又狠吸了几口。

    李瓶儿正感觉胸部有些涨,被他吸得舒爽,忍不住哼哼了几声,嘴里还接着劝:“你别再吸了,这是孩子的口粮。”

    李瓶儿之前还满怀信心,一定要亲自喂养。

    毕竟是双胞胎,又还是男孩子,胃口不是一般的大。除了刚出生的那几天,往后越来越感觉捉襟见肘,她一个人实在喂不饱两个儿子。

    不得已,只好让奶娘上阵。

    她坐月子的时候,西门庆不好她的,万事都由她。等满了月,他认为瓶儿应该把孩子交给奶娘喂养。

    奶|水是女人的精血所化,瓶儿喂满一个月就足够了,没得为了儿子倒把自己的身子弄坏了。再,养着奶娘是干嘛的?不正是这时候用的吗?

    “哎,跟你话呢,你还吸!”李瓶儿气极了,拍他的脑袋。

    西门庆从她胸前抬起头,笑眯眯道:“我帮他们尝一尝,看你急的。”慢慢分开她的腿,试探着进入,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自己算算,又旱了我两个月……”

    李瓶儿扭了扭腰,轻声娇嗔:“还没用饭呢。”

    西门庆终于进入了他日思夜想的地方,舒服地眯着眼:“我上面的嘴不饿,下面这张嘴才是真的饿呢!”

    这一折腾,又是一个多时辰。

    绣春站在屋外守着,未婚的绣夏和绣秋不好意思呆在这里,跑到侧间照顾琸哥儿琛哥儿。

    六娘出门有轿子坐,几个丫头却只能靠腿走路,绣春在外面跑了一天累得不行,站着站着就起了瞌睡。

    她搬来一个板凳,在门口坐着,单手支腮,听着屋里的动静闭上了眼睛。

    床脚不断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床板不甘示弱,紧跟着可怜的吱哑叫起来,床幔上挂着的流苏金铃最欢快,像拍马屁似的清脆响成一片,这首催眠曲令绣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声响停下,风平浪静。

    绣春猛得醒过来,揉揉眼睛,老爷正好在里面叫水。

    “来了。”她应了一声,赶紧去隔间提了热水进去伺候。

    西门庆套上中衣中裤,对绣春:“去伺候六娘。”然后喊了一声绣夏,自去隔间洗漱。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绣春先开窗透气,又揭开描金香炉,扔了一块燃香进去,这才走到床边,轻声问:“六娘,现在起来么?您还没用晚饭呢。”

    “起来吧。”李瓶儿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口渴,先拿点水给我。”

    绣春抿嘴笑着,捧了茶来,盯着床顶的流苏金铃看了好几眼。

    李瓶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了然,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串金铃是西门庆在她生产前找来的,亲自挂在她的床前,是开过光,能保大平安。

    平不平安的先不提,西门庆折腾起来动静太大,这串风铃简直像跳豆似的,响个没完。

    李瓶儿红了脸:“把风铃摘下来,太吵了。”

    绣春站在榻上,伸长了手去够,总算将风铃摘了下来,然后服侍李瓶儿洗漱。

    西门庆洗漱完毕,重进里间,一眼就看到放在床上的风铃,奇怪地问:“怎么摘了?这是我特意从庙里求回来的。”

    李瓶儿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太吵,叮叮当当吵得人心烦。”

    “哎呀,哪里吵了?”西门庆拿起金铃作势要挂回去。

    李瓶儿赶紧走过来拦住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真的很吵。”

    “呵呵,我一动它就响,像战场鼓似的,弄得我激情澎湃,这么好的东西取下来做什么?”西门庆凑到她耳边轻声,神态下流又色|情。

    李瓶儿瞪了他一眼:“我脸皮没你那么厚,满院子的丫头们都听着呢。”

    “那好吧。”西门庆很无奈,“不过也不许扔了,我挂矮一些,下回要办事先把它摘下来,怎么样?”

    李瓶儿这才点点头,羞红着脸同意了。

    两人用了一顿迟来的晚饭,陪着晏哥儿玩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两个的,先把晏哥儿哄睡,接着又嘱咐惠庆好好照顾的,这才回到里屋歇息。

    自从的出生,因惠庆最年长,西门庆便让她管着两个的,至于晏哥儿则由绣秋晚上守着。

    半夜,府门被人拍响。

    守门的厮开了门,见是衙门的差役,不敢耽搁,赶紧把玳安叫起来。

    玳安见了差役,了几句话,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朝后院跑。

    玳安进了院子,拍响里屋的门,声叫道:“老爷,老爷。”

    西门庆被喊醒,披上外衣开门,问他有什么事。

    玳安声回道:“老爷,出事了,差役来报,张知府死了。”

    西门庆神色一凛:“知道了。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下你随我过去看看,你也换上孝衣。”然后进了里间更衣。

    李瓶儿被吵醒,迷迷瞪瞪地问:“老爷,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听张知府府上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你睡着,不用起来。”

    李瓶儿一听是公事也就不再多嘴,况且她也帮不上忙,睡意深浓,听话的又睡了。

    西门庆换了一身素衣,领着玳安急匆匆地往张知府府上而去。

    张知府一把年纪,生得肥胖,还不忌荤腥,每日只吃大鱼大肉,大碗喝酒,过得恣意极了。

    西门庆初来乍到,按例先点了一圈,其中以张知府为重,奉上的厚礼最厚重。

    张知府深感他会做人。

    这一晚,他叫了两个粉头进府陪伴,喝得酩酊大醉,还和粉头们嬉闹玩耍了一通。

    哪知到了半夜,竟然被痰迷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死了。

    粉头们也喝得大醉,还是府里的下人半夜进来收拾屋子,无意间发现的。

    西门庆到了知府府上,门口已挂上白灯笼,王知州、李知县及赵通判俱都到了,众人皆唏嘘不已。

    知府夫人悲痛欲绝,先将两个粉头成了一团臭肉。

    王知州劝慰了几句,叹口气道:“大人勤政爱民,性情和善,没想到……唉!”

    出来后,也没心思回家睡觉,一行人回了衙门。

    王知州提笔写了奏章,西门庆等几人都用上了自己的印,然后快马加鞭报回京。

    朝庭收到奏报,皇帝惋惜了一番,只让下面的人看着办。

    蔡太师和赵构下了朝,在偏殿议事。

    蔡太师:“各处上任刚刚齐备,急切间去哪寻人补这个空?”

    赵构沉吟了一下:“就算派人过去,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到任,不如就叫原地方的人代管着?”

    蔡太师点点头:“王知州往上升一升,让他做知府吧,至于知州的位置……”

    一旁的巡按监察御史宋松原进言道:“去年我到下边走了一圈,提刑西门庆在任勤勉,鞠躬尽瘁,为民请命,实乃骨鲠之臣啊!不如暂且让他代理着?”

    宋松原和西门庆交好,为他话自然到了份上。

    这份提议,蔡太师是没意见的,赵构也没反对,正好西门庆人在江南,即刻就能上任。

    当下决议已定,签了文书,盖上印,着人快马发下去。

    西门庆收到朝庭文书,惊得半晌不出话来。虽然只是代职,却也是升了官,立刻厚赏来人。

    他拿着文书,奔进后院,李瓶儿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家伙晒太阳。

    虽然有丫头们帮忙,但她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三个孩子,西门庆就把晏哥儿放到了前院,日日由刘秀才教一些早教课程。

    用过早饭就去,午饭回来用,下午再去,晚上再回来,西门庆还把自己的近身厮花童拔给儿子,嘱咐寸步都不能离。

    西门庆一身喜气地大步走进来,把文书拿给李瓶儿看,然后伸手逗弄躺在摇篮里的两个新宝贝,乐呵呵地:“这两个也是我的福星,出生才多久,我又升了官。那晚你生他们的时候,我看到天上有一块很特别的云彩,偏他们眼瞎,个个都没瞧见,只我看见了。哈哈哈!”

    李瓶儿看完了文书,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晚上摆一桌酒席,贺一贺吧?”

    西门庆摇头:“明天吧,等下衙门里一众同僚要请吃升官酒,我不得空。”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又道:“再过一个多月,两个家伙就满百日了,我算好好办一办。只是……”他皱起眉头,顿了许久,却又没出来。

    李瓶儿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追问。

    西门庆看了一回孩子,和李瓶儿了几句话,看看快到时辰,换上枣红色绣金锦袍,戴了冠帽,白底皂靴,嘱咐李瓶儿自己用饭,这才去了前院。

    趁着出发前的这点时间,他写了一封信回清河县,让下人快些送出去,这才带着玳安和来兴去酒楼里吃酒席。

    这桌酒席是杭州城里的一些大商户孝敬的,规格极高,佳肴美酒自不必。

    临散席前,又送上几抬食盒,是一些家常点心,请大人尝尝。

    新上任的王知府喜笑颜开地收下了,西门庆心中有数,做人太独是走不长远的,便也面不改色地喊玳安收下。

    一路抬着回了府,西门庆在书房看了看食盒,果不其然,里面装的是银锭子和各种金器。

    他留下一半,另外一半让玳安送到李瓶儿的院子里去。

    他对李瓶儿:“这是我新收上来的孝敬,分一半给你做家用。”

    “孝敬?”李瓶儿看着四个大食盒,胆战心惊,生怕他会被人查出贪|污,“这个保险么?不会有什么事吧?”

    “看你这胆儿。”西门庆怒其不争,谆谆教诲道,“这年头,谁人不收孝敬?不然当官干什么?你以为皇帝不喜欢收礼?那他干嘛每年生辰都要大办?放心吧,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李瓶儿前些天还因为老爷花钱如流水,感觉自己那点家底实在是薄,现在见了西门庆赚钱的速度,顿时心宽了。

    能赚又能花,这才叫过日子啊。

    *

    吴月娘一时硬气,不肯跟着西门庆去江南。等送走了老爷和六娘,回到府里,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她心里悔得不行。

    因实在是闷,便常常叫孟玉楼进府陪伴。

    近日,孟玉楼和李知县的儿子偶然见了一面,竟然互相看对了眼,已经在议亲了,不便再进府来。

    吴月娘倍感寂寥。

    恰在此时,她收到了老爷的来信。

    信里李瓶儿生下两个男孩,已经取了名,老爷又升任代职知州,月娘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拉着身旁的玉絮絮叨叨地了一大通。

    “哎呀,六娘已经生了,两个男孩呢!老爷又升了官,这可真是大喜事呀!”

    玉顺势劝她:“大娘,您也该去江南了,看看两位初生的公子。再老爷升了官,后宅的人情往来还得靠您呢!”

    “是啊,真是祖宗保佑,我先给祖先上柱香。”

    月娘洗了手,诚心诚意地给各位祖先上了香,又拜了几拜。

    玉箫走进来:“大娘,吴大舅来了。”

    西门庆升官的消息吹遍了大江南北,吴大舅收到风声赶紧来西门府见他妹妹。

    “你糊涂!”吴大舅仗着哥哥的身份教育起月娘,“他是你的男人,当初你就该跟着过去。你不过去伺候他,倒躲在这里享清福,这样的媳妇谁家敢要?后宅没有正房娘子,他平时宴客都不好请女眷的,难道让一个妾出来待客么?”

    同来的吴大妗子也跟着劝:“你不去,倒给六娘腾了地方。只怕再多些时日,那边的人还以为六娘就是他的正房娘子呢!”

    这话到了月娘的心坎上,心里一惊,懊悔又多了一层,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和老爷置气,明知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吴大舅道:“你快些收拾了,我送你过去。”

    吴月娘听了这话,脸上的羞惭退了一些:“大哥也跟着过去?”

    吴大舅点头:“妹夫在杭州任知州,大好的前程,我这个管屯不干也罢,不如与你一道去南边,还在妹夫手下讨个官,树大好乘凉。”

    吴大妗子握着月娘的手:“妹妹,你哥哥就指望你了。”

    月娘欢喜道:“我也正想去南边呢,正好让哥哥送送我。”

    吴大舅心急,担心去得晚了好位置就让别人占了,撺掇着月娘三日后就要动身,又喊他弟弟来守着西门府,让月娘不必担心。

    三日后,吴大舅带着吴月娘,身边围着玉、玉箫,把来安和棋童也带上了,一行人坐船往江南而去。

    月娘刚上船,身上就来了月事,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竟然会晕船,吐得天翻地覆,头晕脑涨,神情恹恹,脸色腊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更可怕的是,月事久久不走,淅淅沥沥来了半个多月,淋漓不尽。

    吴大舅忧心得很:“没想到你身子这么弱。”

    吴月娘起不来身,一直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让哥哥担心了。我自从那次生产过后,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这回没想到竟这样凶猛。”

    吴大舅虽然心急,也不敢不顾妹妹的身体,在半路下了船,寻了间客栈住下。

    月娘一上岸就好了许多,身上的月事也止住了,精神日渐变好。

    吴大舅见她好了,又催她上路,继续搭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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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周末快乐,周日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