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牙口整齐
花累看他僵在驾驶位上表情不对,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可手刚伸出去,话还没上两句,就见他哥跟屁股着火了似的急匆匆开车走了。
留下花累茫然地站在车库里。
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呀,哥哥不是一向喝醉就断片吗。
难不成想起什么来了?
花累犹疑地解开车锁,一路看着静悄悄的手机心里七上八下。
在一个红灯停下时,他无意间捋起袖子,看见一道浅浅的红色抓痕躺在手臂上,提醒昨夜确实存在过的欢愉。
花累低头看着抓痕发呆,直到后车摁响喇叭才反应过来,默默启动车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花辞则是保持着头顶“我草”两个字的状态,一路到公司也没彻底缓过劲儿来。
他自觉并不是个封建大家长,一直对于弟弟谈恋爱找对象的事情也表示支持,可支持归支持,露骨的痕迹摆到眼前时,那又是另外一桩事情了。
就好比自己亲手养大的狗突然fa情,而且在自己面前骑上了其他狗。
花辞心道这个比喻虽然不恰当,但一刹那尴尬且震惊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一直走进公司里,花辞才被集团大堂统一的黑白灰性冷淡装修风格强行安抚下震荡的内心。
“哎呦,花董!”
花辞想着事情走得很快,没看见转角的李梨,把人吓得往后猛仰,赶紧在李梨的惊叫中眼疾手快地扶稳她七个月出头的身子。
花辞也被惊了一下,看了眼她的鞋子终于换成了平底,稍稍放下心来。
“身体怎么样,这个月份该去医院休息待产了吧?公司该有的补贴去申请了吗?”花辞不好意思地道歉,顺便询问。
“申请了,花董放心。”李梨笑着点头,“这孩子还有一个多月才到预产期呢,他乖得很,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就不用去医院呆着。”
她一向自律,孕期也保持着大致身形不变,七个多月的肚子并不像有些孕妇一样大得吓人。
花辞不清楚这些,略略一点头,弯腰帮她捡起刚才洒落的几份文件,温声嘱咐。
“反正你不要逞强就是了,我们公司不搞那些孕期歧视,你的职位和薪资是继续保留的,别担心。”
“……谢谢花董,我,我明白。”声音有些迟疑。
“听你这孩子还是个乖的,知道体谅妈妈,等他出来我得包个大红包奖励呢。”
花辞笑着捡起最后一份文件站起身,见李梨的面色变得很奇怪。
震惊中掺杂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中掺杂着微妙的心碎,微妙心碎中又掺杂着痛心疾首。
不大的一张脸像被分成了霸道总裁里的几分之几的饼图,情绪很是复杂。
花辞有点紧张:“是身体不舒服吗?刚才吓着了吗?”
然而李梨从他手里拿走文件的力度分毫不差,眼神在他的脖颈那里停留了一瞬,咬着嘴唇:“我没事,我……我只是饿了。”
花辞稍稍有些迷惑,他不太理解孕妇的生理活动,只好点头:“那你快去吃东西吧。”
却在她远去的背影中看出一种令人费解的悲痛。
李梨魂不守舍地回到秘书室,慢吞吞地挨着椅子坐下来,撑在桌子上半天没动,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一个秘书好奇地探过脑袋:“梨姐,咋了啊?”
李梨转头:“宝贝,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全秘书室洗耳恭听。
“我刚才在花董脖子后面看见一个深深的咬痕!”
“!!!”
李梨哭丧着脸描述:“牙口整齐,色泽鲜艳,一看就是两天内留下的!”
“!!!”
“呜呜呜,哪个坏女人这么狠,牙口比狗还整齐,这么对我们花董!”
秘书室的女友粉内心苦痛自不必,以李梨为首的妈妈粉更是悲伤难以抑制,想着花辞一到换季就七零八落的病秧子身体,怜惜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被一堆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在背后称作崽崽的花辞进了办公室,看见朱宣明已经在等着汇报工作了。
他把臂弯里的外套放在衣架上,:“让后勤部和财务部两天内做一个关于为怀孕职员提供早午餐和下午茶的方案,种类不必多,但餐食质量和孕期禁忌食物要注意,就算公司补贴。”
花辞一向对公司员工体贴,朱宣明没问为什么,点头记下。
花辞签完几份已经提前明确过的文件,问:“今天下午有安排什么吗?”
“三点钟老地方高尔夫,是月初就约好的时间,还是协会里那帮人。”
做生意的人在钱眼里钻久了,不消别人来,自己就觉得满身去不掉的铜臭味,难免就想要搞搞艺术玩玩体育。
新时代有点格调的人都觉得酒桌上拼酒谈生意上不了台面了,于是高尔夫这种架得起门槛的运动自然成了上上之选,一个圈子里成立个协会办一个会所,讲究的还是资源共享。
花辞笔尖一顿,点头道:“这个事儿跟李莎可过吗?”
李莎可是李梨和朱宣明一起带出来的新秘书,花辞自己考量过觉得各方面能力还是不错的,才让她去给花累当秘书。
圈子越越难挤进去,但有了内部人领头情况就大不一样,今天这么重要的活动,花辞是想带花累一块儿过去认认人的。
朱宣明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答,表情略略有些微妙。
花辞抬头:“怎么了?”
朱宣明先回避了刚才的问题,解释道:“花总……似乎是用自己带出来的人更顺手一些,就我观察的话,李莎可现在做的事情相当于是二秘,花总预先安排行程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交给她做。”
集团实权者的行程事宜一般会提前两个月进行大致安排,具有一定程度上私密性的要求,因此只有大秘书进行沟通,二秘不会提前太久知晓。
花辞有些诧异地抬眼:“他这么快就有自己的人了?”
最近两人碰面不多,他倒是不太清楚花累身边跟了哪些人。
朱宣明点头:“花总身边的大秘至少有两位,是新面孔,我在后勤没有看到他们的履历,应该是花总自己带来的。”
“人怎么样?”
“可以的,做事很周全,为人处世和花总倒是相似,靠实力服众,而且这两个人应该是会一点护身本领的,像是兼顾了保镖的职能。”
朱宣明这么多年摸爬滚,眼光还是够毒道的,花辞信得过他。
他愣了一会儿,慢慢笑出声:“这子可以啊,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自己安排过去的李莎可被慢慢移换到权利圈外层,花辞非但没有一点不高兴,心中还满是雀跃的欣慰。
这明花累早就有自己的安排,心中有丘壑,手底有心腹,足够让他放心。
钢笔在指尖转了一个流畅的圈,显露了他的好心情。
“这样我也放心,李莎可做人八面玲珑的,完全可以弥补那两个人新人的不足,挺好挺好。”
“所以李莎可提前不知道这次高尔夫的活动,但是花总身边的新人,一个叫蓝灯灯的女秘书来问过这件事情。”朱宣明继续道,“你提前讲过你的工作行程在花总的大秘书那边也全部公开,所以我就告诉她了。”
花辞点头赞同他的行为。
没等朱宣明走出办公室门,突然听见花辞大叫一声。
“等等!”
朱宣明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花辞缓慢地往椅背上一靠:“那个女秘书叫什么……蓝灯灯是吧,她……累最近一次出差带她了吗?”
朱宣明看着他有些奇怪的表情,不明所以道:“最近的那次出差,好像是为了一个很的并购案吧,李莎可反正是去了,花总带没带蓝灯灯我不太清楚。”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大约记得花累带来的新人好像一直跟他跟得挺紧的,于是迟疑道:“应该是带了吧?”
花辞想了想李莎可,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决。
那丫头别看话挺伶俐,本质特单纯,要真跟花累有什么,肯定吓得跟老鼠似的不敢见他。
那么,目标大约是在那个蓝灯灯身上了。
“那个蓝灯灯长得好看吗?多大了?”
朱宣明更加迷惑了,但他本持着发钱的人就是上帝的心态,没有提出疑问,给出了客观回答:“中等姿貌吧,25岁。”
二十五……比花累大了四岁。
就是一又三分之一块金砖。
朱宣明看他表情依旧保持着看不懂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了,你现在对你弟弟的秘书还有颜值要求了?以前没见你这样啊。”
花辞无声地摇了摇头,在心里哀嚎,你不懂一个马上要有弟媳妇的人的心理。
而且大约还是一位性格比较,奔放的弟媳妇。
这么一想,那一瞬而过的抓痕又开始在眼前浮现了。
花辞在心里默默咬着手指头继续哀嚎,求上帝赐给我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到底怎么了?蓝灯灯有问题?”
蓝灯灯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花辞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起沉痛的双眼:“额……我有一个朋友……”
他对视上朱宣明“我已经看透一切但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毕竟你是给我发钱的老板”的眼神,内心升腾起吱哇乱叫的羞耻感。
“算了,我就想问你一下,你对当代年轻人二十岁出头就有xing生活是什么看法?”
“???”
花辞跟气球漏气了似的,趴在办公桌上破罐子破摔:“害,我觉得我好像没教育到位啊,在青春期的三观塑造里我对恋爱和身体这一方面没怎么好好教育……就,他能真的明白怎么尊重对方,又怎么保护好自己吗?怎么平衡工作和感情……”
陷入深深的自责无法自拔。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朱宣明作为一个秘书早已习得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我要参与的这part我能知道的技能,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就挺无语,从秘书角色里顺利脱身出来进行教育。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老母亲。不对,像一只老母鸡。”
“?”
【作者有话:花辞:朱宣明你一句话里两个比喻句都带母字,你就差指名道姓我母了!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