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姚天启看到绿油油,被布偶扇过的脸颊开始隐隐作痛。他虎视眈眈盯住对方, 冷冷地问:“你来这干嘛?”
云王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姚天启, 他撩了下飘飘的长发,贱兮兮地:“这就是缘分呀。”
姚天启被他的语气恶心够呛, 把人扒拉开,带着梁闲上楼。
梁闲抱歉地向云王点点头,跑着跟了上去。
云王毫不在意, 紧紧书包带跟了上去,双方目的地一致,三楼。
梁闲计算了下方位,认定他看到那个窗户属于二号门。他刚要动手,云王把他拦下来了。
姚天启压着火气声吼他:“你能不能别捣乱。”
云王瞅瞅他:“你应该感谢我爱捣乱, 不然你现在还陷在上个案子里头呢。”
姚天启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云王也不理他,朝梁闲指指一号门。
梁闲看看一门,压低声音:“叔儿,你知道我们要找谁吗?”
云王摊手:“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要找谁, 不过我要找的人在这屋,你们来都来了,帮我把门弄开呗。”
姚天启脑门的青筋跳得特欢快:“你拿我们当开锁公司呢。”
云王非常真诚地摇了摇头:“我哪敢把你们当开锁公司, 开锁公司撬门要收费的。”
这下别姚天启,梁闲都无语了。
不过毕竟是“一家人”,梁闲还是耐着性子问:“叔儿, 你要找谁啊?”
云王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张印出来的照片,递给梁闲:“今早新接的委托。”
梁闲接过来一瞧, 照片上是个很年轻的男孩,也就二十左右的模样,长得白白嫩嫩,照片的黑白底色也掩盖不住他眼睛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特别精神。
“这是谁?”梁闲问。
云王咧咧嘴角,有些无奈地:“也算是个熊孩子吧。和你要找那个不太一样,你那个是被父母逼得离家出走,这个是一心想闯天下,当什么‘柯南’?反正他觉得自己在学校里上课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起这个时代的熊孩子,云王这两天算开眼了,都是断奶十几年的人,他那大侄子这个岁数早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了。就该把这些闲得蛋疼的娃扔到他们那的战场上历练历练,让他们知道知道被他们嫌弃的生活是多么弥足珍贵。
梁闲把照片叠好,还给云王:“叔儿,你这事不急,熊孩子在屋里头跑不了。我们先把二门的情况弄清楚,然后我帮你劝熊孩子回家,行不?”
哪知云王坚决摇头:“不行。”
一直没吭声的姚天启又开始瞪眼:“你有完没完,别给你点好脸你就蹬鼻子上脸。”
云王呲呲牙,抬手在姚天启的脸上一顿胡噜。
姚天启快炸了,可碍于情况特殊他又不敢弄出动静,想狠揍绿油油两拳吧,又怕绿油油叫出声来,一时间投鼠忌器,发型都被云王给搓成爆炸头了。
梁闲急忙拉架,把被折磨到没脾气的姚天启给拯救出来。
“闲儿,你不会也觉得我是在胡闹吧?”胜利一方的云王委屈巴巴,好像被蹂|躏过的人是他一样。
梁闲瞅瞅惨不忍睹的姚天启,如果这还不叫胡闹,那就只能用真爱来解释了。
云王朝两人勾勾手指,然后下到二楼的缓台上,话终于不用那么心翼翼了。
“我不让你们先去二门是有道理的。”云王端着手臂,正色起来的样子颇具威严。
梁闲和姚天启看得一愣,他们从未想过威严这个词会用在这个如此不正经的人身上。
端起王爷架子的云王:“这孩子姓李,据他父母,他从就对破案情有独钟,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帮同学找丢失的铅笔橡皮什么的,是个同龄人眼中的什么摩斯。”
梁闲提醒:“福尔摩斯。”
云王点头:“好像是这个词。”
姚天启冷笑:“帮同学找铅笔橡皮就叫福尔摩斯了?”
云王淡淡地扫他一眼,姚天启浑身一僵,不插话了。
云王这才继续:“找铅笔当然算不得什么,可这孩子直觉很强,总能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出哪个是坏蛋,一个一心想当大侦探的孩子拥有这种能力可不是好事。”
两年前,李在一辆公交车上发现有个人眼神乱瞟,认定那是个偷。当时车上人很多,李怕动静闹大了偷伤到人,所以他一直暗中观察,把偷的长相记下来,想等下车后去报警。
可偷不仅偷东西,还贴着丢东西的女孩乱蹭,情窦初开的少年当然明白偷在干什么,心底那点正义的火苗瞬间燃烧成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呢,那孩子被捅了一刀,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云王叹气,“从那以后,他父母就不让他再碰这些事了。本来李希望长大后当警察,这事之后他父母什么都不同意他考警校了。”
去年李考上了林市某重点大学,离家在外的他彻底摆脱父母的禁锢,又开始发挥他那走哪都能发现坏人的开挂技能。之前他都是在校园里闹,爹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李无故离校半个多月,要不是他爸出差到林市顺便去学校看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开学后没几天就不见了呢。
老李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加上李前几天还跟他通过电话,所以他没报警,而是选择找私家侦探把孩子找出来。老李上网一搜,铺天盖地全是云王得广告,他不了解林市行情,就碰运气似的找上门了。
姚天启竟然从云王这么一长段的叙述中听出了重点:“你的意思是,那个孩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来,他很可能盯上了某个人,或者发现了某个案子。”
云王了个响指,那份正经也随之消散,他又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先跟那孩子碰个头吧,不定他能给你们提供些线索。”云王故意放重脚步走上三楼,敲响一号门:“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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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看着对面坐的三个男人,朝气蓬勃的脸皱成了包子褶。
他的警惕性本来就比同龄人高,自己又没订过外卖,听见有人敲门立刻警觉起来。没等他通过门径给外面那人相完面呢,门就开了。
云王把照片往他跟前一放:“是你爸让我来找你的。”
李的脸舒展了点:“你回去跟我爸,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他忙完工作就回家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云王拿出手机,笑眯眯地:“这话你自己跟你爸再一遍。”
李的脸又皱成一团了。
梁闲心里着急,他拦住还想逗李的云王,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李一看证,眼睛就亮了:“你们是警察?”
姚天启也把证亮出来:“吧,你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
云王没好气地怼他一胳膊肘:“注意你的语气,人家又不是嫌疑人。”
差点被怼出内伤的姚天启捂着肚子,不言语了。
李望向窗外,他这屋也有个窗户对着出事那栋楼:“那栋楼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今天白天警察刚来过。”
梁闲瞅瞅姚天启,问李:“你不认识他?白天就是他带队过来的。”
李又瞧瞧姚天启,:“我今天没出去,我要盯得也不是那栋楼。”
他朝三人身后的墙努努嘴,梁闲知道,墙那头就是二号门。
李:“我是来盯那屋那个人的,后来我发现对面那栋楼的窗户全都焊着铁条就觉得不对劲,可我没证据,也不敢自己闯进去调查,所以就想先把那屋的人查明白,然后再想办法弄清楚对面那栋楼是怎么回事。”
梁闲问:“隔壁那屋是谁,你为什么会盯上他?”
李:“我那天去市里买东西,碰上个正买望远镜的男人,我瞅他面相挺猥琐的,怕他买望远镜是想偷窥别人,所以我就一路跟过来了。”
他向来瞧不起猥琐男,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受伤了。两年前被捅的经历给李留了道伤疤,也给他添了点脑子。他没敢轻举妄动,而是租下那人隔壁的房间,试图弄清楚对方在偷窥什么,等人证物证都收集齐了,他再去报警。
“他那屋所有窗户的朝向都对着那栋楼,所以我怀疑他要偷窥的就是那栋楼,所以我也买了个望远镜。”李从茶几下面拿出个望远镜,看得三人都无语了。
李急忙解释:“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变态。我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我都是白天才用这玩意。可我看了好几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看的,对面窗户从来不开,白天特别反光。”
云王问:“会不会是你疑心太重,人家买望远镜并不是要偷窥谁?”
李斩钉截铁地:“不会,他就是在偷窥。”
他又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叠照片,梁闲瞅了一眼就发现那是从对面另一栋楼的楼梯间拍摄的画面。照片中三楼某个窗户的窗帘不自然地掀起一角,和他之前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李:“这几张照片都不是同一天拍的,一次两次也许是巧合,可他每天都在偷窥对面那栋楼。他买得是单筒望远镜,正好能从窗帘掀开这个角去偷窥对面,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想知道他看见什么了,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梁闲和姚天启对视一眼,两人起身就往外走。
不管那人原本在偷窥什么,他肯定瞧见了那晚的四楼房间里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