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金秋十月,天朗气清,正……
金秋十月, 天朗气清,正是好时节。
上京城却被一个消息炸开了窝。
“你听了么?”喝着茶汤的的青年书生瞅了两眼手中的日报,终于忍不住内心熊熊燃起的八卦, 动手戳了一下旁边的同窗, “前几天下聘的那件事?”
被青年书生戳到的同窗有些无奈的换了个姿势,不是很想搭理这位好友的样子, 那位青年书生却仍然喋喋不休的地不肯放过。
却是年头由圣上下旨招亲地那位季府大姐今个又要在成一次亲了,这个消息刚被众人得知的时候不由得惊鄂,还以为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细细听之下才知道原是为了祈福才行如此之事。
云生寺以算卦的出名的了蝉大师给偶然去上香的季姐补了一卦,言其府中有煞, 需得以喜事冲之方能缓解,季姐原本不信,可谁料不过三日的功夫, 季相便噩梦连连, 在诸多事上连连走霉运, 季姐惊诧之下, 又忍不住担忧, 于是再次前往云胜寺寻找解求之法, 了蝉大师还是那个法,以喜事冲之方可解决府中煞气,庇佑平安。
这喜事也是有诸多讲究的,首先办这个喜事的人必须是季府的主人, 二是喜事的规模要大。这两个条件难也不难, 容易也不容易,合算来合算去,竟然只有季婉婉成亲才能勉强算得上是喜事, 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上京现在谁人不称赞季府千金的孝心呢,众人都报以善意的看待这场举行了第二次的婚礼。
这也是顾瑾想要达到的目的。
虽然他不觉得没有这场婚礼,他和大姐的婚姻就会不美满,但,当初答应了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她的,又怎能食言呢。
季相对这件事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从他现在能给顾瑾好脸色看的情况来,估计心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对这件喜事很满意,最不济也是抱着与我无关的态度,只有一个人除外。
正是从外地赶回来的陈长青。
虽被送去了外地的书院,但眼看着自己曾经离偌大的相府那般近,几乎是措手可得的距离,却硬是生生毁在顾瑾手里,陈长青哪里肯安心,正巧有人探查太子的事,查到了顾瑾头上,才叫他有了翻身的机会。
数月不见,陈长青原本清朗的面容显出几分阴鹫,他撰紧了手中的玉佩,微不可察地露出一点笑容,只要主子的计划能够成功,别区区一个顾瑾了,便是丞相府,怕不是也能握在手中。
尚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算计他的顾瑾很高兴,俗话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成亲无论是在哪一个时空,对一个人来都算的是头等的大事。
比起上次紧促匆忙的绣球招亲,这一次的婚礼顾瑾可谓是极其用心的。
原本他不过是想着给娇气的大姐足够的仪式感,自己是没什么所谓的,谁料真正忙碌起来之后,顾瑾才发现,随着整个婚礼,流程的完善,心情也不知不觉变得期待起来。
他马上就要在这里有一个家了,和那个略显娇气,偶尔能把他气的牙痒痒的季大姐一起。
顾瑾捏着季府管家呈给他校对的宾客名单,竟然有些恍惚,好半饷才摇头失笑。
“啧,这种矫情的内心感言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年纪大的节奏吧。”不过二十几岁的顾某人摸着下巴开始看名单。
一定是还不够忙,工作狂人顾瑾如是想到。
看到礼单上面竟然有着太子的名字的时候,顾瑾颇为无语的叫来管家,吩咐道:“将给太子殿下的请柬递过来,我亲自写。”
顾瑾完全没想到太子居然还有闲心过来参加自己的婚宴,最近三皇子闹出来的事情还不够他忙的吗?
想到三皇子,饶是冷静如顾瑾,也不禁觉得有些头痛。
自从圣上将些许事务交由三皇子来处理之后,朝中被压已久的三皇子一派便快速抖了起来,连带着三皇子的生母叶贵妃在后宫中也得意了多日,敢在皇后举行的牡丹宴上故意和皇后撞衫,末了还暗讽皇后人老珠黄,压不住身上的衣服,差点没把皇后气到。
朝堂上原本中立一派的官员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在三皇子一派的官员揪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弹劾太子的时候,就盯着鞋面一声不吭做哑巴状,好像地面是绝迹的古籍再现似的。
而太子,从顺风顺水惯了,对他来,圣上先是他父亲,然后再是一个皇帝,他敬爱他的父亲,是以除了东宫必备的詹士府官员之外,没有在朝堂上拉拢建立自身的势力。
事实上,这放在从前,实际可以算得上明智,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容忍有人盯着他的龙椅,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尤其太子在渐渐长成,青年如斯,朝气蓬勃,而皇帝华发渐生,英雄迟暮,太子已经是太子了,旁的皇子又不受皇帝的重视,倘若他在嚣张高调一些,恐怕整个朝堂就不是如尽较为和谐的状态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不明白三皇子一系为何突然崛起,但人家在朝堂上有为其发声的官员,而太子却没有,再这样下去,局势很快就会对太子不利了。
顾瑾想着这些事情,手下那封请柬也写得慢吞吞的。
如果可以,他很不想参和到这种皇家是非当中去,但他没得选择,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靠着太子才能够在上京站稳脚跟的。
别看他现在的报社办得风生水起,实际上只是因为那些觊觎利益的人知道他背靠太子,所以才不敢动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到了,顾瑾的事业不至于就此倒下,但也会受到重创,起码他一介白身是绝对拦不住有权有势的官员的。
是以,虽然太子只是向顾瑾抱怨了几句最近朝堂的纷争,顾瑾却嗅到了不妙的气息,本能开始催促他做好算,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是时候将水泥拿出来了。
顾瑾想,幸好半个月前庄子上的人来告知他研究了许久的东西成功了,不然他就算觉得事情不太对,恐怕也办法应付。
将大概情况用加密的方式写了一封信,夹杂在请柬里之后,顾瑾便让人给太子送了过去,自己面无表情的放下笔,长长松了一口气。
既然解决办法都有了,也没必要事事盯着吧,毕竟太子才是当事人呀,什么,你问锅甩给太子了,顾瑾要干什么。
他可是十天之后要成亲的人,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他干呢好不,完全不是因为想要摸鱼。
顾瑾袖子一甩,端得是清风朗朗,一派君子之相,除了多出来一大堆事情要处理的太子,谁也不知道这俊朗的谦谦公子面下的心有多黑。
笑话,成亲的事,那能叫摸鱼吗,这叫婚假,婚假懂不懂。
理直气壮给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的顾瑾,出门拐个弯的功夫就撞上来给季婉婉送首饰的银铺掌柜。
“哎呦,这是姑爷?”银铺掌柜有些错愕的看着顾瑾,显然是认出了顾瑾,随后一张老脸笑开:“看来姑爷和姐可是天定的缘分了。”
银铺掌柜一眼就认出了顾瑾是当初接连两次救了季婉婉的人,顾瑾却是愣了好一会才从记忆里想起来眼前人是谁,那个银铺的掌柜。
随后便让对方出的话给逗笑了。
“承您吉言。”顾瑾眯着眼笑,不得不,成婚之前收到祝福属实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
顾瑾看银铺掌柜的眼神瞬间都和善了三分,了解到对方是来找季婉婉的后,叫来管家,让管家带人去了后院。
银铺掌柜是当年季夫人的陪嫁,从到季婉婉所穿戴的首饰几乎有一半都出自掌柜所掌管的这间银铺里,对于掌柜的来,季婉婉可以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之前因为要办差不在上京,没能赶上自家姐抛绣球的喜事,掌柜的不知道私下里捶胸顿足了几次。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次碰上自家姐的婚礼,掌柜的这几天心情别提有多美了,赶忙应季夫人的吩咐了好几套喜庆又精美的首饰,给季婉婉送了过来。
季婉婉果然很是欢喜,对着掌柜笑道:“张叔费心了。”一看这首饰便是上京没有的新样式,想来废了张掌柜不少心思。
听得季婉婉喜欢,张掌柜的褶子脸都笑开了,却是连连摆手,称道不敢当,“不过是老奴分内之事,那里担得起姐的谢。”
“张叔也是长辈,如何谢不得。”季婉婉自然不能赞同,两人笑之间却是聊到了顾瑾,张掌柜对着顾瑾那是有救了自家姐的英雄救美的滤镜在的,起顾瑾来也是连连夸赞,直的季婉婉耳畔泛红。
“张叔快别夸了,他哪有那般好。”季婉婉轻咳,有些不自在的到。
张掌柜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姐的别扭,笑呵呵道:“姑爷别的不提,这人品还是没问题的,从当初两次救了姐这事上老奴就看出来了,这般来,可是月神娘娘在冥冥之中给您和姑爷牵线呢。”
张掌柜乐呵呵的,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出了什么大事。
季婉婉却是愣住了。
顾瑾救过自己?
还是两次?
什么时候,她怎么半点印象都无。
不知为何,季婉婉心底凭空生出一股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