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爱人也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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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杯下了药的酒和郁闵之在其中搅局,让整件事情的发展都远超花累所预料。

    他毕竟是忍了那么久了,再蠢蠢欲动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在他一开始的设想中是先完全掌握花氏,让哥哥慢慢正视他们俩的关系,软磨硬泡也好,威逼利诱也好,只要哥哥不走,不论时间长短总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而不是像现在,把一切都彻底碎。

    身上的伤连着心病,这一次让花辞吃了很大的苦头,低烧没多久,夜里就开始高烧,烧到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一根火柴焚烧自我照亮他人了,迷迷糊糊地睁过几次眼,然后又撑不住睡过去。

    等到他真清醒过来时,早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全身上下被厚被子捂得不知出了多少汗,粘腻腻的好不难受。

    花辞闭眼缓冲了一会儿,慢慢扶着床沿坐起身。***

    他刚要下床,门静悄悄地露出一道缝,花累握着门把手像拆手雷似的心翼翼地进来,冷不防和花辞撞上了视线,嘴唇一颤。

    “哥,你醒了。”他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大面积地铺洒进来,有些刺眼。

    花辞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水袋,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嚯他真是想热死我。然后又觉得无厘头,避开视线,沉默着一言不发。

    花累走过来伸手想摸摸体温,被花辞一偏头躲过去,他的手顿在半空中,抿着唇眼眸暗了暗,但还是不容花辞抗拒地抚上他的额头。

    “不发烧了,你饿不饿?厨房里温了粥,母鸡汤吊的底,我给你盛一碗喝好不好?”

    花辞别开头,一把掀开被子,被花累握住手腕,语气里带着着急:“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花辞只要一想到在这张床上……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咱们不闹好吗?”花累蹲下身握住他的脚踝重新塞回被子里,“烧才刚退,我们先不折腾了好不好?”

    着他的手熟练地掀开睡衣,从花辞的裤子边缘伸进去,掌心在他的腹上揉搓:“肚子还疼不疼?对不起,我之前没经验,那天晚上也太兴奋了……”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花累的脸上。

    花累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丝毫该有的愧疚和尴尬,而是表现出一种“既然摊开了那我就索性放肆”的理所当然,像是无比自然地直接从弟弟的位置转变到了恋人,让花辞完全无法接受。

    挨了一耳光,花累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把手从花辞的衣服里拿出来,看着他面色平静:“一巴掌哥哥能消气吗?不够的话就继续,到你能消气为止,要是你嫌手疼我也可以自己。”

    完扬手就给了自己个耳光,比花辞的力道大得多,丝毫不手软。

    花辞心口猛颤一下,别开眼睛:“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啊?”

    花累的眼球上满是血丝:“你要是不是我哥就好了,我总是这么想。但你如果不是我哥,我从身边就没有你,你就会照顾其他孩对别人好,一想到这我就觉得那你还是做我哥好,恨不得你是我亲哥。”

    “怎么我就非得照顾孩儿吗?我养大一个再被指着鼻子我勾引他,我难不成就是贱命一条?”花辞冷嘲热讽,但看着花累一脸痛楚,忍下了没有继续。

    花累拿过枕头垒起来,把他扶着靠后坐好,感觉心口有一把刀在最软处割磨:“我那时候气急了错话,我犯贱,我是白眼狼,你别生气了好吗,身体刚好一点,别再把自己气病了。”

    花辞气喘得有些急,闭着眼推开他的手。

    花累的卧室里是非常冷淡简单的装修,经年久住下来,彰显个人风格的物品也也不多,显得他们俩的气氛越发憋闷。

    花累看着他的眉眼,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亲哥不亲哥的,其实对我来都没什么所谓,不论你是不是我亲哥,咱俩有没有血缘关系,我对你都是一样的想法,我绝对不可能放手。”

    听听这的是人话吗?

    花辞一口气没上来,觉得自己快要再被气晕过去。他平缓了一下呼吸,侧身去拿桌上碎屏的手机,不想再继续对话。

    花累在半途截住他的指尖,手心冰凉凉的,他抬着头,眼里有着淡淡的乞求:“哥,咱俩聊聊行吗?”

    花辞抽出手,没有话,花累只当他默认。

    “我知道错了,我前天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我以后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我会就像哥哥希望的那样乖乖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天长地久,咱们还有多的是时间,你现在不相信我的话没关系,以后一定会看到我的真心的。”

    还是这样子,根本没有意识到重点,或者,始终在忽略和模糊重点。

    “我生气是因为你跟我发火吗?你不会不知道吧?”花辞不留情面,每吐出一个字都令花累的脸色苍白一分,“我出来都觉得脏了我的嘴。”

    “花累我真的不明白,是不是我教育太失败了,你连下药这种龌龊事都能做出来!下一步呢?下一步你会怎么对我?就像你们圈子里的那些脏东西对待不听话的情妇一样,到我听话?还是继续给我下药?”

    “哥!”花累跪在他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黑眸里已经有了湿意,“我怎么敢……那药不是我下的,就是那杯葡萄酒,你还记得吗?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也喝了酒。我跟你发誓,我从来没对你下过药!”

    花辞心里被压的最沉重的一块石头被移开,但也没有好受太多,摆在花辞面前的还有确确切切的一团乱麻。

    “那天晚上我给医生了很多很多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哥你可以去看通话记录,我真的一开始没想这么做的。”

    他的这么恳切,眼睛里还含着泪,花辞当然是相信的,嘴唇动了动,心里涌起一股悲哀。

    “这件事别再提了,我们都当没有发生过吧。”

    “不可能。”花累抓住他的手,“你也好骂也好,但是踏出去这一步我就不可能再收回来,我们试一试好不好?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我会比所有人都对你好。”

    花辞只觉得荒谬:“我再一遍,我们是兄弟!基本的道德伦理观你难道没有吗?这是不正常的想法,你这是心理疾病或者认知错误!只是因为这么多年只有我陪着你,你依赖我不想离开我……”

    “我分得清什么是爱。”花累站起身,眉目冷然,“别我们不是亲兄弟,就算是亲的,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那又怎么了?我们为什么非得管人家的想法,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不好吗!你不是也这么想吗?”

    “我想跟你做一辈子兄弟,不是现在这种畸形的关系。”

    “做兄弟也是一辈子,做爱人也是一辈子,只是更亲密一点。”花累凑近他,满眼恳切,“哥哥一向最疼我了,就让我一回。”

    花辞仰头看着他,心中无力倦怠,他只觉得没有一点可以对话下去的可能性。

    花累就是疯了一样的觉得他想离开花氏就等于不要他,把依赖当做爱恋,走到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似乎是真的只能他走。

    何况发生了这种事,不管是不是意外,他都没脸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他对不起花家人了。

    花累看他垂着眼不话,胸腔里怒意升腾,转过身深呼吸了两口气,重新换上笑脸:“咱们不了,你好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花辞心里下定了决心,就不再争辩,他强撑着下了床,自己走去餐厅。花累见他好不容易愿意吃东西,也不敢再惹他生气,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是眼神阴郁。

    碎屏的手机来不及换,花辞快速地回复了一些简单的消息,直到去了公司才知道短短三日,已经变了天。

    广宇项目本就难以维系的资金链彻底断裂,集团为此丧失了大量的资源,同时股价暴跌,遭受了巨大损害。

    而这一切全都归属于签了重要合约的花辞,他难辞其咎。

    朱宣明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刚看见花辞推门,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怎么样啊?董事会怎么?”

    花辞面色平淡,甚至还笑了笑:“还能怎么样,各种炮轰我嘛,逼我下台,容我自己辞任,算是给我最后一点体面吧。”

    商场如战场,从来都是这样如碎沫浮影。今朝高楼起,明日就门可罗雀,也并不是稀奇事。

    朱宣明咬牙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们这群人这些年不久靠着你才吃着肉,现在却个个落井下石。”

    整整十一年,花辞最好的人生年华献给了花氏集团,孺子牛一般没日没夜,就算不喜欢也是兢兢业业,可能走到最后就剩一点希望能圆满退场的念想了。

    他并不是不难过的,但最后也只是落寞地笑笑。

    “这样引咎辞职的话,基本上等于你再也回不了花氏了。”

    “这不是正好吗?本来就是我的失误,我该承担这个责任,应该的。”花辞声音平淡,“幸亏你的职位都安排好了,没有影响你。”

    朱宣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花辞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手指搭在椅背上,在办公室里环视了一圈,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花累的桌椅搬出去了?”

    “嗯,搬出去挺久了,你最近总没在公司,所以不知道。”

    花辞“啊”了一声,指尖在扶手上停顿片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怀念的,怀念那段抬眼就能看见花累认真工作,被啰啰嗦嗦的话督促保养身体,两个人不时相视一笑的日子。

    还没有走心里已经塌陷了一大块,痛意隐隐密密,但最终他也只是轻声了一句:“嗯,搬走了好。”

    【作者有话:宝子们有啥想的在评论区哦

    害,我每次写文的时候总有骚话想,写完的时候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