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季婉婉先前说是要馋那一……
季婉婉先前是要馋那一口莲花酥了, 可当花真正到手的时候,倒是舍不得吃了,自己跑去翻了个描青花的瓶子, 舀了点湖水, 便把花插了进去,就放在屋子中央, 每每做事之前都要瞧上两眼,然后唇角便泛开愉悦的笑意。
跟着来的白芍瞧着自家姐模样,也能胆大的趣两句:“这花放在这里,便是姑爷没空过来,也好叫姐睹物思人呢。”
季婉婉正拿着花洒给花瓣浇上清水, 闻言不由得嗔了白芍一眼:“什么呢,你这丫头胆子越发大了,再这样, 姐我可不饶你, 待会厨房端过来得藕粉没你份了。”
白芍被训了, 却丝毫没有惶恐的样子, 分明晓得自家姐口是心非的性子, 依旧笑道:“奴婢没有不要紧, 姑爷那份不要少了就是,毕竟这可是姐独家的藕粉方子呢在外面可吃不到,姑爷可有口福了。”
这丫头怎么越越不像话!
季婉婉不敢置信的看着和趣她的白芍,面上浮出三分羞恼, 做状举起手中的花洒, 定主意要给自家越发得寸进尺的侍女一点颜色瞧瞧。
尽帮着那人好话,还记不记得谁才是她的姐了呀。
“站着不许动,姐我要你了。”季婉婉状似凶巴巴的朝白芍跑去。
白芍见状, 便也笑着讨饶:“奴婢错了,姐快消消气,奴婢自罚可还行。”
季婉婉听到,这才放下花洒,斜眼瞧着白芍:“那就罚你三天不许吃藕粉,你可有异议。”
这算的什么惩罚。
白芍一下子差点笑出来,她一个奴婢,本来就没有点心的份例,平日里吃得都是自家姐从她那份分出来的,姐可真是……
白芍眨了眨眼,瞧着因为从她这赢了一局就开心不已的季婉婉,决定还是不要提醒自家姐这件事好了,而是乖乖应下。
“讲什么呢?”昨日顾瑾罢工,徒留半人高的公文在桌的场景深深刺激到了忙得发疯的太子,尤其当晚上回映荷景趣时,还从养胎的太子妃那得知,顾瑾翘班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正经事,而是和季家千金泛舟游湖去了,当下委屈的差点眼都红了。
“凭什么孤在战战兢兢处理事务,他顾子谨就悠哉游哉陪佳人出游。”
这也太不公平了叭!
太子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毕竟昨日少了个帮手,那堆公文真的是把他累成了狗。
太子妃瞧着平日里素来稳重的太子这般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唤来太子幽怨的一眼。
“爱妃还笑,都不心疼心疼孤的么……”太子整个人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桌面,眼睛半耷拉着,到真叫太子妃心疼了起来。
这几日太子的早出晚归,太子妃也是看在眼里,眼看着没来行宫几天,太子整个人就快瘦了好几斤,太子妃早就有想法了。
这不太子一,太子妃第二日就向自家父亲递了消息,然后皇上和皇后落脚曲风别院就迎来了太子妃父亲,一进门就朝皇上哭诉,半天之后,被臣子明晃晃暗示了“皇上您还年轻,就这样将工作甩给年轻人不太好吧,看看太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尤其太子妃还怀着孕,这孩子都没时间见着父亲两眼,将来出生了怎么培养父子感情巴拉巴拉……”
直接将皇帝讲得嘴角抽搐,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太子放了七天假,自己苦哈哈的接手太子的公文。
轻松没几天就又忙碌起来了的皇帝噫嘘唏:这年头,连儿子都不能随意使唤了啊。
正算起身去书房的时候,正巧三皇子过来给皇帝请安,皇帝准备起身的动作当下顿住,眼睛一亮。
*
托太子妃的福,终于从批不完的公文里解脱出来的太子兴致勃勃的带着太子妃到行宫各处游玩去了,本来就是被太子抓去做苦力的顾瑾自然也解放了。
总算能是能够睡个好觉了。
难得睁开眼睛看到日光晒到床下的顾瑾这一刻如是感慨。
然后休息够了的他自然而然就朝季婉婉的屋子走来,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顾瑾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看来没有他的日子里,千金过得很是快活啊。
某人顿时就觉得这样不太好了,于是就想搞事情了。
当下对着想要瞧见他想要去通报的丫鬟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就轻手轻脚的朝屋里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半背对着他,正得意扬扬的和白芍话的季婉婉,忍不住心生恶趣味,直接凑近,在季婉婉背后冷不丁出声道:“讲什么呢?”
“这么开心?”
“呜啊!”
哪来的声音!
季婉婉被突然出现得声音吓得朝前跳了一步,动作都不太利索,落地的时候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朝后倒去。
这下吓到的人就成了顾瑾了。
赶紧一个快步上前,接住了季婉婉,颇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怎么这么不经吓。”
不经吓的季婉婉:还怪我了?
心有余悸的季姐瞧着顾某人那张略带得瑟的连,轻摇牙齿,指尖拧住顾瑾后腰上的一块软肉,要笑不笑的到:“是啊,我这么脆弱,不像某些人,皮糙肉厚能随便瞎造。”
顾瑾神色扭曲了一瞬,随后立刻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快松手。”
成功从大姐晋级为姑奶奶的季婉婉眨眨眼,“以后还敢不?”
“可是再不敢了。”顾瑾摇摇头,做害怕状,却是把季婉婉逗笑了。依誮
“你怎么这般贫?”
顾瑾龇牙,揉了揉自己的腰,闻言转头瞧着季婉婉,狭长的眼眸里含着几分笑意:“那你可欢喜?”
自然是欢喜的。季姐背在身后的双手揪了揪帕子,面上却一派矜持:“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懂礼一些。”白芍还在旁边看着呢。
顾瑾什么都好,除了实在有些……缠人,这种话还是等旁下无人的时刻比较好,有人在的时候还是要正经一些,季婉婉颇为害羞的想,想到顾瑾之前屡次对她动手动脚的场景,季婉婉觉得不能在这样容顾瑾放肆下去了,不然她以后还怎么树立起端庄的形象。
于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季婉婉脸色一板,轻咳两声,拉着顾瑾语重心长的讲了好些《礼记》记言,最后意犹未尽来一句:“明白了?”
不明白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的顾瑾:满脸问号??
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未婚夫,他是不会在季婉婉面前露怯的,男人生存三大法则之一:不管你的未婚妻什么都只要点头应是就好的。
觉得自己顿悟了的顾瑾恍然,然后点点头:“明白了。”其实没有,但是可以事后研究,“我下次不会再犯了。”要看是什么事,如牵手这种福利对于未婚夫妻来就是合法合礼的,又有什么错呢。
更何况他已经和岳父商量好了,避暑回去就立马举行婚礼,这即将成婚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叫不知礼呢,狡猾的顾某人眨眼。
道行没有顾瑾深的季婉婉当然不能从顾瑾无辜的神色当中看出某人那么多的心思来,见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眯眯眼,乖乖点头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不由然腾升一股满足感。
论当一向强势的未婚夫突然变乖,让人生出怜爱之感是什么体验。
如果季婉婉生活在后世的话,一定能就这个问题收到无数统一的回答:奶狗都是虚假的,无论怎么伪装,最后都会暴露出狼狗的本性,总结:姐妹快跑!你身边那个男人想吃了你!
然而很遗憾这里是大杨,不能隔着脑电波接收到异时空信息的季婉婉被顾瑾谦谦君子的表面给骗了过去,等到她在避暑行宫愉快度过了三个月之后,才刚回到家,就被自家娘亲摁着,急急忙忙的再次准备出嫁事宜。
季婉婉:出嫁??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娘亲指挥者丫鬟忙碌的季婉婉不由得发出灵魂三问,满脸茫然。
季夫人好容易吩咐完事情,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女儿麻楞在旁,不由得扑哧一笑,“怎么,他没和你这件事?”这个他指的是顾瑾。
季婉婉茫然摇头,练练追问季夫人是怎么一回事。
季夫人想到季丞相书房妥当放着的那封信,信是顾瑾写过来的,开头先是表达了对季婉婉的欢喜之意,然后再遗憾于和季婉婉的上一段婚姻,诚恳表示过去的事情就如昨日黄沙,又何必让其湮没将来的美好,表达求取之一,附上聘礼礼单,还兼顾到了再次举办婚礼会给季府和季婉婉带来的影响,表示他会解决这件事,不会让风言风语影响到这桩婚事,甚至顾瑾还保证到婚后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纳妾……如此种种,虽言简意赅,却可见诚心之足。
原本听到顾瑾要在十月份举行婚礼就一直黑着脸的季丞相,在阅览完这份名为书信实则聘书的信之后,暴怒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气哼哼的到:“还算这子有心。”
可不是有心,季夫人感概到,单凭不纳妾一条,顾瑾就胜过上京众多公子一半,季夫人想到,那些王公侯门的正头夫人,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季夫人之所以会这样感概,是因为她的胞姐就是嫁给了安平侯世子,本以为安平侯府也算大户人家,胞姐婚后能过得好,可谁知到安平侯世子是个风流成性的,婚后不过三个月,府上的妾便一个接着一个抬,季夫人的胞姐不过了几句,变换来侯府老夫人的训斥,她要大度,哪家的夫人不是这样过来的,男人不过风流些罢了,算的什么毛病呢。
瞧这话的,季夫人的胞姐嫁进侯府不过三年,便跟老了十余岁似的,季夫人出嫁时见到来添妆的自家姐姐,都不敢相信,这才知道了什么叫一入侯门深似海。
好在季相爷不是安平侯世子那样的人,两人感情一直甚笃,知道季夫人多年只生下季婉婉后,才迫于族中压力纳了两个妾,但也不怎么亲近。
季夫人庆幸于自己一生顺遂的同时,也盼望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将来能够遇上良人,这些年随着季婉婉一天天长大,季夫人为了女儿的婚事没少发愁,现下可好了,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要挪开了。
她看了看脸红扑扑的季婉婉,不禁红了眼眶,上前搂住女儿,感概到:“我儿是个有福气的。”
但凭那顾瑾今日的承诺,也能叫她安心把婉婉嫁过去,只希望这份承诺是始终如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