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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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叔叔,你没事吧?”

    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唐之诺仔细想了下,才慢慢想起这是林殷的声音,林琳那个被养在夜家的孩子。

    “林殷是吗?你先帮我把眼睛上的布拿掉。”

    林殷本想赶紧去找妈妈的,他踌躇了下还是乖乖听话,把唐之诺先救了。

    只是唐之诺手上的绳结得太死了,他解不开,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呜咽着:“叔叔对不起,我要去救妈妈,警察叔叔来了会把妈妈抓走的。”

    唐之诺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复问道:“你别急,慢慢,警察叔叔现在来了吗?溢寒他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把天淼,放在,放在一个草堆里,然后我再回去找他,就,就不见了,我还看到好多警察叔叔。”

    唐之诺松了一口气,夜瑾淮已经找到这里了,那个男人有着通天的能力,自唐之诺年少时就是这样认为的,他来了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夜溢寒出事。

    “叔叔,你,你屁股那里流血了!”

    经林殷一声惊叫的提醒,唐之诺才觉察到下身的不适,温热的血液缓慢的流过他的股间,并伴随着腹的阵痛。

    按理唐之诺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来临,甚至十分的厌恶和恐惧,就这样流掉了也许更好。可真的到了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这个生命,他终究还是害怕了,害怕就这么轻易的失去他,他还没有成型,现在只是一个胚胎,可是再等九个月,他就能像夜溢寒一样的可爱聪明,一样亲昵的躺在他的怀里撒娇。

    唐之诺忍住下腹的剧痛,扶着石壁站起被绑着的身子,他想要求救。

    林殷为难的看了看唐之诺,他不知道是该忙助流血的唐之诺,还是该去找妈妈。

    “你去找你妈妈吧,你帮不了我。”唐之诺看出林殷的焦急,张着发白的唇道。

    看着唐之诺愈加苍白的脸色,林殷还是犹豫了,他知道夜溢寒有多么的喜欢这个舅舅,如果舅舅出事了,夜溢寒一定会难过死的。

    “叔叔,我去找人来救你。”

    唐之诺回望了眼家伙大大的眼睛,不由叹息,“好,谢谢你。”

    可没等林殷再次有机会逃走,绑匪们已经发现了异样,搜擦的警力还是惊动了他们。

    林琳冲过来拽主唐之诺的绳子,看了眼他下身的血惊讶道:“你们他了?”

    这群绑匪也是被警察给追怕了,此时更是惊了弓的鸟,焦虑和恐惧,不由分抓住唐之诺,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指着林琳:“少他妈跟我废话,先抓住他当人质再,老子要是出了事,看我不弄死你们。”

    林琳也没空管那么多了,她可不想再被夜瑾淮抓回去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把儿子推到戚潮的身边,央求道:“最后帮我一次,帮我看好我儿子。”

    张虎回头看到林殷:“对了,把这子给我带上,这女人敢害我们,就先拿这子开开刀。”

    林琳捏紧拳头只得陪笑:“张哥,你放心。”并暗地里给戚潮使了个眼色。

    戚潮没再看她一眼,扯了林殷跟着往外走。

    唐之诺在山洞外看到了夜溢寒,他被人绑了手脚没法动弹,是林殷第一个冲过去抱住了那满是血污的身子。

    “天淼,你醒醒,你醒醒。”

    张虎被他喳喳呼呼的嘲烦了,给了她一脚,把的人踢出去几米远,一手提起了夜溢寒抗在了肩上。

    唐之诺看到夜溢寒昏厥过去,还浑身是血的,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崩溃的挣扎起来。

    几名壮汉熟练的一拳在他的脑后,将人击昏,抗在肩上就往山后的方向走,那里有他们准备好出逃的车。

    “叔叔,叔叔,你救救天淼吧。”林殷看了眼走远的妈妈,只能哭喊着无助的拉住了戚潮的手。

    戚潮阴郁的目光中愈加沉痛,他知道自己谁都救不了,只得弯腰把林殷抗在了肩上跟了上去。

    “不要再喊了,那群人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你听话老实一点或许就能救他。”

    林殷紧紧咬住嘴巴不哭出声,他刚才真的吓坏了,夜溢寒的样子太可怕了,身上冰凉,连呼吸都微弱的几乎听不到,虽然他太了,很多事都不懂,但他隐约知道那是很危险的样子。

    警力的搜查队几乎包围了整座山,很快就能探寻到那伙人的踪迹。

    夜瑾淮从车上下来,目光深深望着蜿蜒的山脉。

    吴振在他身边吓出一身冷汗,夜总这样深沉的样子他很少见了,记得上一次大概是总裁夫人唐之雅遇害时,他整顿了夜宅所有的保镖,把林琳父亲的刑期改了无期徒刑,母亲关进了精神病院,甚至林家所有的亲戚和沾边的人物,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警员报告消息,已经具体掌握了绑匪的位置,正在想办法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控制。

    夜瑾淮站在夜色里,他里头穿了件西装,外头披着大衣,身架子被里里外外一身黑色衬得愈发挺拔高大,他叼着烟,目光狠厉的走过来,活脱脱一个黑老大。

    吴振感觉自己嗓音在抖,“夜总,您可以放心了。”

    他抬起下巴,显现出深而硬朗的轮廓,整张脸立体的宛如刀刻。

    “叫直升机下来送我上去。”

    吴振照办,很快直升机就飞回来放了梯子下去。

    警力已经将绑匪围的如同瓮中捉鳖,可他们仍在做困兽之斗,绑着人质躲在一个丘壑后面讲条件。

    夜瑾淮拿到望远镜看到妻儿满身是血的样子,他给吴振拨了电话,嗓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个都不能留。”

    下身的血渐渐流的没有那么多了,可是腹的剧痛实在难忍,这些倒也不是重要的,怀里滚烫的夜溢寒才令他感觉绝望,唐之诺很慌很害怕,他看着头顶上面的直升机意识模糊的喊着:“哥哥,我很怕,救我,哥哥救我。”

    绑匪将这段话放给夜瑾淮听时,他几乎捏断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