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说 我就住隔壁,钥匙忘在大院了。进……
文晴看着神仙们架, 有点一知半解,给冯豫年发消息:「你叶潮和林越文,不会有恩怨吧?」
冯豫年还在医院里照顾梁登义, 今天挂的药已经完了,三个人正在聊天, 冯豫年想了片刻:「应该没有吧。」
梁登义见她皱眉,开朗:“手术的事你不要操心, 人各有命,强求不来。再者我有钱,你不用着急。”
卢一文也:“我那里也有, 你爸和我的钱, 够做手术的。”
冯豫年特别感谢卢一文对爸爸的照顾。虽然是半路夫妻, 但是他们感情挺好的。
爸爸的性格, 江湖气来的时候, 有点像没笼头的马,自由自在。
而妈妈则缺少和人沟通的智慧。显然卢姨就比较适合爸爸,话虽然温温柔柔的, 但是爸爸有什么事, 第一时间会考虑她的意见。
她还没话,梁登义就:“医院的大夫,是你托人了吧?”
冯豫年老实:“一个邻居朋友帮忙的。”
梁登义却:“我那天看见了, 挺年轻一个男孩子。”
冯豫年听的有点囧,她没有和爸爸聊男生的经验, 尤其是和并不是很亲密的父亲聊起男孩子。
卢姨看的笑起来:“那下次见了,咱们请人吃个饭。不能让年年一个人舍了面子。”
冯豫年拒绝:“不用,下次遇见了,我请他吃饭就行了。”
梁登义笑呵呵的, 并不话。
他的心态其实还不错,可能他本来就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手术前的准备,冯豫年一直都很心,每一次医生的约谈,每一个检查报告,都是她自己去取,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紧张害怕。
等晚上梁登义睡了后,卢姨和她站在楼道里,悄声:“我这里带了十万,我想让你爸做完手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术后复查好一点再回去。”
冯豫年忙:“当然可以,术后他也不能多动。”
卢姨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他那个人闲不住,只要回去了,肯定要去店里。店里现在有人,大不了再雇一个,或者让你姑看着点。你奶奶现在还不知道。”
冯豫年感谢她的细心,又觉得有些惭愧。
“我来和他,我来准备。”,她自己揽下了这个工作。
等她晚上回去,见李劭忱就站在区门口,车停在路边,她提醒了一句:“这里不能停车。”
李劭忱看着她,要笑不笑的。
冯豫年问:“你笑什么?”
他不话,问:“什么时候手术?”
冯豫年知道,他肯定知道谁做手术了。也不隐瞒:“下个星期。”
李劭忱跟着她往里走,冯豫年问:“你干嘛?”
李劭忱有点无赖:“问你个事。”
冯豫年站住脚,瞪他一眼,“有事事。”
李劭忱问:“你怕我干什么?”
冯豫年想骂他不要脸,但是又刚从医院回来,对他还心存感谢,有点矛盾,就骂不出口了。
李劭忱跟着她进电梯,冯豫年还在想卢姨的事。
她其实有点怕冯明蕊来闹。
李劭忱问:“听你妈也病了?”
冯豫年听的一僵,呛他:“你一天日理万机,听的可真不少。”
他失笑:“那可不,今天送老爷子,家里阿姨去看你妈了。刚出院回来,我听了一耳朵。”
冯豫年沮丧的问:“你,我是不是命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这几年连二接三的出事?”
李劭忱听的又好笑又心疼。
但见她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时,他才:“不要相信鬼神之。”
冯豫年怀疑的看他一眼。
她的专栏停更在一年前。
她在最后一篇记里写:「我要从怀念里走出来,从那个满是惆怅的青春期走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步履,我有我的路,他有他的行程。命运给的礼物,我都收下了。我该走的弯路,一点不少的都会走过去的。等我回归的时候,我还是那个满是少女心的梁园。谢谢你们的一直陪伴。」
他看的怅然若失。
冯豫年开门进去,他跟着进去的时候,冯豫年扭头问:“我,你尾随进门,未免也太过轻车熟路了。”
李劭忱这才:“我就住隔壁,钥匙忘在大院了。进不去。”
冯豫年怀疑:“密码锁,根本不需要钥匙。”
李劭忱看她一眼,矜持的站在客厅里,被她的也不坐了,只:“就是帮个忙,你紧张什么,我帮忙的时候,也没盘问过你。”
冯豫年现在特别认同李殊逸曾经的话:别看我弟风光霁月的,他心眼最坏。
她一时竟然觉得自己理亏,没什么有力的反驳的辞,就进厨房拿水去了。
李劭忱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了一眼她放在茶几上的书。
一本叫《堂吉诃德在北美》,他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这书写的是什么了。
学语言的起初,他的阅读量也非常庞大,但是离开那个行业久了,慢慢就遗忘了。
冯豫年出来见他拿着书,低着头不话,开玩笑:“你要是看上这书了,送你。”
李劭忱心笑,问:“我要这个做什么。”
冯豫年不明所以:“这书本来就是你的。”
李劭忱好奇问:“是吗?”
“我也是前段时间整理行李翻出来的。”
他拿起书,又认真看了眼,但是还是没什么印象。
冯豫年见他看的认真,就:“你当时这本翻译作者很有名。”
他这才看了眼译者,认同的:“是很厉害的一位老师。”
他的语言学依旧不错,但是离开一个行业,那一部分知识能力就会自动的慢慢退化
冯豫年见他不动,一时间觉得有些唏嘘。
他本来就是路过这里想进来看看。
冯豫年现在对他有种‘我管你是谁,在我这里一律是老朋友’的固执感。
冯豫年看到和文晴的聊天记录,突然想起,问:“你能让林越文以后多照顾文晴吗?我和她没什么交情,虽然工作室是几个人的,但是我和文晴什么本事,我们自己知道。”
李劭忱问:“你干什么去?”
“我暂时顾不上。”
“实话。”
冯豫年瞪他一眼,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有些来气:“你……”,这朝外摆摆手。
李劭忱又问:“碰见李殊逸了?”
冯豫年听的一僵。
他继续:“李殊逸你看起来不太好。”
冯豫年反驳:“那是你姐。”
李劭忱笑起来:“没她不是。娱乐新闻不还我是她男友吗?我也没见她吱一声。”
冯豫年听着他抱怨笑起来,“你活该。”
他最近真的太忙了,有点没功夫盯着她,直到十一点了,他才自觉起身:“那我先走了。”
出门前突然又想起,:“张弛昨天还问你。”
冯豫年不在意,张弛常年在部队,忙得脚不沾地,等他休假的时候再请他吃饭。
冯明蕊果真消停了,只是电话问了声梁登义什么时候手术。
冯豫年知道,她肯定等着老梁手术后,会二十四时盯着她考试的。
老梁手术的那天,她前一夜没睡,大清早到医院。
老梁拉着她的手,眼泪流得毫无征兆,沉声:“年年,别为爸爸担心。你只管做好你的事。爸爸对不起你,你别怪我。”
冯豫年紧紧握着他的手,忍着不肯哭,鼓励他:“爸爸,做完手术,你在北京待一段时间,就当是陪我。等养好了,我陪你去香山看红叶。我们学校就在那边。顺便带你去看看我读大学的地方看一看。”
那时候研究生毕业典礼,邀请家长出席。她当时给梁登义电话了,但是冯明蕊强硬的表态,如果梁登义去,她就不去了。所以梁登义最后也没有来。
卢一文看这父女俩,联想到自己坎坷的命运,也哭成个泪人。
送梁登义进手术室后,她坐在外面大厅的椅子上,一时间脑子里空白一片,过了二十分钟护士在门口叫:“梁登义家属在不在?”
连着叫了几声,她都没反应,还是出去接女儿的卢一文峥回来听见了,喊了她一声。
她才进去签了字。
等出来,卢一文给她介绍:“静静你见过的,她刚请了假赶过来。”
卢姨的大女儿看着和她年纪差不多,比她之前见的胖了一点,和卢姨很像,看起来很温柔。
钟静先伸手不好意思的:“我只在我妈和梁叔结婚的时候见过你一次,当时匆匆忙忙,都没来的及和你话。”
她也不好意思的:“请假不好请,我爸这里有我在,没事的。”
钟静和气的:“之前有个同事休了产假,要不然我能早一个星期过来。正好快中秋节了,之后就是长假,现在不忙了。”
冯豫年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别人对她温柔,她就会更温柔。
安排钟静:“你带卢姨回去休息休息吧,估计昨晚都没怎么睡。我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卢一文拒绝:“我一整天也就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我做。”
冯豫年知道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其实她没那么累。
李劭忱让助理给她们把能办的都办好了,连餐厅的饭卡都办出来了。
她连饭都不用送。老梁的饭都是外面定好的,三餐准时送来。
李劭忱对她,得上是无微不至。
三个人坐在外面闲聊,卢一文自从和梁登义结婚后,过得很平静,再也不惧怕已逝的丈夫家里的那些泼皮亲戚的骚扰。她也是厚道人,为梁登义花钱她是真心舍得的。
她女儿也知道,自从妈妈和梁叔结婚后,妈妈的生活好过了很多。
三个聊的挺好的。一直到下午,梁登义才出来。
冯豫年看到移动推床上的昏迷的梁登义,登时脸色煞白。
即便知道他人没事,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等人送到病房里,梁登义还在密切观察期。
她站在床边心里慌得要命,突然意识到,她长这么大,也只有在爸爸面前,才心里觉得理直气壮。即便快三十岁了,收他发的红包依旧心安理得。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让她年少窘迫,但是他性格疏朗,即便三言两语,总能让她开心。她从亲以为那是因为他是她爸爸,那是他该做的,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他其实算是个还不错的人。
未必是妈妈嘴里的那个可恶至极的人。
钟静见她红着眼,悄悄拉着母亲出去了。
李劭忱来的时候,就见她握着昏睡的梁登义的手,贴在她脸上,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哭着:“爸,等你好了,你带我去看海吧,你不是和我你是海里长大的吗……”
她哭的话断断续续的,李劭忱听了很久,等钟静和卢一文再回来的时候,冯豫年才才看到李劭忱。
钟静见她哭的眼睛通红,俯身抱抱她,安慰她:“梁叔手术很成功,肯定会没事的。咱们都好好的。”
她迟疑了稍许,才同样伸手抱了抱她的继姐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