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师尊的情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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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施施然地走出隐匿之处,那股异香犹在,若是修为稍浅的人定然是嗅之即晕,但于我却无碍,傅浅知则是被我事先喂入一颗清心丸,因而还能保持神智清醒,这时见那上官弘已经被妖精掳去,不由有些焦急地问:“师傅,他被掳走了,可怎么办?”

    我冷冷淡淡地:“慌什么?那妖精跑不掉的。”

    我闭上双眼,捕捉那一丝微弱的逸散在空中的追踪香,那是我特制的追踪香,即便眼前的那股异香气味在浓郁,也无法掩盖追踪香的气息,接着,我神色一指东南面,道:“那边。走吧。”

    傅浅知瞪大了眼睛,愣愣地跟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上官师兄。”十来名天元宗的弟子追了出来,叫道,看我径直往镇子东南面走去,忙问:“越清兄,你可曾见过我们上官师兄?”

    我扫了一眼也没搭理他们,转身便走,傅浅知跟在后面,那十来个弟子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傅浅知修为较低,已经跟不上我的速度了,更别提那十来个弟子,早就走得气喘吁吁,叫苦不迭。

    傅浅知从未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他咬紧后槽牙,拿出了一粒丹药,这是我曾交给他的丹药,名为昊元丹,是能在短时间内将人的修为提升两个境界的,但后果却是一旦药效过后,人会全身乏力不,修为可能会大跌,若非必要,或是性命堪忧,我告诫他,尽量不要服用。然而,这时的傅浅知却是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这颗丹药,很快他就感觉腹痛如绞,脸色惨白,大汗淋漓,那十来个弟子见他面色灰白,连忙询问他是否是有哪里不舒服,傅浅知也不理他们,在身体感觉十分难受的时候,下腹却有一股热辣辣的气流涌上来,膨胀得难受,他一提气,飞身御剑,如一道流星般窜了出去,转瞬竟然不见了人影。

    那十来名弟子更加惊异,互相对视片刻,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催动体内的灵力,驾驭着法宝向我们二人追去。

    不这些弟子,却我追寻着追踪香的气味以常人无可追及的速度行至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前的高坡上,眉头深蹙,低头俯视着那座在黑黢黢的树林掩映之下的华丽而巍峨的数层楼高的宫殿,以及宫殿前来回巡视的侍卫,还有忙碌着将一辆辆大红喜轿抬入宫殿的那些婢女仆役,直觉这里古怪异常-----这里不过是个偏僻的镇,还紧邻着那庞然大物般的修仙门派,却是在这附近多了这么一座奇怪的宫殿,而且,这里妖气和魔气都十分浓郁,但作为修仙界最大的门派之一------天元宗却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然,恐怕早就会派人来探查一个究竟了。

    “尊上……”傅浅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他居然在数分钟内就追上了我,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嗯,你看出这里的古怪了么?”我低低地问道。

    傅浅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也压低了声音,道:“尊上,那些婢女和仆役都是妖修或者魔修,妖气很浓,但,好像这里设置了结界,别寻常人,就是修士们似乎也无法轻易寻到此处。”

    我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道:“不错,能在此处建立洞府,喏,就是那座宫殿,外表看是非常华丽的宫殿,实则不过是一个荒废的大山洞,却以幻术造了一处虚境,还笼络了不少的妖修和魔修为他卖命,看来他的实力也不可觑,可能是来自妖界的某只大妖。”

    傅浅知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尊上,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翘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纹,径直走下了高坡,向着那些喜轿的方向走了过去,傅浅知如坠五里云雾,却又不敢去问我的算,只好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

    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拦住了我的去路,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冷淡地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闪烁间,自身的瞳孔形成了诡异的竖瞳状,那女子的神色立刻呆滞,木然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微微一笑,:“我是你们的贵客,还不带我去见你们的妖主?”

    那女子木呆呆的回答道:“是。”

    接着,那女子便带着我跟傅浅知一起走入了那座宫殿,里面的大殿倒是极为空旷,上好的白玉铺就的地面,青瓦雕刻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水晶珠帘逶迤倾泻,琉璃宫灯华美非常,还有红烛摇曳,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

    若是凡夫俗子定然被这一虚境给晃花了眼,也定会贪恋这里的华美。

    但我却从这虚境里看出这不过是个四壁空空,幽深晦暗的洞府,还隐隐有着血腥气息。

    我环顾四周,却见那女子又推开了大殿后面的一扇门,取过墙上的一根烛台,飘飘悠悠地走在一条清冷的长廊里,两侧墙壁倒是有着一些浓墨重彩的壁画,还有一排排的烛台将这条长廊照亮,但烛火无风自动,分外的诡异。

    忽然,我顿住了脚步,听到了一声声异常的呻吟和爱语,我还比较能处之泰然,而傅浅知却是整个耳尖都通红了。那女子恍若未觉我们的异样,仍是在前领路,在走出长廊,绕过了两进庭院之后,女子径直来到了一处偏殿,这里也是红烛耀眼,更有在墙上和门窗之上贴了个大红的“囍”字。

    这时,一群婢女将从大红喜轿上扶下来的那些穿着喜服的新郎们一一地带进了这个偏殿,其中就有上官弘,他也是大红喜服加身,此人比那些妖精们之前掳来的新郎更为俊美不凡,这身喜服在他身上衬得他是面白如玉,英姿飒爽,只可惜他神智不清,完全成了那些婢女摆布的对象。

    “千紫,他们是谁?”一个美貌的婢女注意到了我和傅浅知,迎上前来,诧异地问道。

    千紫木然地回道:“主人的贵客。”

    那婢女面露讶然之色,又问:“难道是桑焱公子带来的人么?”

    我心中一动:“桑焱?”那个偷走了我的御鬼令的桑焱么?“是的。我们是奉桑焱公子的命令前来听从他的调遣的。”我微笑道。

    那婢女脸上浮起了一丝绯红,盯着我的脸颊看了很久。

    我知道我现在的这副面孔虽然不是我本来面目那般惊艳绝世,却也很是俊美的,甚至跟上官弘不相上下,那婢女自然是被我的这张脸给吸引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兀自嘀咕道:“没听桑焱公子有这么好看的美男下属啊-------虽然桑焱公子也是挺俊美的-------”

    “这位姐姐,能否带我们去见一见桑焱公子?”我问。

    那婢女有些为难地:“这个……桑焱公子恐怕不太方便,他与我家主人正在商谈一些事情-------”

    我心中冷笑,商谈?只怕他是与那妖主在被翻红浪吧!

    傅浅知四下环视了一下,凑近我的耳边,道:“尊上,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挑了挑眉,反问:“哪里不对劲?”

    傅浅知低低地:“我分明听到了刚才的声音是从那边传出来的,可是,我却找不到怎么从这里出去的路-------”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古怪,正琢磨着,忽然,偏殿里诡异地沉寂了下来,那个千紫和眼前的那个婢女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踪影,灯火也尽数熄灭,一时伸手不见五指,接着,一声呜呜咽咽的风声从我们的身边掠过,乍然一听,好似四方野鬼同哭,听得人毛骨悚然。

    在这鬼哭狼嚎的异样风声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嗡”的一声响,像是金器相击的尾调,又略有些不同。我手一伸,陡然抓住了一物,那东西在我手中发出了难听的“吱吱”声,并不断地挣扎着,我轻轻一捏,将其脖子给捏断,扔在了地上。

    轰------

    又是那阵离奇的怪声,一瞬间,我就像被人一记闷棍敲中后脑,两耳嗡鸣,两眼一黑,兀地失了神。

    当那阵嗡鸣过去,眼前芝麻粒般的黑色也慢慢褪下去,我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身处的偏殿好像被人移形换影般,偏殿还是那个偏殿,但方位不对,原本的朝向是坐北朝南,现在则成了坐南朝北,原先在我左侧的壁画也转移了右侧,门窗更是统统转向,一扇红漆木门正对着我,门上的大红“囍”像是巨兽的大口那么对着我,让人不出的毛骨悚然。

    傅浅知早就被那阵巨响震昏过去。

    屋里除了我还站在原地,再无任何一人。

    一切都是那么诡异莫名,恐怖莫名。

    我沉着脸,不去管傅浅知,伸手去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一进庭院,青石地板,古老槐树,依墙而走的老藤,亭台水榭,却没有半点的人气。在我的左手边,是走廊和院墙,透过一道窄门,能隐约看见里侧有个府内的花园。我毫不犹豫地又拉开了这道窄门,发现又是跟先前一样的偏殿,一模一样的布置。

    我蹙眉,顿足,心里多少有了些计较,看来我是陷进幻阵里了。

    想要破阵而出,遵循的无非还是八门遁甲。

    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以及死门,一门一变数,走错了往好了是出不了局,往坏了便是非死即伤。

    这宫殿是四方套着四方,所谓的八门也是一层套着一层,解起来必然破费些力气。

    我的指尖微动,一张黄符便夹在了食中二指之间,接着又从怀里摸出了个巧的瓷瓶,拔开瓶塞,一股混着古怪冷香的腥甜味道便隐约散了出来,我将黄符在手掌中摊平,从瓷瓶里滴了一滴暗红色的血,血珠瞬间在黄符上融了开来。

    我收了瓷瓶,将黄符顺手抛了出去。

    纸符在离手的瞬间,从血迹的中心处陡然起了明火,瞬间便烧了个干净。

    乍然间,狂风骤起,汹涌的云潮从远处滚滚而来。

    天色倏然一黑,好似被泼浇了个淋漓湿墨,雪亮的蛛网从九天之上当头劈下,一道惊雷平地而起,活似贴着耳边炸开。

    这道天雷不知是触到了这阵局的边界,还是惊动了阵局的根本,就听一声山岳崩裂的巨响,顺着蜿蜒的电光,兜头砸了下来。

    我冷眼站在原地,八风不动地看着惊雷砸到我脚前的地板上,将一整块厚重的地板劈得粉碎,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整座宫殿都跟着颤动不息,过来许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惊天动地的天雷似乎在这阵局某处劈开了一道狭的裂口,原本安静的近乎有些凝滞的宫殿突然有了一道透风口,细碎的声响从那处隐隐地灌了进来,很快便淡淡笼罩在了整座宫殿里。

    果然这里并非真的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应该也被扯进了这阵局之中,只是各自屈居一偶,互不知晓罢了。

    我闭上了双目,侧耳听着从那处狭缝里传来的声音,企图从细碎芜杂的声响中,分辨出一丝与众不同来。片刻,我真的从中捕捉到了一点。

    铃声。

    “不对。”我啧了一声,皱了皱眉。

    那声音在呜咽的风声中有些隐约,像是从渺远之处而来,仰或是被那狭长的裂缝给拉长了距离。

    听起来有些肖似牛车上坠着的四角铜铃,细微之处又略有不同。

    铜铃……

    似乎只是弹指间,那声音便近了许多。

    接着,我蓦然看见走廊上一道窄门陡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我闻声抬头,看见一白衣人着雨伞,腰间挂着一只古朴的铜铃,在清脆的铃声中如一缕幽魂般地走了进来。他的五官不出的清俊精致,浓眉星眸,高鼻薄唇,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一支白色玉簪斜斜插在发髻之上,一袭轻薄的长衣,外搭一件素色的绡纱,飘然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我怔然,这简直是人间绝色啊!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清朗悠远,让人过耳难忘。

    他向我伸出了手,我愣愣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我只觉得他的手心温热,手掌却是略宽,有着细细的掌纹和薄茧,是长生的掌纹,薄茧则是常年握剑而生成的,他的手指修长,指尖也有一点薄茧,他的手型很是好看,是天然的手模啊!若是到我原来的世界,这样的一双手不定还会有人专门为其买保险呢。

    他不言不语地走在前面,我则默默地被他拉着,跟着他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

    终于,他停在了最后一道门前,缓缓拉开,我还未来得及跟他话,就被他推入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