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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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可怕的修仙界的浩劫终于渐渐地平息了。

    以盛逍那突然爆发的恐怖力量破坏了整个邪天黑焰阵的阵心为终止,而且,不仅在这个伪造的遗迹秘境里的血阵,其他的分阵也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般遭到了破坏,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了。

    而谢斐然则受到了重创,若非息衍发觉情况不对,在那股力量充斥天地之间时,他扑在了谢斐然的身上,将他死死地抱住,而自己却慢慢地随着那庞大的光柱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在消散之前,他对谢斐然:他一点也不喜欢谢斐然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他知道谢斐然所做的都是徒劳,其实他已经算是个死人了,只是他动用了自己的魂力把自己强行留在人间,就为了给他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而已。

    谢斐然这才了解到了他的良苦用心,等到他的伤好起来之后,他决定留在这个世间,为他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赎罪,他想,他已经不配得到息衍对他的好了,唯有洗清满身的罪孽,他才可以去追逐息衍的脚步。

    盛逍的力量虽然很恐怖,但下意识里,盛逍还是保护了我和那些秘境里的修士们。之后,那些人在我和盛逍的带领下安全无虞地返回了各自的门派,并将秘境发生的事情宣扬了出去,那些曹家和胡家沆瀣一气,用妖族人的妖丹制造“天极化神丹”,而那些仙门大派的实权人物却视而不见,或者默许,甚至参与其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引起了广大修仙人士的震惊和愤怒,尤其是妖界更是怒不可遏,几乎要挑起一场战争,幸好,我和盛逍及时赶回了天元宗,联手对宗门内部进行一番大清洗,那几个老怪物终于不是被我们灭杀,就是被我们镇压,然后我逼着剩下的几个乖乖站出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沉痛的忏悔,而像上清宗,飞花门也为了免于修仙界与妖界之间的战争,推出了那些作乱的魁首,至于到底那些人是不是只是替罪羔羊,并没有人在乎。

    最后,我们把那些老怪物们交给了妖界的妖主处置,与他们进行了多日的谈判,终于勉强与修仙界的修士们达成了和平的协议,答应只要修仙界的修士不再残害他们妖族同胞,那他们可在五百年之内不发动战争。

    而我和盛逍再次回到天元宗的惊鸿峰常青宫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天元宗没有因为那个假的关云峰的死而产生任何的波动,这个人本身就是害群之马,对于他的死,天元宗上下不但不会感到悲伤,反而还庆幸幸亏他死了,不然,天元宗不晓得会被他弄成什么样子。

    现在,宗主已经换成了傅浅知,真正的关云峰。

    不得不,他其实是很有能力,也有手腕的,也因为那一次,他和天元宗内各宫的宫主和峰主、长老,还有那些内外门的弟子们一起抵挡着那些凶尸与冤魂恶鬼的攻击,且身先士卒地战斗在最前面,成功地阻止了天元宗的那场灾难,他赢得了天元宗上下所有人的敬畏,对于他执掌现在的天元宗,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日子看似照常而过,我和盛逍却始终待在惊鸿峰常青宫里,宣称闭关,实则是在里面腻腻歪歪,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几次傅浅知来找我,也被我们拒之门外。

    我知道他的心思,但我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原主。

    我只是珍惜着与盛逍相处的日子,即便我知道下一个世界他仍会追随我而来,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他。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会离开的。

    于是,为了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我们也着手进行着收尾的工作。

    盛逍和我首次走出了惊鸿峰常青宫,向傅浅知辞行。

    傅浅知大惊失色,极力挽留。

    盛逍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了不舍的情绪,知道他的心事,微笑他是要外出游历,修行己道,他的徒弟越清岚与他同出,却未必会同行,自己归期未定,若是越清岚回转惊鸿峰,还请他代为照拂。

    纵然傅浅知心中万般不舍,还是没有阻拦,只是反复交待师徒二人注意安全,万勿受伤。

    一年后,修仙界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个凶名在外的赤炼老祖在被万魔宗的人围攻之下,坠入了幽冥之渊,身死道消……

    傅浅知闻言,大吃一惊,以为越清岚真的死了。

    但下一刻,他就接到了越清岚的传讯,他即将返回惊鸿峰。

    他又惊又喜,亲自下山相迎。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恰是下着润物无声的春日雨,将山下的那个镇蒙上了一层清透如洗的水雾。

    身侧是奔跑避雨的镇民,还有街边着伞,挑着货箱的贩,他满怀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心情,着一把油纸伞,定定地注视着自街对面缓缓而行的一个人------

    他头戴精致的青玉发冠,马尾梳得很高,发带随风而动,一身素白衣裳被风吹动,勾出他高挑清瘦的身段,他也着一把游鲤伞,神态悠闲,嘴角噙笑,如同他腰间的那把长剑般清肃,由剑及人,都是一流的君子之材。

    如此的赏心悦目,如此的动人心魄。

    “宗主。”他微笑着,声音清越悦耳,对着他微微躬身行礼。

    他却再也忍不住这一年多的思念,一把将这人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师尊,我……我好想你……”

    任务结束后的一日,我和盛逍回到了主神空间,我看见1314站在了休息间的门口。

    在我此次任务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1314一直是处于安静的状态,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提供一些帮助之外,不知道他是又升级了,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他的性子沉静了不少,话也少了一些。

    自我知道他也是盛逍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盛逍看出了我和他之间骤然产生的隔阂,他没有收回1314这个属于他自己的灵魂碎片,依旧让他陪伴着我,并且笑着对我:“你可以把它当做时候的我。”

    “不好,”我摇头,“时候的你很闷的。”

    盛逍忍不住笑了:“那现在呢?”

    我凑到他的耳边,戏谑地笑:“很骚。”

    盛逍无语,一把将我抵到了墙上,狠狠地啃我的嘴唇,手也伸进我的衣衫里一通乱摸,坏笑道:“那你怕是没见过我更骚的时候……”

    1314觉得实在没眼看,光速地跑掉了。

    在下一个任务到来之前,我主动提出,想去某条世界线走一遭。

    我提出这个要求时,盛逍正在厨房里刮黄花鱼鳞,他算做清蒸鱼。

    我嗅着香味跑到厨房,从后面抱住他,嘴唇蹭过他的耳根,低低在颈间吐气,手则伸向了他的裤腰。

    盛逍心神一荡,放下了菜刀,转身回吻我,又抓住我作乱的手,:“等下午吧,我陪你去。”

    我笑着,不用,我去去就回。

    接着,他从厨房里走出来,从衣柜里抱出来几件大衣,还有围巾,:“那边可能是冬天,选件你喜欢的,买点想吃的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所有的大衣都很暖和,只是统一偏大了些,袖子有些长,稍稍有点遮手。

    盛逍帮我把选好的驼色大衣袖口处卷了几圈,好露出腕侧的深蓝色毛衣,然后,他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拉过我的手帮我戴在了手指上。

    “戒指?好漂亮!”我欣喜地叫了起来,随即歪着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含笑:“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那你愿意吗?”盛逍。

    我眯了眯眼睛,调皮地:“你猜。”

    盛逍宠溺地笑了笑,:“我不猜,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人。”

    我笑着,吻了吻他的嘴唇:“哪有你这么霸道的?我还想再浪个几年的……”

    我的话还未完,我的嘴就被他堵住了。

    在我选择了一条世界线离开后,盛逍走向了主神S的办公室。

    办公室早已没了人,主神S和他的AI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向他们的宣战和回归而仓皇地离开了,往日宽敞而时刻显得繁忙的办公室此刻显得异常的冷清。

    盛逍坐在了主神S的那款沙发椅上,开了终端,看到了里面一行行正在运转不休的数据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主神S在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从他挑中了那些任务者开始,从他不断地搜集能量总值就可看出来,只是,他到底搜集这些能量总值有何用处呢?

    他暂时还没看出来。

    他又操纵着终端,发送了一个程序和数据链,然后进行定位,一个搜索图标不断地摆动着,大约几分钟后,显示了一个地址,他皱起了眉头,神情也变得极其深邃莫测,半晌,他对着终端的数据面板发布了一个最新的任务,然后点击了发送。

    在我重新回到主神空间时,我接到了下一次任务,然而,等我看到任务的发布者时,我有些吃惊。

    “这个任务是你发布的?”我给盛逍发去了一条私信。

    “对。下个世界,我们一起做任务。”盛逍。

    我不再多问,接受了任务的传送,立刻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隐约的窒息感过后,意识逐渐变为清明,我像是一条浮上水面的鱼,随着与水面距离的拉近,四周黑沉沉的静谧开始褪去,一个声音侵入了我的意识。

    “陈璟……陈璟……”

    许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了,我昏昏然地想,是谁?

    难道是盛逍?

    “陈璟!”声音变得大了些,仿佛响在我的耳边。

    我蓦然一怔,感觉自己重新拥有了四肢,也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坐姿,我是坐在一面镜子前,镜中人的模样正是我本来的面目,是我几乎遗忘了的面容,冷峻的眉峰,凌厉的黑眸,其实我的五官是很好看的,但经过了那些年的人情事故,我为自己戴上一副假面,纨绔随性,与周围的人虚以委蛇,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情实感,因而,不知道的人觉得我喜怒不定,倨傲任性,却又不完全不通人情,也会适当地出席一些公众场合,参加一些综艺节目,所以,外人眼里,我还算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我的脾性,其实是那种三分世故,七分骄纵的人。

    与我话的人,我很熟悉,是卢卡斯,我的经纪人,也是陪伴了我大半个岁月的人。

    我记得自己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卢卡斯还为我请来了许多的医学上的专家,他希望我能重新张开我的眼睛,重新回到舞台上去。

    而且,我更记得当年我宣布退出娱乐圈的时候,卢卡斯又气又急,对我一通大骂,我脑子不清醒,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偏偏去当什么游戏画师……

    我知道卢卡斯是个好人,但那时,我意已决,因为我那时以为我找到了值得放弃这一切的人。

    那个人就是卓志洋。

    卓志洋是我在拍摄一部电影时偶遇到的,他那时是个驴友,他还和自己的朋友,就是钱森成立了一个驴友团队,他们喜欢探寻各处的美丽的自然景观,他们的团队自然跟那些旅游团不一样,是相对自由的,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只是,这种风险在与看到值得一观的美景后,或者是征服了某处山峰之后得到的快感后会被驴友团的人忽略不计。

    我记得当时我刚刚结束在国内某处知名的景点拍摄的工作,穿着一袭厚重的古装,在助理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有人给我递过来了一杯水。

    我以为是助理,随手接过,正要道谢,谁知转头一看,助理早就没影儿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只是,他的眉眼间依稀跟某人相似。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幻梦,以为自己又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逍?”我下意识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逍是谁?”那个人温柔地问。

    我怔了下,才明白过来,蹙起了眉头,反问:“你是谁?我记得这里不容许闲杂人等进入。”

    我的声音异常的冷冽,那人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跟这个剧组的摄影师是熟人,我看见他在这里就过来跟他招呼,然后,我看见你……我觉得你很好看……真的,我没有恶意……”

    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间就笑了。

    自妈妈去世后,我很少在公众面前笑得这么发自内心的笑,更多的时候是冷淡的,应付场面的笑,是职业性,没有温度的微笑。

    卓志洋明显被我的笑容震撼,呆呆地看着我。

    他:“好美……”

    我微微收敛了笑意,蹙起眉头问:“美?”

    他赶紧解释:“不是,是真的很漂亮,像阳光,非常的灿烂,我不知该怎么形容,你去过峨眉山么,就像那里金顶上的日出-------”

    我淡淡地:“你叫什么名字?”

    他:“卓志洋。”顿了一下,他又,“我常在电视电影,网络杂志上看到过你,我觉得你真人更好看。”

    “坐吧。”我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凳子,示意他坐下来聊,“看你的样子去过很多的地方?”

    卓志洋对于自己的驴友经验很是自豪,索性跟我侃侃而谈起来。

    这一聊就是一个下午,助理和卢卡斯过来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他们很少看见我这样跟人聊得高兴的时候,只不过他们都知道我的脾气,没有上前来扰我们。

    之后,我便和他开始了来往……

    我正想得出神,卢卡斯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中,他的声音里有些无奈,也有着纵容:“陈璟,你到底听见我的话没有?”

    卢卡斯是真的人好,这些年如果不是他在我的身边,我都不知道在没有亲人,也没有逍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啊,什么?”我纳闷地看着他。

    “后天就是创维与我们公司合作的日子,到时候,他们希望你能出席他们公司出资办理的综艺节目……你最近的黑料有点多,如果不趁着现在这个最佳时机……”卢卡斯。

    卢卡斯的话进入了我的耳中,却没有进入了我的脑海。

    我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我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只是在做任务?

    这是我自己,还是只是在这个世界里的我?

    盛逍呢?

    他又在何处?不是,我们一起做任务吗?

    我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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