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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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误会了, ”Andrew接过话,“老板很重视您,所以不放心别人来, 才让我们一定要当面致歉,等她身体好了, 再跟——”

    “区区一个助理都能随便接我的话了。”周严果奚落道。

    Andrew跟Sherry面面相觑, 哪有这样的?不高兴就直接拒绝老板嘛,哪有来了以后专让人下不来台的。

    Sherry见状端起酒杯。

    周严果抬了抬眼皮, “女人不用喝。”

    女人不用喝——Sherry往Andrew杯子里倒满酒,递给他一个眼色。Andrew岁月静好的人生里, 头一次遇到这种仗势欺人的恶棍,又想到姚思睦的交代,咬牙把酒杯送到嘴边。

    喝完酒, 他的脸颊浮起一抹羞愤欲死的酡红,仿佛这是头一遭误入风尘头被人作贱。

    周严果看了眼他的表情,满意地拿起筷子, “这顿饭就安安静静地吃完, 别发出声音。”完他自顾地夹菜吃了起来。

    “……”Andrew跟Sherry互看一眼,惴惴不安地拿起筷子。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 周严果早就没在吃了,却也不走, 只顾低头看手机。其他人不敢看手机, 不敢开口, 更不敢走, 如坐针毡。

    刘锡明也是摸不着头,以前的饭局都是一结束老板马上离开,这种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上的应酬, 按早就该走了,现在却坐在那里玩手机。

    周严果喝了口水,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点开屏幕,看着那条信息,忍了半天才把水咽下去。

    “我真的肚子疼,很疼,快疼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他的目光又移到上一条信息:“突然肚子疼,是不是外卖有问题,我好像食物中毒了。”

    他刚要回信息,又收到一条新的:“钱重要还是我重要?你不用回了,我知道钱比我重要。”

    接着又是一条:“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周严果点了回复:“会,所以你先忍住别死。”

    大概有半个时,手机没有再震动。他觉得时间耗得差不多,足够她把想像力发挥到他已经跟另一个女人生了孩子,才站起身,准备结束这个无聊的饭局。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何总?”

    何谨修压低声音:“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有病?再不来把她接走,我就把实话告诉她了。”

    周严果挂断电话起身,对两人道:“我们周末再约。”

    这话一出,席上三个人的表情精彩至极,Sherry最先反应过来,想到姚思睦交待的,至少要拖十天再约下次,马上道:“周末只剩三天,老板的身体可能——”

    “没关系,还是你来就行了。”完他起身离座。

    Sherry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绝望。

    韩念初剥了葡萄塞嘴里,鼓着腮帮:“所以这一晚上你干的事儿就是想尽办法砸自己的饭碗?”

    “我缺他那八亿么?”姚思睦在沙发上盘起腿,“你都不知道我跟他怎么开始的?是他先起的色心。”

    “色心?”

    “嗯,我穿着跟怀孕八个月一样肥的花棉袄,他都能下手。”姚思睦吐出葡萄皮,用纸巾包住了扔垃圾筒里,“Sherry可是真正的尤物,挣得不少,又有品味。你看,我这要死要活的,他都能把我扔到一边不管,什么货色你清楚了吧?”

    韩念初看她半晌,指尖伸到水杯里沾上水,在眼睛下面抹上两到湿亮的水痕。

    姚思睦看她那张冷漠的脸湿漉漉惨兮兮,滑稽无比,噗地笑出声:“你干什么?”

    “你脑子里进的水流出来了,”韩念初捏着嗓子,发出姚思睦一样尖细的声音,“他是什么货色你清楚了吧?他当然不是这样子。他肯定一眼没看那只尤物,等他回来,就会给我一个解释,他是掉进马桶里了才不能回来……哈哈哈哈哈,这女人好蠢。”

    姚思睦恼羞成怒,抓起一个抱枕扑过去,蒙住她的头啪啪啪啪一通拍,“笑我蠢,我非弄死你不可!”

    韩念初在枕头下面爆发出闷笑,两条腿在空中乱踩乱蹬,“不就是把你心里想的出来了!”

    “我心里才没那么想!”姚思睦抓紧枕头,泄愤的用力按了两下才拿开,“谁那么想谁是狗!”

    韩念初坐起来,随便理了理头发,又笑得跌在沙发扶手上,笑够了才用手肘支着脑袋看着她。

    姚思睦搂着抱枕,狠狠瞪她一眼,“告诉你,我们的友情破裂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哪天我想好了跟你绝交,不会再另行通知你。”

    “你想过没有,他要真这样怎么办?”韩念初忽然认真的问。

    姚思睦一怔,只想了个开头就拒绝再想下去。

    韩念初又捏着嗓子尖声细气,“不会的,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姚思睦忽地转过脸,就看到韩念初站得远远的,刚沾湿的指尖在眼睛下面又划出两道水痕。

    她猛地把抱枕砸向她,踩着茶几追过去,“你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她俩闹闹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何谨修黑着一张脸下楼,进了电梯。

    靠着草坪上的长椅,他的手撑着椅背,低头等了几分钟,昏暗的夜色里缓缓走来一个瘦削的身影。

    “这又不急着让我把人带走了?”周严果转过身,靠着长椅的边沿。

    “我急什么?”何谨修没好气地,“我这婚都结了几年,阿念跟我离婚还得我同意,你那边可是人家跑就跑了。”

    “跑?”周严果冷嗤一声,“除非她一辈子都东躲西藏,否则跑哪儿都要被抓回来。”

    “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人家几次要跟你坦白,你躲什么躲?”何谨修,“现在还搞这么一出,她一发疯就往我家钻,骂你到半夜才肯走,我这日子还过不过?”

    “不是都结婚几年了?”周严果斜睨他一眼,“你老婆还不能有个朋友?”

    何谨修沉默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草叶,“阿念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一直以来,她只有我,我也以为我能替代所有。但今天才发现,她居然也会那么夸张地笑,也会跟人肆无忌惮地闹,我可能是……有点失落吧。”

    周严果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在扶手上坐下,“不必想太多,她看起来任性张扬,随心所欲,其实就是只想法简单的动物。她也不是真的坏,只是对善恶的概念的模糊,又什么都敢尝试,什么事都不服输。这样的活力,会吸引我们这样暮气沉沉的人。”

    “暮气沉沉的人是你,”何谨修瞪他一眼,“阿念可不是。”

    “她不是,你紧张什么?”周严果站起身,“再了,你们当了她多久的同伙和帮凶,现在要内讧了?”

    “现在也是你的帮凶跟同伙,”何谨修,“要不我现在改过自新,去跟姚思睦坦白。”

    “……”周严果闭紧嘴巴,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马上接她回去。”

    “然后呢?”何谨修直起身往回走。

    “她掉进自己挖的坑里,暂时不会想坦白了,”周严果,“这一段时间我不用早出晚归躲着她,她也不会去扰你们。”

    他们两人上楼,走出电梯。姚思睦正举着抱枕凶狠地追着韩念初砸,见到周严果,搂着抱枕虚弱地往韩念初身上一靠。

    韩念初像包袱一样地把她丢给周严果,落井下石的道:“快送她去医院。”

    姚思睦直到被周严果带进电梯还在狠狠瞪她。

    电梯门关上,何谨修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你也不告诉姚思睦实话?”

    韩念初看着关紧的电梯门,嘴角一扬,“看他们两个智障你骗我,我骗你,这日子过得多有意思。”

    何谨修:“……”

    姚思睦被周严果带回26楼,直接去浴室洗了澡,披上浴巾出来,就见周严果抱着手臂倚着盥洗台边沿,“不用去医院?”

    姚思睦擦着身上的水,“不用了,”着心里又一阵不痛快,“见到要见到的女人了吗?”

    “没有,人家拒绝了,”周严果扯下领带,绕着手掌缠了几圈,“无所谓,反正长得不好看。”

    “长得不好看?!”姚思睦吼完才意识到,他的是闾瑶泄露的那张照片,“你不是让人家给你赚钱吗?还管人家长什么样?”

    “能赚钱,还长得好看当然更好,不过大概是有自知之明,倒是给送了个美女过来——”

    姚思睦的心沉到底,围上浴巾走进衣帽间,从衣架上取下睡裙,察觉他走进卧室,酸不溜丢地道:“所以就是被美女勾走了吧?是不是也许诺给人家卡,司机和车了?我生病难受,你信息都不——你干什么?”

    周严果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抓紧她的双手,冰冷柔韧的领带滑过手腕,又蓦的收紧。

    “不是生病了?”他反绑住她的手腕,灵活地了个结,“给你治病。”

    “有你这么治——”话没完,她的眼前降下一片漆黑,眼罩柔软的丝绸覆着眼睛,这是他特意让人给他买了送来的品牌,遮光性极好。

    “你想干什么?”她的嗓音都在颤抖,双手用力地挣脱,领带却捆得死紧。

    “治你脑子里的大病,”他完,她被抛到床上,脸朝下砸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