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绑匪是捏准了夜瑾淮的弱点,因为他实在把这阵仗弄得太大,就因为抓了他儿子要赎金,他来救人的模样,像是要屠城或者平了这座山,作战的直升机满天飞,特警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绑匪们几乎错觉得以为整个城的警察都过来了,张虎知道他太在意这两个人。
纵使杀人越货长大的张虎,也被这个场面吓得一身冷汗,同时张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王牌,只要不放开这两个人,他们就是绝对的安全。
张虎想要瞅准时机,伺机逃跑,可夜瑾淮等不了了,他的妻儿满身是血,是明显的重伤,更何况唐之诺的肚子里还怀有身孕,如果受了伤必定十分的凶险。
只是绑匪在那个山丘的位置选的还算好,非常的隐蔽,狙击手瞄不准他们的头部,无法做到一击必中。
“我拿钱去和他们交涉。”
夜瑾淮要拿自己做诱饵,引诱他们出现破绽。
亡命之徒终究是将钱财看得更重,在这个档口,他们还是要与夜瑾淮金钱交易。
夜瑾淮咬牙答应他们,拎了钱独自等在给他们准备好逃跑的越野车上。
这群绑匪反侦查能力十分厉害,不光心翼翼的让人搜了夜瑾淮的身,还让他将车开到了安全的位置。
车厢不够大,坐不下太多人,绑匪这个时候无暇再管林琳,将她同戚潮赶下了车。
不与这群人在一起,无疑就是死路一条,林琳还在做最后的抵抗,“张虎,你不能这样,你敢抛下我,咱们谁都走不了。”
张虎被她拽的烦了,从腰间拔出匕首,一刀子划破了她的喉管。
一切发生的太快,戚潮没有来得及反应去救她,林殷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捂着喷涌着血浆的脖子,她瞪大了眼珠,大张着嘴,似乎是有什么话想不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长了手,想去抓住林殷,想去抓住戚潮,到死,她才终将明白,她以为她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可是爱她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去珍惜去爱他们。
原来她此生最大的恨不是唐之诺,也不是夜瑾淮,而是自己,是她毁了自己一辈子,到了也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悲惨的离开这个世界。
戚潮猛地捂住了林殷的眼睛,将他抱起来躲在一边。
张虎见戚潮没有再做无畏的反抗,也没有闲工夫再收拾他。
夜瑾淮站在车前,冷漠的看着倒下的林琳,是她执念贪欲太多,自作自受害死了自己。他要求检查妻儿的生命体征,绑匪急于拿钱,把已经陷入昏迷的唐之诺和夜溢寒扔过来就要抢夺夜瑾淮手中的钱箱。
直升机上的警方通过耳麦与夜瑾淮联系让他找个方向隐蔽,因为狙击手已经瞄准了他们的位置。
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是上级下达的指令,狙击手没有给那些绑匪一点反抗的机会,将他们一一击毙。
只是反应机敏的张虎狗急跳墙,拔出使用的最熟练的匕首就要朝唐之诺捅过去。夜瑾淮抱着儿子和唐之诺,实在使不出力量和他能争斗,硬生生拿身体挡了这一刀。
刀子似乎卡在了他脊背上的骨头缝里,张虎一时间没拔出来,与此同时,狙击手也并没有再给他机会,将人击毙。
救护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已最快的速度上来抢救唐之诺和夜溢寒,可是夜瑾淮抱着唐之诺的身子不肯松手。
吴振过来才发现老板的异样,他抓着他的手臂,发现他的身子在抖,吴振知道老板那不是因为脊背上的伤的疼痛,而是怀里的人给他的恐惧。
吴振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他无所不能的老板给吓成这个样子。
“夜先生,请你放手好吗,他已经失去了意识,需要紧急的救治。”医生在提醒他。
恰好此时许斯言也已经匆忙赶来了,只有他最了解唐之诺的身体,夜瑾淮茫然的看见他,才拉住他的手道:“我要大都平安。”
许斯言愣了一下,因为最近联系不上唐之诺,他不知道唐之诺已经再次受孕了。
“你知道他孕育个孩子多么辛苦,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许斯言红着眼眶吼出来的。
秦在一旁劝慰他:“救人要紧。”
夜瑾淮看着他们把唐之诺抬上了车,木头桩子似的钉在原地。
山上的人基本都已经撤退,吴振过来劝解老板:“夜总,你的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
夜瑾淮还是在害怕,他害怕唐之诺出事,害怕他们的孩子保不住。娇纵狂妄的活了这么多年,即使当初因为家产叔叔伯伯将他逼上绝境,他也从未恐惧过什么,他几乎第一次知道害怕失去的滋味。
他喜欢唐之诺,因为他的特殊,他的绝世容貌,还有他身子比例的完美,和在他体内驰骋的美妙滋味,就算是算娶他,也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郑佩慈间接害了唐之雅,他偏要娶他弟弟给人看,这世界是他了算,就算是罔顾人伦,也没有人敢他的不是。
此时他才发现他错的有多离谱,夜瑾淮不得不承认,他爱唐之诺,爱到了骨子里。上一次安芷萍给他下药的事件他就该有所察觉,就该明白,他气愤唐之诺的漠视,是因为他的爱没有得到回报。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放纵一生,就算是唐之诺讨他喜欢,他可以宠爱他疼他,却也想过以后腻了就放他离开,还他自由。毕竟,他一直觉得一辈子被一个人拘着,那太傻了。
人总是这样,看什么事总是旁观者觉得太过于痴傻,等到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痴傻并不是傻,而是一种信念和无所畏惧。
夜瑾淮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他转身往身下走,一边擦着脸上湿湿的东西,一边哽咽的不出清话的对吴振:“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吴振完全被吓呆了,他看着脊背上还戳了把匕首的老总哭哭笑笑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可似乎又笑不出来。跟了夜瑾淮快二十年了,他第一次见到有什么事情能把他的老板逼迫的这样情绪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