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那人被长枪刺中,只是“啊”了一声,随即一把把枪抓在手里,冲着闫扎了过来。
虽然是晚上,但是明亮的月光下,能清楚的看到他狰狞的模样。
闫没想到这人这么狠,居然一下就把长枪拔了出来,掉转了枪头朝着他就来了。他年龄还,不知道有些坏人做了坏事被发现了不但不跑,反而想杀人灭口。
眼看着长枪刺了过来,闫这才记起来躲闪,那人却不依不饶,一枪枪的朝着他刺来,枪枪都想要他的命!
闫手里没有武器,躲得十分勉强,幸好那人的腿受了伤,动作不是太利落,不然闫身上得多几个洞了。
闫一边躲,还一边担心在茶馆里的姐姐,不知道火烧的大不大,被扑灭了没有。他一分神,肩膀上被长枪刺中了,他“哎呦”一声,连退了好几步,只觉得疼痛钻心,站都站不住了。
男人狞笑着上前,恶狠狠的道:“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是章池的人!”
完,他握紧了长枪,狠狠地扎了过来。
闫想躲,可是那男人离得他太近了,长枪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
“!”
闫扑灭了火,一出门就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
她下意识的把左手里的长剑扔了过去,随即一个飞身,右手的剑刺向了男人。
男人的枪堪堪刺到闫的身上,被长剑一下子给歪了,枪尖在闫胸前划了道口子,而他自己也一个踉跄,在倒下之前,他的眼前突然多了把长剑。
闫一见闫受了伤,心里又急又气,手里的剑不管不顾的刺向了闫面前的男人。
这一剑来的又急又狠,陶子行养尊处优惯了,还有一身肥肉,欺负一下闫这么大的孩子还可以,对上闫这种会功夫的大孩子,就不占优了。他想撤回枪来挡剑,却根本来不及,被一剑刺在了肩窝,他手中的长枪掉在了地上。
闫扯下身上的腰带,趁着男人抱着肩膀哀嚎的时候,上前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陶子行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苦头了,一边挣扎一边大骂,闫恨恨的撕了块布条塞了他的口,挥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直到他垂下了头,老实了,这才住了手。
闫把人往地上一扔,去看闫,闫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
她忍着心疼和害怕,颤声道:“,你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去章哥家。”
闫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他虚弱的:“姐,把那人拖到茶馆去,不要、不要让他跑了。”
闫看了男人一眼,正对上他愤怒不甘的目光,“好!”
她把人拖进茶馆,把门关上,又回头来抱闫。
“,你忍一会儿,咱们去章哥家。”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闫背起闫,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章池。
章池不放心两个孩子住在茶馆,所以一大早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转过路口就看到了姐弟俩,而且闫背着闫,脚步踉跄匆忙,明显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以为是闫生了什么病,急忙迎上去,伸手去接闫。
“怎么了?病了?”
闫虽然比闫大了好几岁,但毕竟是个纤细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到他肩膀的男孩子有些吃力。此时一见到章池,绷着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卸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章哥,他…”
闫睁了睁眼睛,声的叫了声“章哥”,便又闭上了。
章池接过闫抱在怀里,看到了他浑身的血迹。
他的眼睛眯起来,射出瘆人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儿?谁伤了他?”
“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
章池断他的话,沉声道:“咱们回茶馆去再。”
“好。”
章池把闫抱在怀里,大步走向茶馆。
一进茶馆,章池便闻到了一股东西燃烧后的味道,地上还湿漉漉的,他皱起眉头,没问缘由,一边抱着人上楼,一边吩咐闫:“去点灯,然后把药箱拿来。”
虽然天已经亮了,但是屋子里还有些昏暗,章池并没有看到被烧的黑乎乎的桌子,也没看到被绑了手脚塞着布条的人。
章池上了楼,把闫放到床上,心的给他脱下衣服,露出肩膀和胸口的伤口。脱衣服时难免会刮到伤口,闫眉头皱起,但没有哼一声。章池闭了闭眼睛,手上的动作更轻。
闫把药箱拿了上来,看到闫身上的伤,又掉下眼泪来。“!”
章池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如何治疗外伤的,只能用干净的纱布把闫的伤口盖住,又把衣服盖在他的身上,用以止血。
“闫,你生个火盆给保暖,我这就去请大夫。”
章池急匆匆的请了刘振尧过来,刘振尧看到闫的伤也吃了一惊。心中暗忖,谁会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他看了眼闫跟章池,两个人都眼含悲痛,显然不是这俩人做的。
他没有多问,立即给孩子清理伤口,撒上去腐生肌的药粉,然后包上纱布,用绷带缠住。
“章老板,这位公子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失血较多,要好好休养。我给他开几副方子,一个是补血生血,一个是防止感染。今天晚上他要是发烧,是正常的,让他多喝水。要是烧的厉害了,随时去喊我。”
“谢谢刘先生。”
刘振尧看着闫这么的孩子,也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这孩子真能忍啊!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有吭一声。还好现在天不热,不然更麻烦了。”
“是啊!刘先生,您还没吃早饭吧?我请您去味美阁吃早餐?”
刘振尧摸着胡子道:“章老板不用客气,您家里有病人,我就不叨扰了。改天来你茶馆喝茶。”
章池爽朗的笑起来,“没问题,只要您肯来,我全部免费!”
刘振尧笑道:“那怎么行?你给办个贵宾卡就行。”
“没问题。”
章池松了刘振尧下楼,让闫跟着去拿药。他送人到门口,回过身来,这才仔细查看大堂的狼藉。
此时天已大亮,章池开门窗,让屋子里亮堂起来。
看着被火烧过的桌布、桌子,还有地上的水,章池有些纳闷,昨晚上失火了吗?又是怎么受的伤?
突然他听到柜台后面传出“呜呜”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了被绑着的人。
男人躺在地上,身子蜷缩着,瑟瑟发抖,但是一看到章池,他的双眼就射出愤怒、懊恼和不甘的眼神。章池看到一张肿的像猪头的脸,先是一愣,等他认出人来,什么都明白了。
他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
“陶子行!你居然到我茶馆来放火?”
章池也不听他的回答,一拳捣在了他的鼻梁上,陶子行闷哼一声,接着鼻子流下两行血。
“陶子行,你连孩子都能下黑手,你还是人吗?走!跟我去衙门!”
他拖起陶子行就往外走,出门正碰上买了药和早餐回来的闫。
闫看章池拖着陶子行出门,恨恨的指着陶子行道:“池哥,就是他!撬了我们的窗,放火烧我们的茶馆,被我跟发现之后,还想杀人灭口!”
章池点头,“,我都知道了。你先去熬药,照顾好,我这就去衙门!”
“章哥,你还没吃饭吧?”
“我不吃了,你跟吃吧!”
高平自从被定国侯教训了一顿之后,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更让他心里没底的是,林师爷走了,唐大人那里也没了消息。
高夫人看不得他的长吁短叹,劝解道:“老爷,您之前的官当的挺好的,虽然没挣到什么大钱,但是名声好,心里轻松。可是现在,您看,您为了几个钱,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高平喃喃一句,“什么样儿?”
高夫人给他拿过镜子,让他自己看。
高平看着镜子里的人,面颊凹陷,眼袋浓重,头发又花白了几分,他拿镜子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这居然是自己吗?
想起没来谷城镇之前,他虽然不甘自己被忽视,被低估,但心里是有一股气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可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高夫人见他不话,柔声道:“老爷,不值得啊!为了几个钱而心里不安。”
高夫人完,便出去了,给他留一个思考的空间。
高平回想自己寒窗苦读,也曾有过雄心壮志,却在一日一日的等待里消耗殆尽。自己该怎么做呢?
却听英年进来禀报,“老爷,有人击鼓。”
高平勐地站起来,整了整衣襟,正了正帽子,走了两步,嵴背突然垮了下来,我还能做一个好官吗?
英年见老爷突然迟疑的停住了脚,不由得问道:“老爷,怎么了?”
高平看着英年,这个孩子已经跟了自己十来年了。他原本是自己的邻居,十岁时父母双亡,被自己带在了身边。当初是他的书童,陪着他应考,落榜,又应考,直到做了这个县令,可以,他见证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辛苦不易。
“英年,你觉得我是个好官吗?”
英年被问的有点儿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老爷一直都是个好官。虽然上次有些煳涂,但总没有做错事。”
“你是我关顾喜和那次?关的不对?”
“的不敢老爷关的不对,但是老爷作为主审官,无论是被告,还是原告,都不应该跟他们走的太近,不然哪怕你做的对,也会有人闲话的。”
高平对上英年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赧然,这么多年,这个孩子居然还是这么干净单纯。他没变,那就是自己变了吧?
虽然他想往上爬,却做不了违心的事。就顾喜和的案子,他已经懊恼自责了太多天。英年的对,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像原来那样好了。虽然被人是迂腐,总比人骂狗官的好。
想到这里,他挺起胸膛,朗声道:“英年,走,升堂去!”
高平到了大堂之上,往下一看,得,熟人,居然是章池跟陶子行。
章池一身青色长袍,而陶子行的手脚被捆着,嘴被堵着,脸肿的厉害,还有点点血迹,怪吓人的。
他一拍惊堂木,道:“罗松,先把人给解开。”
“是。”
罗松刚才就要给陶子行松绑,但是章池不让,万一犯人跑了,他能负的起责任吗?
罗松知道章池不好惹,还是定国侯的人,因此只能瞪他,却不敢动手。此时高平发了话,他得意的瞪了眼章池,上前给陶子行松绑。
章池倒是没拦,高平来了,他不怕陶子行跑了。他要是想跑不是更证明他心虚吗?
陶子行的手脚被解开,却手麻脚麻的连跪都跪不住,只能趴在地上给高平磕头。
“大人,你要给人做主啊!章池他囚禁人,还伤了人!”
哼!恶人先告状!
章池握紧了拳头,恨恨瞪了陶子行一眼,这才道:“大人,人章池,状告品茗斋老板陶子行,蓄意放火,还想杀人灭口,被现场抓住,特送来衙门请大人治他的罪,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高平一拍桌子,“陶子行,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的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是章池诬陷我。人要告他,蓄意伤害!”
“章池,你陶子行放火伤人,有什么证据?”
“大人,闫和闫兄妹可以作证。而陶子行伤害的人,就是八岁的闫。他现在受了重伤,生死未知,往大人明断!”
“陶子行,你认罪吗?”
陶子行哈哈大笑起来,“笑话,我堂堂一个茶馆老板,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陶子行,你没有做过吗?”
“没有!章池他完全是诬告!”陶子行早有了算,就是不承认。
“大人,章池不是诬告!是他先放的火,然后又想杀我们灭口!”
高平抬头,见从衙门进来一个女孩子,十五六岁年纪,穿着月白色的棉袄,青色的背心,外面是红色的大氅,乍一看,倒像是哪家的姐。
“你是何人?为何上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