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回国
“圣诞快乐!”
伍月莘邀请来的朋友们都围坐在餐厅的长桌边,互相临近的两位笑意满满地一起拉响圣诞拉炮,随着“啪啪”两声,节日气氛在这一瞬间拉满。
花玉衡人在英国,没有让他单独过节的道理,花辞把他也邀请到家中,他提前把花玉衡的特殊情况告知众人,大家就把他当和海泽尔一样的孩子看待。
拿到拉炮大头的朋友们都把里面的礼物塞给了在座的两个孩子,花玉衡把花辞当做和他一样的年龄,兴致勃勃地拆开一些分给花辞。
餐桌上的大餐既有英国传统圣诞食物又有许多中国菜系,大家都吃得十分尽兴,花辞对英国菜不太感冒,倒是尤为钟爱英式饮品,趁着人多,他难得不被盯着管束,热红酒蛋奶酒黄油朗姆接连下肚,满嘴温暖甜蜜。
等到约翰尼分给他圣诞布丁的时候,他已经被烈性酒滋养得眼神微微恍惚了。
花辞愣了下,慢慢皱了皱鼻子:“我不吃mince pie,有肉桂。”
约翰尼灰绿色的眼睛笑得眯起来,端着盘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仔细看这是什么?是布丁!有的里面被莘莘塞了硬币哦,谁吃到硬币就会保佑来年的好运气!”
着约翰尼浇了些朗姆酒在布丁上,红棕色的布丁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坐在花辞旁边的花玉衡惊呼了一声,非常感兴趣地凑近:“这是什么!好酷啊!我要吃这个!”
花辞眨了眨眼睛,一句话都没,看着花玉衡扎实地咬下一大口,而后眉毛瞬间皱缩起来,表情十分滑稽,花辞忍不住拍掌大笑起来。
“这也太甜了吧!我牙齿都要被甜掉了!”
花玉衡手舞足蹈地喊着,随手拿起杯子,看都没看就猛喝一大口,谁知杯子里是热巧克力,花玉衡甜上加甜,舌头都快没知觉了,一双眉毛上上下下地跳,整桌人都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大家在花辞家里玩得很晚,都喝了酒,外头又飘起了雪花,于是三三两两的挤在几间客房里休息。
花辞的酒气在睡前消散得差不多了,安排好李秀娟的房间后,带着花玉衡上楼和自己一起睡,花玉衡很久没见他,一整个晚上都很兴奋,上楼梯的时候还一蹦一跳地个不停。
花辞笑着回答他接连不断的话题,神色始终轻松欢愉:“不是故意不找你玩的,我是到英国养病来了,都没跟几个人,你是从谁那问的我的地址啊?是花累或者叔叔阿姨告诉你的吗?”
“都不是!”花玉衡皱皱眉,想都没想地就否认:“叔叔阿姨和累都可忙了,我都没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见过他们了,我是去问风樘的!他告诉我正好让我来找你玩儿!”
花辞自己都没察觉到胸口松了一口气,他神色如常地点点头,拿了干净毛巾和衣物,让花玉衡先去洗澡。
第二天一大早,花辞就被兴奋的花玉衡摇醒,正下楼的时候碰见同样因为节日兴奋而早醒偷偷爬下床的海泽尔,花辞只好让他俩先去圣诞树边拆礼物,自己去厨房准备一些方便的早餐。
花辞把面包片放进烤面包机,看了眼手表,算了算华国现在的时间,给风樘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大概有二十秒钟,才被接起来。
“喂,花辞,你那边才几点啊,吃过早饭没,这么早给我电话?”
两人闲聊了几句,花辞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句:“花玉衡昨天来我这一块过圣诞了。”
风樘愣了一下,乐呵呵道:“哎对呀对呀,忘了跟你了,我把你的地址跟玉衡了,他不学校里正好去英国游学吗,我寻思着你俩也好久没见了,我这脑子我当时还记得要跟你呢。”
“没事儿没事儿,挺好的,我正好也挺想他的。”花辞很快略过这个话题,没多扰,就挂了电话。
他本来想问风樘他知不知道三房被迫害的事情,后来想想风樘本来就跟三房没什么交情,最多跟着他认识过花玉衡,在国内就算对花累和三房的事有所耳闻,大概率不会跟花玉衡这个三房边缘人物联系到一块儿去。
但只要是风樘那边出去的地址就没什么问题,花辞心里的最后一点疑心也消散了,端着简单的早餐走出厨房。
“风,你刚才在跟谁讲话?”电脑视频通讯那头,杰米有些好奇地问,“那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风樘笑了一下:“你当然听着熟悉,是花辞啊。”
杰米:“他怎么了吗?”
风樘道:“跟我们一样,闲聊而已,我之前把他的地址告诉了他的一个好朋友,他的好朋友昨天去找他了,对他来大约是个惊喜,因为我忘记提前告诉他了了。”
“有诸如好朋友来看望这样的惊喜发生,对他很不错,现在他的心态已经非常棒了,我想只剩下一些的禁锢,那需要他自己勇敢求证实践。”杰米笑眯眯的,“不用太担心。”
风樘点头,笑道:“这样就太好了。”
花辞坐在书桌前,开电脑,深吸了一口气,先给自己做个心里铺垫。两年来他一直在逃避和花累有关的一切消息,自己在国外从不搜索浏览,风樘和他联系时自然也不会。
屏幕上快速地跳出有关花氏的所有新闻短讯,诸多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快速地挤进他的眼睛里。
当时李秀娟抱着他的裤腿声泪俱下地控诉和求救时,花辞即便心惊,也没有全信。
毕竟除却他被囚禁的那两个月外,花累一直是一个做事很有分寸的人,三房和大房素来并无冲突,当年跟着二房浑水摸鱼的罪状也犯不上被花累赶尽杀绝。
然而真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远比李秀娟描述的更为惨烈,让花辞惊疑之下也不得不信。
三房的财力地位和大房自然没有办法相比,但也顶着老牌家族的名号,不是谁都能动的,可短短两年间家主花克之死亡,犹如纸糊的高楼似的顷刻破产,而后墙倒众人推,众多子女全都下场凄惨。
花辞在商场混迹已久,官方通告虽然冰冷又简短,但他能能从时间线上的每一次动荡看出背后有一只未曾露面的黑手作乱,就连花克之的死也疑点重重。
联想到李秀娟的话,花辞的背后隐隐冒出一层汗,而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花累在花氏的诸多做法。
花累好像看不懂实势一般,大量地和官场不正派系勾结,对花氏根深蒂固的制造运输金融地产等不管不顾,反而把大量的资金投入到花氏从不熟悉的影视文化行业,在经过一年的影视寒冬以后不但不收敛,更增加了投资和贷款,对董事会里老成员的频频退出和抗议熟视无睹。
花辞凭借两年前所熟知的花氏内部资产状况,根据这一系列对外公开的投资稍稍一估算,已经能看到花氏内部岌岌可危的资金链。
对花辞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来,只看一个人在生意场上的作风,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可他现在通过网络看到花累这种莽进刚愎、独裁冷血的作风,完全无法把他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相联系。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辞握紧了手里的鼠标,隽眉沉沉地皱着,心中满是蔼蔼云雾,他不相信花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会毁掉花氏。
“花董,公关部已经在对这次金融丑闻开展工作了,刚才我去联系了总负责人,他们很快就能解决,不用您费心。”蓝灯灯抱着文件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低声向花累汇报。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明明在工作时间,却整层楼都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这一任董事长不像前任的好脾气,这层楼的每个人在压低声音话,不敢惹出半点不快。
花累好像没听见似的,只痴迷般盯着刚收到的邮件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快速浏览过,又从头放大一点点看细节。
圣诞毛衣那么丑,可是被哥哥穿着也变得精致耐看起来。
哥哥真好看,比以前更带着一种张扬亮眼的漂亮。
一张抓拍的照片里花辞正咬着酒杯,红唇贝齿间泄出一点笑意,不知是在斜睨着谁,微微眯起的醉眼里透出一股远低于年龄的憨甜可爱。
花累的习惯性把玩戒指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心尖不可抑制地发痒,他嫉妒于花辞正看着的谁,又满心满眼地爱恋思念。
蓝灯灯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花累微冷的声音。
“公关部那群废物,让他们办事的时候屁用没有,现在该不做事儿的时候倒给我努力起来了。”
蓝灯灯疑惑道:“啊?”
花累从电脑上吝啬地分给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啊什么,让公关部别给我乱使劲儿,我还怕丑闻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呢。”
火不旺,哪能把远在异国开心快乐,把他这个可怜弟弟忘在脑后的哥哥,给逼回来呢?
圣诞节过后,花辞准备和花玉衡一起回国的消息传到风樘耳朵里,如他所料的不被同意,花辞刚刚服了伍月莘,还得在电话里安抚又在上蹿下跳着急上火的风樘。
花辞开着免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你去问杰米嘛,我又没骗你,我是真的好了。”
除却李秀娟,没有人知道他要回国的真实原因,杰米只针对他的心理状态给出意见,倒是对他能回到熟悉故国很赞同。
“我才不管杰米那个老头怎么,他又不了解你和那个畜生的真实情况,你回来后他又缠上你怎么办?”
花辞道:“我不是不看国内新闻的,花累他这两年花边新闻不断,一看就是早对我断了想法,两年前估计也就是一时兴起。”
“他一时兴起就能对你不择手……”
花辞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断他:“那我难道一辈子不回国了吗?那对我不是更不公平了。”
风樘一下子蔫了,默了半天低声道:“算了,那你回来吧,反正……反正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