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夫看到她，道：“你爷爷刚才又犯病了，必须赶紧安排做手术。”

    牛蜗看向双眼紧闭，痛苦不堪的爷爷，心中惊涛骇浪翻涌起来。

    “喂？冯婶儿，我想好了……”

    半夜里，牛蜗趁爷爷奶奶睡着后，悄悄走出医院，拨通了冯婶儿的电话。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冯婶儿那边激动不已，没想到牛蜗这么快就想通了。

    第二天，病房里来了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胖胖壮壮的男孩子。

    冯婶儿满脸笑容的介绍道：“这是你孙叔孙婶儿，这是他们的儿子，大宝。”

    牛蜗站起身来，尴尬的看着来人。

    爷爷奶奶不明就里，看向冯婶儿。

    牛蜗对着冯婶儿拼命使眼色。

    冯婶儿会意，急忙道：“大叔，大妈，这是我远房亲戚，来看看你们。”

    “哦哦！”爷爷放心的又睡了，奶奶却疑惑地看着来人，一言不发。

    牛蜗带着几人出来，冯婶儿道：“你们互相都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牛蜗低着头不话，老孙夫妻对视一眼道：“嗯，姑娘长得不错，听还是大学生，我们很满意。”

    冯婶儿点头道：“好好好！都愿意就好！”

    牛蜗抬起头道：“孙叔，可以先帮我爷爷交手术费吗？”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答应跟我儿子订婚，钱马上到位！”老孙急忙道。

    牛蜗仔细看了一眼孙大宝，憨憨傻傻，像个孩童，哪有一点成年人的样子？

    她疑惑地看向冯婶儿问道：“他多大了？”

    冯婶儿尴尬道：“大宝今年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牛蜗震惊，这模样分明就是个傻子。

    冯婶儿道：“蜗，你听我，大宝其实没什么问题。就是时候得了一场病，好了以后，就有些反应迟钝，身体什么的都没毛病！”

    牛蜗捂住嘴，憋回眼泪，道：“对不起！孙叔，我能不能欠条，借您的钱吗？将来我挣了加倍还您！”

    “那可不行，我家的钱是给大宝娶媳妇的，借给你算什么？你不同意订婚，跟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可是……”牛蜗痛苦难当，陷入两难。

    老孙夫妻一看牛蜗的样子，突然变了脸，不高兴道：“你不同意！你也不想想，像你家这种情况，什么人家会愿意娶你？你跟我家大宝订婚，你爷爷奶奶的病，我们包治到底。”

    牛蜗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爷爷奶奶，犹豫了。

    算了，还是爷爷奶奶的病要紧！

    牛蜗咬牙道：“好！你们话要算话！”

    老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道：“这里有五十万，你答应跟我儿子订婚，我立刻把密码告诉你。”

    牛蜗看着那张银行卡，双手微微颤抖。

    一场简单的订婚仪式，在医院外的一家饭店里完成了。

    牛蜗接过银行卡的时候，心如刀割，她在心里默念：黄黎，再见！不，再也不见！

    ——

    黄黎来到牛蜗家，院空空如也，寂静无声。

    房门落锁，黄黎心中诧异。

    “你找谁？”

    冯婶儿出来，朝着黄黎大喊一声。

    “阿姨，请问这家人呢？”

    冯婶儿上下量黄黎一番，道：“你是蜗的同学吧？”

    “嗯。”黄黎点头，“蜗去哪里了？”

    “唉！”冯婶儿叹了口气道，“她爷爷奶奶都生病了，蜗在医院里照顾呢。”

    黄黎一听，急道：“哪个医院？”

    “县医院。”

    黄黎一路听，终于找到牛蜗爷爷奶奶的病房。

    牛蜗坐在床边削苹果，感觉身后有人，猛地转身，就那么毫无准备地跌入黄黎幽深的眸中。

    黄黎目光灼灼，千言万语，哽在喉中。

    “蜗，我买了肉包子，中午给爷爷奶奶吃。”

    孙大宝拎着包子进门，看到黄黎愣了一下。

    牛蜗起身，介绍道：“大宝，这是我朋友，来看爷爷奶奶。”

    大宝将包子放到方桌上，在身上擦了擦手，才伸出来，对黄黎：“你好！我叫大宝，是蜗的对象。”

    黄黎听到「对象」两个字，立刻瞪大眼睛，当场愣住。

    牛蜗拉过大宝，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道：“大宝，吃苹果。”

    大宝憨憨一笑，坐在床边，咔哧咔哧地啃苹果。

    黄黎一把抓住牛蜗的手腕，拉到门外。

    “究竟怎么回事？”

    “不明白吗？我退学，订婚，过你妈妈认为，应该属于我的生活。”

    “蜗，我已经和我妈妈清楚了，从今以后，我的事自己了算。”

    “我累了，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没力气再陪你轰轰烈烈。”

    “蜗，你真的这么狠心！”

    “你过长痛不如短痛，该拔的智齿不拔，只会后悔莫及！”

    黄黎不肯放手，狠狠抓住牛蜗，“跟我回去！”

    “不可能！”牛蜗努力挣脱。

    “蜗，你们怎么了？”大宝出来，看着他们两个，一脸傻笑。

    黄黎盯着大宝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他的不正常。

    “你疯了？”黄黎低吼，怒斥牛蜗，“你要嫁给一个傻子？”

    “他不是傻子。”牛蜗怒道，“不许你侮辱他！”

    “你还护着他？”黄黎心如针扎。

    “对！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不护他护谁？”

    “那我呢？”

    牛蜗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要你了，你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过你该过的生活。”

    “牛蜗！”黄黎大喊。

    “喂！病人需要安静，你们别吵了！”

    护士经过走廊，训斥他们。

    “请你离开，这里不需要你。”牛蜗冷冷地。

    黄黎道：“爷爷奶奶究竟怎么了？”

    “奶奶得了肺癌，爷爷心梗要做手术——”

    “别！”牛蜗阻止不及，大宝已经脱口而出。

    黄黎满眼痛苦，看向牛蜗，“为什么不告诉我？”

    牛蜗低头不语。

    “你过让我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