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第二十章 我送给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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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缓缓关闭,花辞睁开醉眼,窝在花累怀里愣了两秒钟,才迟钝地抬起手遮住嘴巴,“唔”了一声。

    一闪而过的温热触感有些奇妙。

    花累垂眼看着怀里的人,和他沉默对视,满鼻腔充盈着酒气,让他心烦。

    他最近确实是一直在躲他哥,这种状态像是又回到了执意要去学校住宿的高中时期。

    那时候是不敢。

    现在则是猎物一无所觉地离猎人越来越近,单纯清澈得过了头,不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还满心满眼地担心猎人的的温饱。

    再心冷的猎人也会犹豫,何况他对待哥哥,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

    就像今天晚上,他原本不算回来,可一直记挂着花辞在电话里有些失望的声音,反复回想。

    回到家却发现空无一人。

    花累有些自嘲地想,哥哥已经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吧,电话里那一点失望的语气,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花辞捂着嘴巴看了一会儿花辞,白皙掌心泛着柔软的光泽,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状况。

    “你亲我了。”

    电梯直接入户,花累把人抱回家里,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嗯,就是亲你了,你能怎么样?”

    灯光应声而亮,花累一路把人抱回到二楼的房间里。门自动关上后,房间里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他压着些许火气的呼吸声。

    花累看着安安静静蜷在床上的花辞,最后叹了口气,脱掉自己的外套,准备出去做一碗醒酒汤,让他第二天酒醒不至于那么头疼。

    “哥,翻个身。”花累临走前怕他压着身体,“翻过来睡。”

    叫了人也没动静,花累只好折返回去给他松开衣领扣子,扯开薄毯把人重新安排妥当。

    “鱼?”花辞被折腾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手去揪他的头发,“你……你回来啦?”

    醉猫一个。

    花累懒得理他。

    酒精蒙蔽了平日紧绷的神经,让主人很轻易地露出本色。

    花辞见人不理他,委屈涌到心头:“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口齿不清的咬字粘连,带出一些软糯感,花累扶在他肩头的手猛地握紧了。

    花辞被抓痛了,痛得皱了皱眉毛,还在继续控诉。

    “而且你还躲我……”

    花累抓着他的手臂把人彻底从床上拖起来,掐着他的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咬牙切齿道:“原来你还知道我在躲你啊。”

    花辞晕晕乎乎地趴在他的臂弯里,眼前一片朦胧,只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不停转,根本听不清眼前人在些什么。

    他下巴被掐得生疼,心里始终记挂着一件事,着急地甩甩头,再甩甩头,还是没能甩掉,最后放弃了,转而扒拉着眼前人手腕上的表看时间。

    “还没过……还没过……”

    他挣扎着要从桎梏的怀抱里爬出来,去书房里找东西。

    花累见他不回答问题,心中火气更凶,把爬出去一半的人摁了回去。制服住一只身娇体弱的哥哥,实在是太轻松。

    花辞爬起来,被摁回去,再爬起来,又被摁回去,眼看时间就要过去了,急得抱着那只作恶多端的手就咬。

    挨了这一口咬,花累心里的火倒落下去了,他摸摸花辞的肚子,像在揉一只猫,低声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找东西!”

    花辞气哼哼地从床上下来,东倒西歪地往书房里走,直往墙上撞,把后面跟着的花累看得胆战心惊。

    叮铃哐啷一顿翻找,花辞最后抱着一个盒子转过身,嘟囔着:“我……我的礼物,他怎么还不回来啊,时间要没有了……”

    花累愣住了,心中有什么东西鼓动着,咚咚咚,敲得他眼圈有些发酸。

    原来哥哥一直记着。

    他有些无措地tian了tian嘴唇,凑上去道:“哥哥,我回来了,我在呢。”

    花辞歪头辨认了他一会儿,醉眼却无法聚焦,过了半晌抬起一只手来。

    花累看着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俯下身,让那微凉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头发上。

    手下熟悉的触感令花辞开心起来,他揉揉花累的头发,开盒子给他看,语气里都带着雀跃。

    “生日礼物!给你!”

    花累心翼翼地接过,看到金黄色的香水液体在瓶子里碰撞,瓶盖上蹲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犬,让两人的手指都染上芬芳。

    他抬眼去看哥哥,那醉鬼还在口齿不清地给他哼唱生日快乐歌。

    “哥……”

    花辞一幅很开心的样子,又踮起脚摸摸他的头发:“喜欢吗?我找了好久好久,走了一整个下午才找到……你还正好发消息过来,吓了我一跳……”

    醉话颠三倒四,却让花累迅速反应过来,他长久地沉默着。

    “哥,对不轻……”

    他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因为怒火对花辞做出什么,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羞愧如洪水汹涌,手里的香水瓶灼烧到掌心都烫伤。

    花累仔仔细细地看着香水瓶的每一寸细节,轻声笑:“这只狼狗是哥哥心里的我吗?”

    花辞攥着他的衣角,只是笑嘻嘻的,没有听明白。

    他却并不在意,把香水瓶放回盒子里,牢牢地抱紧在怀里,冲花辞笑:“那好,我就一直做哥哥的狗。”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淌,离这一天的正式结束还有短短几分钟。

    花辞感受到花累的情绪,他的胸口前还有更珍贵的礼物。

    “这就感动啦?”

    花累再次抬头,看见花辞从胸口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白皙指尖轻轻开,一只素淡的银戒在戒指盒里泛着低低的光。

    他的脖颈猛地僵直了,大脑混乱成一片,不敢置信地盯着盒子里的戒指,转而又去看花辞的脸。

    花辞笨拙的拿出戒指,先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了一下,又拉过花累的左手,把戒指移换到他的指上。

    戒指冰凉地触感像是一只手攥住了花辞的喉咙,他过了不知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哥……你这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送我戒指。

    花辞握着他的手量了一会儿,笑了,像是非常满意,他抬起头,眼睛里沉满了碎金一样的光芒,漂亮到不可思议。

    “我自己做的,鱼……生日快乐。”

    “我送给你自由。”

    亲手为你制作尾戒,送给你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千金易得,自由难得,即使你可能没有自由身,终身困在花家的财富里,我也希望你永远拥有一颗自由的心,拥有自由的灵魂。

    这是深爱你的哥哥想要给你的最重要的礼物。

    这一瞬间,千钧落在这一只尾戒上,但花累觉得自己轻得像一片羽毛,他几乎不敢呼吸,眼圈通红地看着自己被花辞握着的手指。

    你送我自由,可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他反手握住花辞的指尖,声音哽咽:“哥哥,你最想要什么啊……”

    你也最想要自由吗?我也必须给你吗?

    花辞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刚收到生日礼物的弟弟为什么那么难过,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花累凝视着他的笑颜,心口剧痛。

    如果你真的想的话,那我……其实可以……

    “我想你在我身边,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从到大,我失去过太多,我拥有过的温暖总是稍纵即逝,我害怕失去,更害怕分离。

    兄弟早晚会分开,何况我们还不是亲人……但我还是希冀着彼此能陪伴得更久更久,让分道扬镳的那一刻再晚一些。

    这句话像一句重锤狠狠砸在花累的心上,砸碎他的心脏,在身躯里疼痛到鲜血四溅,也让他不可抑制地发抖。

    他向前迈近一步,呼吸令花辞的眼睫轻轻抖动。

    “哥哥,这是你亲口的,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犹豫了。”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花辞的眼前突然降落下一片阴影,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随即唇角覆下一片湿热。

    十二点的夜色里,他们在钟声中接吻。

    浅蓝色海水在幽幽月光下渐渐凝结,变成了软玉一样的蓝色果冻,触手温凉,甜蜜生津,呼吸深埋在海水底部随波浪荡漾。

    翌日醒来,太阳已经高悬。

    花辞在床褥间迷蒙,宿醉让他从脑子眼到骨头缝,无一处不感到酸痛,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喉咙沙哑。

    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昨晚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花辞心道自己果然一喝醉就断片。

    他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在楼梯上正好碰见上楼的花累,还愣了一下。

    花累上前两步,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一抹银光滑过,成功博得花辞的注意。

    花累的手骨骼粗大,但仍指节分明,缠绕过骨节的青筋微微浮出,可以是当代手控眼中的标准模板。

    他一贯不爱戴饰品,此时的尾指却落了一只银戒,意外的好看。

    花累看到花辞的视线一直凝在他的手指上,他知道花辞肯定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于是完全把手摊开到他面前,笑问:“好看吗?”

    这倒让花辞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清咳了一声:“还可以。”

    花累笑出声:“哥哥亲手做的,我特别喜欢。”

    钟点工早已做好早饭离开,偌大的房子里仍旧只有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早饭,但并不是无话可的尴尬沉默,气氛宁静。

    花累吃着弟弟给剥好的葡萄,在心里琢磨这礼物已经送出去,花累好像也和以前一样,那绯闻那个事儿就算过去了吧。

    昨天晚上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有另外一个人替他解决了尴尬局面。

    他抬头瞄了一眼花累认真吃饭的侧脸,心里还有点窃喜。

    两个人吃完早饭一起出门,一个去学校一个去公司。

    临上车的时候他见花累颈后衣领没有翻好,随手往下扯了扯,几道抓痕交错着撞入眼睛。

    红色。

    无比鲜艳。

    花辞的表情当场僵硬,一个大写加粗的“我草”在心里炸成烟花。

    论,看到自家孩子xing生活痕迹之后的,心情。

    【作者有话:以后就变成:论,知道了xsh痕迹是自己留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