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一个人瘦弱的男子从墙角的……
一个人瘦弱的男子从墙角的黑暗处走出来,毫不客气地击虎。
虎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乐呵呵叫人:“七子哥,你今天也很棒!很厉害!”
来人正是刚才自告奋勇上前当顾瑾道具的七子,他是顾瑾的托儿,也是破庙乞丐里的一员,为人本性不坏,就是有些嘴贱,让人听了忍不住想痛一顿,整个破庙里只有虎傻呼呼的不介意被骂,才勉强能和七子搭上几句话。
似乎被虎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七子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嘴上却仍然凶巴巴的:“笨蛋。”
顾瑾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对虎解释他刚才的疑惑:“正因为他是个有钱的公子,所以他才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尝试一件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事,而且……”而且那个人的出现的问话,其实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能够刚刚好的引出七子上来,增加观众的参与感,就算没有人出声,再等一会顾瑾安排的另外一个自己人也会喊出声。
虎似懂非懂,但他心很大,怀里紧紧抱着装钱的匣子,满脑子只有很多的钱钱,他迫不及待的对顾瑾:“我们要回去了吗顾哥?”他已经等不及要算一下今天晚上到底挣了多少钱了,应该能买好多肉吧,虎暗暗咽了一下口水。
顾瑾笑着摸摸他的头,对他:“你和七子先回破庙,顾哥还有点事情要做。”他今天晚上最大的一笔买卖还没做呢,顾瑾微微眯起眼,看向不远处东张西望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人,拍了拍七子的肩膀,示意对方带着虎先走,不要被人认出来。
“公子,刚才的黑袍人确实是往这边走了的。”齐喻年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道,面上一副勤勤恳恳为太子指路的模样,谁又能知道他心里其实装满了泪呢,这眼看着就快到宫门下钥的时间了,这位太子爷还不肯回宫,非找什么黑袍人,齐喻年劝又劝不动,只能尽量帮着一起找,祈祷回宫的时候不会太晚。
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过一圈,齐喻年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穿着黑袍的顾瑾,眼前一亮,连忙道:“公子,我瞧见了,在那!”
太子蹭得一下眼睛亮起来,甩了甩手里拿着的穗子,脚步一迈,朝前走去:“走,去找人。”
顾瑾拿着东西正要走人,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
顾瑾转头,发现是方才表演的时候出声问能不能换人表演的那位公子,黑袍下的眼睛愉快的眯起:“有什么事吗?”
太子一脸真诚:“刚才先生的表演着实是神乎奇技,我想询问先生是否能告诉我其中原理,我出这个价。”完比了一下手指。
太子的母亲也就是大杨朝的皇后娘娘近日来总是愁眉苦脸地不开心,原因无他,过了年节不久,很快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圣上是个孝子,这寿辰宫里定是要好好大办一场的,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皇后身上,其实这倒也好办,无非是按照往年的例子安排一下歌舞,准备一下筵席的事情。
偏偏太后她今年不知怎么的这表演节目要新颖一些,让她老人家也学学年轻人的朝气。
这话一出,太后开心了,已经准备好寿宴的皇后娘娘却是得皱着眉推翻下面人呈上来的单子,费心费力的安排了,为此皇后娘娘的脸好几天都是臭的,浑身上下的低气压连往日里最受疼爱的太子也不敢靠近。
谁能知道这就巧了呢!心血来潮出宫看个灯会都能碰到新奇的表演,这神奇的魔术,不正恰好合了太后的要求么。
于是太子殿下一拍手掌,当下就要找到表演的黑袍人,询问对方这个表演能不能教人,他愿意出高价。
顾瑾听完太子殿下是因为家里人过寿辰所以想让人学会这样的表演,再看了下对方给出来的价钱,他……可耻的心动了。
但问题是,他一开始还以为人家是来请他去表演的,没想到却是要过来买方法的,这倒也不是不能卖,只是魔术有别于其他东西,一时半刻还真不一定能学得会,而要是长期教……去哪教?京郊城外的破庙么?想一想顾瑾都觉得不成。
人家能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个消遣用的表演,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主要是怕暴漏身份后人家不乐意,这单子就要飞了。
正在想解决办法的顾瑾一阵沉默,然而开完价的太子殿下却误以为是顾瑾对价钱不满意,也对,毕竟是人家祖传的手艺,于是皱了皱眉头道:“我可以再往上多出三百两。”
顾瑾:“!”加上刚才的价钱上来一共就是八百两,而他听过的上京最偏僻的地方的房子差不多也就六百两左右。
饶是早有准备的顾瑾,也为眼前这位爷的出价咂舌,这一出手就是上京的一栋房子呀,虽然是比较远的、比较的可能还是比较破的房子,但想到自己现在黑户的身份和老乞丐得上户籍的条件……顾瑾:“可以,先付一半定金,后天派个人到新城街五十四号找我。”
太子殿下笑眯眯道:“成,齐……拿钱给这位先生。”
莫名其妙就要掏钱的齐喻年:“!”他就关心一件事,这可是他背着家中母老虎攒下来的私房钱,太子殿下能给报销不?
过了一会,手里拿着银票,给对反开了凭证然后目送对方走远的顾瑾喃喃自语:“过于一本万利了。”
瞧瞧今天晚上他都付出了什么:虎和七子两个人工劳动力,死皮赖脸求着老乞丐用河边一大把的蒲苇草编出来的草编,买来的户籍,疏通办理表演证件的点,哦,还要算上曾经处于某种倔强心里学来的魔术表演,总共成本——二十两银子!
开单即给自己赚回了一个户籍的顾总感概:由衷感谢上辈子的自己和那个被绑架了的姑娘,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以后自己会时时刻刻祝福她一生顺遂,永远不再遇到这种事情的,真的。
这边顾瑾正扒拉着自己的金库会城外破庙,那厢被他念叨过的季婉婉不心了个喷嚏。
“啊欠。”刚一完,季婉婉就愣住了,随即十分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捂住了嘴,羞涩低下头。
旁边的陈长青见状,及时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季婉婉身上,温和道:“表妹,是不是穿太少着凉了,我就你前几天刚落水还没好,不应该出来走动的。”
季婉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脸色微红,轻声道:“我没事,今天外面有灯会,不能出去,在府里看看也是极好的。”
季婉婉偷偷看了眼俊俏的陈长青,在心里感概,没想到事情会这般巧,前几天她去庙中上香的时候歹人绑走了,对方还妄图将她溺死,幸好一个路过的人救了她。
只可惜自己当时看不见,不能记下救命恩人的模样报答,映像最深刻反而是对方温和中带着无奈的声音。
也许是上天的缘分吧,那天季婉婉回到家中,刚刚请大夫给眼睛上好药,就听见有一个表哥前来拜访,对方的声音和救他的人一模一样,身上还带着她不心落在破庙里的玉佩,季夫人还开口唤表哥的乳名:“谷哥儿。”
一切的一切都和就她的人完美合上了,季婉婉当下就有些坐不动了,只是她不明白表哥怎么没和她招呼。
“表妹出落得这般漂亮,倒是一时间认不出来了。”陈长青和季夫人笑道。
哦,季婉婉懂了,毕竟是落水么,湿哒哒的自己肯定很丑,和平时的自己一点也不一样,表哥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季婉婉很快找好了合适的解释,本来听见陌生人要暂住他们家的不开心很快就被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欣喜,当下就同意了。
这几天在季府中也时常能和对方偶遇到,比如现在:
季婉婉在房间里闷的有些许无聊,想着花园中月光正好,便想着出去走走,没想到又碰上了陈长青。
对方礼貌的将身上的披风解给自己,又让季婉婉不禁让季婉婉想起来那天落水被救起来后对方背着自己时的场景。
少女易怀春,尤其是季婉婉正处在谈婚论嫁的花季年龄,读多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她很容易就对救了自己的陈长青抱有好感,时不时回对对方一些暧昧的举动感到害羞。
哦对了,除了爱做些动作这个行为令季婉婉感到有些意外,那天救她时候虽然相处不多,但季婉婉能感觉到表哥十分君子,从不做僭礼的事情,即使是背着她的时候双手也很老实的放在她的膝盖处,到歇息地方后很快就将她放了下来。
但现在陈长青却总是爱碰碰她的手,摸摸她的耳朵,夸一下指如削葱,耳若白玉这样的话,令季婉婉感到些许不好意思和……不自在。
表哥这样有些不太好,季婉婉认真想,他们又还没有什么……正式的关系,所以要不要委婉的跟娘提一下呢,会不会显得她有些不矜持呀。
“表妹……表妹……”陈长青将手放在明显是走神了的季婉婉面前晃了晃。
“啊——怎么了?”走神被抓到的季婉婉有些不好意思。
陈长青微微一笑:“没事,就是想问一下,既然你觉得有些闷了,不如明天我向姑姑一声,带你出去玩。”
季婉婉惊喜:“可以吗,娘不是让我好好养病么?”
陈长青碰了碰季婉婉的头发,道:“我去和姑姑,她会同意的。”他也是巧合才知道季婉婉在他来得那天落水被人救了,刚巧就在破庙处,还捡到了对方落下的玉佩,行礼的时候掉出来的时候陈长青还在暗道不好,没想到会被当成救了季婉婉的人。
想到季婉婉漂亮的容貌和季府唯一的千金的身份,陈长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些许。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顶着季婉婉期待的目光,陈长青这样道。
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创造和季婉婉独处的机会,让对方对他产生足够的好感的。
陈长青果然道做到,第二天用过早膳便向季夫人了这件事,季夫人本来就因为陈长青救了季婉婉这件事而对这个久不谋面侄子抱有很大的好感,更别陈长青在季府的这几天天天都在用功读书,简直让季夫人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一听是陈长青要带着有些闷的季婉婉出去走走,二话不就答应了,就是还有些不放心,大手一挥,便派了十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一同跟随。
季夫人:“这样你们也安全一点,我也放心一点。”季夫人淡定掀着茶杯盖,十分好心情的道。
本来计划两人独处的陈长青:“……”笑容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