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蜗抬头，泪光闪烁，黄黎的心抽痛了一下。

    “跟我出去清楚！”黄黎拉上牛蜗，大步出门。

    大宝一脸茫然，看着两个人离去，转身回病房，继续啃苹果。

    医院外的公园里，黄黎停在无人的角落。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牛蜗低垂着头，站立不动，用指甲狠狠掐着手心。

    黄黎抬起她的脸，“看着我，实话。”

    好不容易逼回的泪水，又在眼眶里转。

    牛蜗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开口。

    她知道一旦开口，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会彻底瓦解。

    “你不，我来。”

    黄黎看着牛蜗，一字一句道：“是不是爷爷奶奶生病，需要大笔的钱，你为了筹钱，就跟那个傻子订婚。”

    牛蜗眼中闪过惊异，黄黎猜的一点不差。

    “牛蜗！你宁可把自己卖给一个傻子，也不来找我帮忙？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我……”牛蜗肝肠寸断。

    黄黎将牛蜗拉到怀里，紧紧抱着。

    “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我帮你，不要嫁给那个傻子！”

    牛蜗泪如泉涌。

    “你是谁？干嘛抱着我家大宝的媳妇？”老孙满脸怒容，站在他们不远处，大喊道。

    牛蜗推开黄黎支支吾吾道：“孙叔，我……”

    “我什么我？你都跟我家大宝订婚了，还跟别人搂搂抱抱，真是不要脸！”

    牛蜗被老孙责骂，黄黎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吼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是她男朋友！”

    老孙怒不可遏：“哈！她收了我家的聘礼，就是大宝的媳妇。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黄黎道：“什么聘礼？你仗着有几个臭钱，趁人之危！你儿子明明就是个傻子！”

    “你胡，我儿子才不傻！”老孙恼羞成怒，大骂牛蜗：“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丫头，收了我家的聘礼，居然背着我儿子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真是……”

    “砰！”黄黎气得火冒三丈，一拳挥出，将老孙得半边脸高高肿起。

    老孙被黄黎得当场愣住，一手捂着半边脸，一手指着牛蜗，气得浑身颤抖，“你……你把钱还给我家！”

    黄黎看向牛蜗道：“你收了他家多少聘礼？”

    “五十万！”牛蜗拿出了一张卡，道，“爷爷手术花了十万，卡里还剩四十万！”

    黄黎拿过银行卡，使劲扔到了老孙的身上，道：“卡给你，剩下的十万，我还你！带着你的傻儿子滚蛋，从今以后，不许再来骚扰她！”

    “不行！这些天，我们为了照顾她爷爷奶奶，又出钱又出力，花销了岂止十万？”

    “好！我多给你一万，就当是赔偿你们的损失。”

    黄黎气势十足，老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

    自家傻儿子要娶人家大学生，本来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没脸闹得人尽皆知。

    黄黎来到银行，准备支取现金，还给老孙。

    银行柜台的服务员连续刷了三张卡，都是账户现金被冻结。

    黄黎这才记起胡蝶临走时的话，没想到她妈妈真的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黄黎拿出最后一张卡——自己在俱乐部的工资卡。

    取出所有的钱，也只有五万块。

    黄黎看了一眼，腕上的那块劳力士，走进隔壁的手表店。

    回到医院，黄黎将手里的十一万现金直接塞到老孙的手上，冷冷地道：“拿上钱，立刻消失！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那可不行！”老孙媳妇尖叫道，“我儿子的精神损失费三万块，你们也要赔，不然我就去告你们欺诈！”

    黄黎气愤不已，这一家人简直欺人太甚！

    他不忍心让牛蜗难堪，可是手上一时之间，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钱。

    看到黄黎不作声，老孙媳妇讥笑道：“我当这丫头傍上了什么大款呢？连三万块都拿不出来，还敢在这儿充大头！”

    牛蜗紧紧握着黄黎的手，为了自己，让黄黎受这样的侮辱，她痛苦难当。

    “我给你们！”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入耳膜。

    牛蜗抬起头，看到了黄启明——黄黎的爸爸。

    “你又是谁？”

    “我是他爸爸！剩下的钱，我替他给！不就是三万块吗？给你们！”

    黄启明从包里取出三沓子钱，甩到老孙媳妇的手里。

    老孙媳妇抱着钱，对老孙和儿子使了个眼色，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

    “爸！”

    “黄叔叔！”

    黄黎和牛蜗同时开口。

    黄启明一手一个，拉起黄黎和牛蜗走出医院。

    “爸，你怎么来了！”黄黎惊讶道。

    “傻孩子！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还当不当我是你爸爸？

    黄黎低下头，讷讷道：“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个穷光蛋，没有钱，帮不了你！”黄启明自嘲道。

    “不是的。”黄黎想要解释，黄启明摇头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块劳力士手表，递给黄黎。

    “爸！你怎么……”黄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戴上！这是你妈妈送你的成年人礼，怎么能随便卖了呢？还卖那么便宜？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爸！我……”黄黎眼中突然蓄满泪水。

    牛蜗定定的看着黄黎，终于明白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了。

    黄启明拍了拍鼓鼓的包，骄傲道：“老爸这些年的全部积蓄，都取出来了！”

    “爸，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黄黎疑惑道。

    “呵呵呵！”黄启明笑道，“我运气好，前年买福彩中了五万，再加上这些年攒下的工资，一共是十五万，除去给孙家的三万，还有十二万，都给你们！”

    看着黄启明推到自己怀里的包，牛蜗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

    “傻孩子！哭什么？”黄启明拍着牛蜗的肩膀，对着黄黎使眼色。

    黄黎拉过牛蜗，揽在怀里，轻声安慰。

    黄启明道：“蜗，你放心！我已经骂了冯婶儿一顿。她也后悔把你介绍给孙家那个傻子，等你爷爷奶奶出了院，我和冯婶儿帮忙照顾他们，你就安心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