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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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花累,你这句话的时候你要点良心吗?我如果不想要你我会在花氏熬十一年?现在我们的问题明明是……”

    “所以我也没错啊,你自己都了,熬了十一年。你是为我熬吗?你是他妈的你自己心里愧疚!你成宿成宿地做噩梦,有一点是因为我吗!不还都是因为爸妈为了救你死了!你怕对不起他们!”

    花累像个疯子似的吼叫,口不择言。

    花辞的脸色比死人还难堪,他捂着剧痛的心口一字一顿:“你闭嘴。”

    “你痛了?痛什么呀!我才痛呢!你早早地丢下我不管多好!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此刻的花累就像一个恼羞成怒的罪犯,他已经失手犯下了弥天大罪,害怕、愧疚,更想要获得原谅,可事实告诉他永远不可能。

    那就这样吧,撕毁一切,一起毁灭,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是绑也要把哥哥绑死在身边。

    花累低头看着花辞笑了笑,转而面孔又狰狞起来,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息共存,气氛暧昧而危险。

    “你见过谁家的哥哥像你一样成天牵弟弟的手,摸弟弟的头,睡弟弟怀里,和弟弟撒娇,你不就是明摆着勾引我吗?我现在上了你,你还不开心了?”

    花辞别过头,被不依不饶地扣紧后颈,强摁着无法挣扎。他双眼木然地看着花累,心底只感觉到荒谬,让他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早该有这一天,他早该知道的。

    这是报应。

    花累太讨厌这样的眼神,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觉得可笑,他捏住花辞的下巴厉声道:“话!”

    “我觉得恶心。”花辞和他的眼睛平静地对视:“我要走,是因为我还要脸。”

    冷冽刀锋插进心肺里,空荡荡地灌进冷风。

    “恶心?”

    花累的手用力到发抖,花辞感觉自己被捏着的肩膀几乎要碎掉。他像是被狠狠顶撞了逆鳞的巨兽,彻底失去控制,满脸表情狰狞可怖。

    “现在才觉得我恶心?晚了!”

    “你怎么不早点这话呢?你不知道吧,我他妈十三岁第一次做春梦里cao的就是你,恶心吗!是不是更恶心了!”

    花辞身上本就剧痛,一直低热未消,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整个胃里空荡荡的,情绪一激动胃里就难受,表情忍不住想要干呕。

    花累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整个眼睛都烧红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扣在床面,花辞的脸色迅速由白转红。

    生理性的泪水因窒息从眼角迅速滑落,一滴滴沉进鬓发里。

    花累看着他餍足未消,满脸缱绻倦色,心底深处是害怕和委屈,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却演化成愤怒烧完了他的理智。

    他鼻腔里满是酸涩,突然想着要不就这么掐死哥哥吧。

    反正哥哥也不喜欢自己,就一起死吧……一起死了,哥哥就能永远陪着自己了。

    可他舍不得。

    手指慢慢松开,花辞鼻尖肺腑迅速灌进空气,头晕目眩地捂着心口呼吸,而后剧烈地呛咳着,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要把心肺一并咳出来。

    他狠狠地推开花累拍抚着心口顺气的手,声音比冰还冷:“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花累的手顿在半空,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花辞,突然疯魔似的笑起来,俯身wen住花辞的嘴唇。

    这是花辞在清醒时候感受到的第一个来自他弟弟的亲wen,那一瞬间他居然有些恍惚,好像他接受的只是花累时候放学后看到他的开心亲昵。

    温热转瞬即逝,花累只是为了宣告什么,而非本意缠绵。

    “太可惜了哥哥,就算你不想,你这一辈子都得看着我,长长久久地看着我,你这双眼睛只能放在我的身上。”

    花辞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直到花累滚烫的掌心伸进他的睡衣里放肆揉捏,他才被猛地烫伤了似的一弹,想从被禁锢的怀里逃走。

    他昨夜逃了一整晚都没逃掉,现在也依旧轻而易举地被摁在怀里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覆盖着,火热气息泼洒在脖颈边,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你以前不是也睡过别人吗?怎么他们都可以,就我不可以!我难道不比他们干净!”

    花辞怒极了,想都没想就是一个巴掌:“你是我弟弟!”

    “我不是!”

    花累被这一耳光得唇角出了血,听到这一句话后转头狂吼,他偏头抹了把嘴角,像疯子一样地笑。

    “你我!你又为了那群外人我!”

    花辞脸色青白交加,满心哀痛,喉咙里哽得溢出血腥味,静默着不出一句话。

    花累再次被他这幅好似漠然的样子狠狠激怒了:“你话啊!”

    “我跟你无话可。”

    花累一把拎起他,就像拎起一只鸡崽一样那么简单,脸色铁青着停顿片刻,又把人猛地掷回床上。

    花辞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凭着心里一口火气撑到现在,撞回床上后头晕目眩到看不清任何东西,爬都爬不起来,他嘴唇动了动,彻底陷入昏迷。

    眼前最后一个影子是花累惊慌失措的脸。

    市中心私人饭店的包厢外突然一阵熙攘,而后包厢门被猛力拉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在推杯换盏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错愕抬头,有人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正要发怒,看到来人后马上挂上笑脸:“累哥,您怎么……”

    花累满脸风雨欲来,理都没理他,径直朝着角落走去。

    郁闵之笑着看向来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刚站起身脸上就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倒在餐桌上,撞得杯盘狼藉。

    包厢里一阵惊呼,花累一把拎起郁闵之,又是一拳在他脸上,郁闵之撞回椅子里,吐出一口血沫。

    这下众人都安静了,李漱骏眼见不好,快速协调侍应生将大家引出去,邓姝在花累再一次抬起拳头时,尖叫一声,抱住他的手臂。

    她整个人怕得发抖,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怎么了呀?这是怎么了呀?别架啊!”

    花累把她甩开:“不关你事。”

    郁闵之甩了甩头,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狼狈不堪,嘴角却还在奇异地带着笑。

    “诶,你别拦他,他刚泄了火,爽快得很,得施展施展拳脚。”

    一双笑眼里故意闪着暧昧的光。

    花累脑袋嗡地一声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死他,这头李漱骏也回来了,赶紧也上前拦着。

    花累拽着郁闵之的领口,咬着牙问:“家庭医生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郁闵之家里经营私人医院,花累和许多有钱人一样,为了私密高效在他家医院雇佣家庭医生。那天晚上怎么医生的电话都不通,联系医院也联系不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只有郁闵之能做到。

    邓姝看向李漱骏,得到了一个同样疑惑的表情。

    “对啊,怎么?你不感激我吗?”但郁闵之知道他在什么,痛快地就承认了,“那杯酒虽然不是我下的药,但是我也目睹了全程,可我什么也没,算不算助人为乐啊!”

    话音一落爆发出的力气让两个人都没拽住花累,郁闵之被按倒在地上,一拳一拳往死里。

    “累哥!花累!别再了!再要出人命了!”

    李漱骏抱着花累的腰往后死命拖住,郁闵之满脸血躺在地上大笑。

    邓姝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气得想哭:“你别笑了!你他妈疯了啊!”

    花累拳头红肿着也粘上了血迹,他拖着李漱骏再次把郁闵之拎起来,咬牙切齿,恨不得活活剥了他:“郁闵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再敢掺和我和我哥的事,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郁闵之被掼回地面上,身体在地板上发出“咚”一声闷响,不住地咳嗽着,口里血沫直喷。

    “这药本来就伤身体,而且以花先生的体质不太适合过于剧烈频繁的房事,他的身体还是太虚了。”医生皱着眉,挂好营养液。

    花累站在床边,面色也很苍白,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低声问:“烧什么时候能退?”

    “再等等吧,你先不要心急,现在是免疫系统在做斗争,倒不是太坏的情况。”

    花辞躺在床上,深深地陷进被子里,六月中的季节,他却一层一层地冒着冷汗,睡得很不安稳,但由于身体的疲乏迟迟醒不过来。

    “主要还是要养身体啊,他本来就心脾两虚,多年来一直心事多,睡得不好,久而久之是很大的精神虚耗。”

    他做了有钱人的家庭医生那么久,早就学会什么该什么该听,点到即止。

    滴答,滴答,吊瓶里的营养液顺着针管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流进花辞的身体。

    花累慢慢跪坐在床边,半晌不敢碰。他总是在花辞面前装乖,很少露出过本性,现在回想起来昨天的争吵,像是大梦一场,满心懊悔。

    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一定吓到哥哥了,一定让他伤心了。

    睡着的花辞皱了一下眉,扎着针的手想要往被子里缩,针头在薄薄的皮肤下一鼓。花累吓了一跳,赶忙握住他的手不让动。

    手并不凉,应该不是怕冷。

    花累担忧他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把手试探着伸进被子里在身体各处轻轻地按,观察花辞的神色。

    没想到却是花累自己的手太凉,冰得花辞一个瑟缩。他从那天晚上以后就没怎么吃过饭睡过觉,状态很差,手心时常冒冷汗。

    花累赶紧把手缩回来快速地摩擦起热,在热水杯上捂了好一会儿,直到手心发烫了才重新给花辞检查身体。

    直到手指按压到腹时,他看见花辞猛一皱眉,微微蜷缩起了身体。他愣了愣,明白过来。

    都是因为自己。

    花累的心口压下了一块重石,他观察着花辞的睡梦中的表情,在腹上慢慢圈按摩,眼眶慢慢地红了。

    【作者有话:这一段冲突改了好几次,代入哥哥的视角,听到这些话真的太伤心了

    就+最后改的花累的话还是稍微有点分寸

    一开始写出来的,真的,我站在哥哥的视角我都气得不出话,想把他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