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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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是不是该展示下你们的诚意了?”姚天启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 姿态很像在谈大买卖的黑老大。

    云王诧异地瞅瞅他:“我什么时候过要向你展示诚意了?”

    姚天启:“……你再羽×兮×读×嘉。一遍。”

    他腾地站起来, 斗鸡似的扑向云王坐的沙发。

    梁闲和萧元凌还没从姚天启的诉中缓过神来,等两人起身去拉架的时候, 那二位已经纠缠成一团,得不可开交了。

    “早就看你子不顺眼了,”姚天启仗着体格强健, 一开始便占据了上风,他骑在云王身上,边边恶狠狠地,“我让你抢我的猫,我让你用猫挠我, 让你不实话,让你穿一身绿,让你抢我的猫,我让你抢我的猫……”

    云王被得无名火起, 那双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捏得咯咯作响的拳头预示着他要亮亮自己的本事给姚天启好看。可他的拳头刚举起来,原被他护在怀里, 现在却暴露出来的布偶被姚天启揪住了后脖颈。姚天启用力一提,成功将布偶从云王身上扯了下来。

    空气在这一刻陷入诡异的凝固状态:先一步冲到近前准备拉架的萧元凌表情被定格,慢半拍的梁闲一脸错愕, 而失去布偶的云王……他根本没有做表情的机会,人就原地消失了。

    上一秒还坐在人肉垫子上的姚天启毫无心理准备, 一屁股落到大理石地板上,好巧不巧正磕在他尾巴骨上,疼得他脑子懵了一瞬。他就这么盯着空空的地板,看起来像个跟空气大战三百回合的傻子——俗称抽风。

    恢复知觉的布偶开始死命挣扎,成功破了结界般的沉默。

    姚天启把猫按在怀里让它消停点,眼睛却看向立在旁边,如两个石雕般的人身上。

    “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刚才怎么回事?”变化来得太突然,体位也不利于观察,所以姚天启只知道云王凭空消失,却没瞧见云王如闪电般被吸入布偶体内的一幕。

    而目睹这一切的梁闲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还没找机会要求萧元凌在他面前变身,因而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瞧见人猫切换的过程,速度之快,他的眼睛只来得及捕捉一抹残影。

    萧元凌的大脑快速转动,当初忽悠梁闲那套词显然已经骗不住如今的姚天启了,他要如何解释皇叔瞬间消失这事?

    见俩人都不吱声,姚天启沉着脸从地上站起身。许是他气场有些骇人,被他拎在手里的布偶甚至忘记了挣扎,四只爪子蜷缩在肚子上,尾巴也卷起来,像个仿真玩偶手提包,极幅度地晃来晃去。

    姚天启审视着他们,突然:“这就是你们隐瞒我的秘密。”

    梁闲一惊,下意识摇头否认,顺嘴装傻:“啊?”

    姚天启哼了一声,虽然尚未知晓活人失踪的原委,但只要抓住这个把柄,他就不信问不出来。

    怪不得上回在死胡同里都能让绿油油给跑了,等他弄清楚真相,非扒那子一层皮不可。

    他边想边提起自家心肝宝贝往另一只弯曲的手臂上一放,那只手掌顺势托住了布偶的猫屁股。

    被姚天启盯得头皮发麻的梁闲急忙解释:“老姚你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

    梁闲这最后一个字几乎没了音,因为他眼睁睁瞧着那只刚坐稳在姚天启手臂上的布偶像是遭受重大撞击般闭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几乎同一时间,一道绿光浮现在姚天启身上,硬生生将姚天启压得栽到地上。

    短期内遭受“被姚天启抢走猫而被迫回到猫身”,“后爪碰到姚天启另外那只手捏着的圆片而再度变人”的云王两眼放空,整个人像被掏空似的仰躺在地上,身体下面软软的,丝毫没有摔倒的痛楚。

    “叔儿。”这次梁闲不需要再适应,第一个跑过来把云王从姚天启身上拉起来。

    云王起身的同时不忘揪走布偶,他可不想短时间内来几次这糟糕的体验了。

    身上的重压消失,姚天启却仍躺在地板上,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挑高的天花板,像个被摄走了灵魂又惨遭荼毒的破布娃娃。

    梁闲把云王交到萧元凌手上,然后心翼翼地凑到姚天启跟前,伸手在他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戳了戳。

    姚天启立刻扭头,无神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像两把刀子般扎得梁闲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摔了个屁墩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姚天启慢慢坐起来,一条腿拱着,胳膊肘搭在上面,如同好整以暇的猎人,挑起了唇角,“我你们怎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怕我知道你们不是人。”

    他的目光越过梁闲,落到彻底回神的云王身上。

    梁闲冷汗直冒:“老姚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姚天启摆手制止他再下去:“我对你们的身世没兴趣,只要别犯到我手里,你们把天捅个窟窿也与我无关。”

    梁闲满脑子遮掩的借口全部蒸发,他愣愣地瞧着姚天启,不敢相信这人怎么如此轻易就接受了萧元凌和叔儿“不是人”这么惊悚的事。

    姚天启转回目光瞅瞅他,然后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别用你那张痴呆的脸对着我。”

    他站起身,平视着云王:“现在,你可以详细你幼年时遇见我师父的事了吗?”

    他有预感,这件事一定非常重要——

    陈默曾开玩笑自己是从天上来的,而眼前这个人也曾在信上写过布偶猫上辈子是神仙,两个人很可能在许多年前见过,是否明姓萧这两叔侄和陈默来自同一个地方?

    而见过云王大变活人之后,姚天启觉得那些自己从不放在心上的鬼魅传似乎有必要恶补一下了。

    云王从未料想自己掉马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可事已至此,他再睁眼瞎话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即便他还不能完全信任姚天启,有些话也不得不开了。

    “有些事我并非故意瞒你,只是事关重大,我实在不方便相告,还请姚先生不要见怪。”云王深施一礼,文绉绉的模样跟平时动不动的抽风泼妇派头判若两人。

    姚天启早已习惯他如此精分,摆手示意他别整没用的,先挑重点。

    云王请众人重新入座:“此事听来或许不可思议,还望姚先生能够相信。”

    最重要的底牌已经露了,云王也懒得瞎编,他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市,他和陈默当年的交集全讲了一遍,唯独忽略掉他是与十万将士一同穿越这件事,只强调了他和萧元凌以及四个护卫、也就是四只黑猫是从卫梁国而来。

    接受了非人设定的姚天启一听他们是从其他时空穿越过来的,压制在心底的那点惶恐和焦虑消散了不少,作为不信邪的课代表,让他相信穿越比让他相信妖怪成精或世上有神仙、神仙还会下凡转世要容易多了。

    他把云王所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师父就是你们卫梁国的陈将军,他当年围剿天灵教的时候很可能穿越到我们这个时空来了?”

    梁闲也是头一次听这些,内心不上是紧张还是焦虑。

    萧元凌拧开一瓶捂热乎的牛奶塞到他手里,逼着他喝上几口缓缓神。

    云王点了点头:“从你所讲的过往来看,陈默就是陈将军。闲儿不是陈默很多年前曾落水险些丧命吗,也许那次真正的陈默就已经死了,上岸的是从我卫梁国穿越而来的陈将军,他就像我们住在猫咪身体里一样住进了那个叫陈默的童身上。”

    梁闲抢过姚天启手里的圆片:“可师父碰到这个不会变身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的情况与我等略有不同。不过姚先生陈默从就把这东西带在身上,难道这东西是他当年穿越的时候带过来的?”云王接过圆片,眉头轻蹙。

    这东西最早是别国进贡给卫梁国的,后来却在从匪巢送往都城的路上神秘失踪。那时陈将军和他率领的三千将士已失踪许多年,陈将军和圆片间理应没有交集,可换了个时空,这圆片却出现在陈默手里。这其中还有多少他们未知的秘密,只能等陈默亲自来为他们解答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陈将军,他的失踪极有可能与天灵教有关,”萧元凌适时开口,“若陈将军与我们都能穿越到林市,天灵教的人又何尝做不到。陈默先生留下来的笔记上记录的那起发生在国外的取血案以及周庄的灭门案,和天灵教当年所犯之案十分相似。如果不是巧合,那天灵教穿越过来的绝不会只是一两个人。陈将军孤身一人对上他们,恐没有胜算。”

    姚天启叹气:“要是能找到师父,局里之前也不会任由梁闲胡闹了。”

    梁闲喝完一整瓶牛奶,脑筋突然灵光了:“找师父困难重重,那咱们就找案子。”

    “找案子?”其他三人全都一脸懵逼。

    梁闲撂下奶瓶,一抹唇边的白色印记,神采飞扬地:“对,找案子,尤其是木市的案子。师父三年前请的那次一个月长假,他一定发现了某些跟天灵教或是那三千将士有关的线索,那之后他不再加班也是为了给自己留出更多空闲时间,我不认为师父去年夏天去木市是随意而为。”

    他们也许不能很快找到陈默,但按照陈默这些年走过的路找下去,他们一定能够把人找到,解开所有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