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 63 企鹅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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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 姚思睦过了一天半连衣服都不用换的神仙日子,赖床到中午,周严果煮好了面。吃完面蜷在阅读椅上翻翻闲书, 又有坐享其成的晚饭。

    周日中午洗碗收拾完,又蜷回阅读椅, 周严果坐在书桌后面, 拿着一本书在看。

    “我看电影会影响你吗?”

    周严果没理她。

    姚思睦默认他的不回答就是同意,投了一部英国爱情片到墙上, 抱着零食蜷回阅读椅看了起来。

    故事没什么特别,男主角是她多年的幻想对象, 还是难得的一部尺度大的影片,男主角动不动在镜头前汗流夹背,甩一甩头发都充满荷尔蒙。

    影评一点没尬吹, 电影才播放了十五分钟,亲吻翻滚的画面让姚思睦用力地卷起了脚趾头。

    “三木。”

    姚思睦垂涎三尺地盯着画面。

    “……三木。”周严果加重了声音,“叫你听不见?”

    “啊?”姚思睦把叼在嘴边半天的薯片取下来, “你叫我?”

    见鬼!以前他从来不叫她名字, 都是有话话。头一次叫她这个根本没什么人叫过的名字,让她怎么反应得过来?

    “干什么?”姚思睦把薯片又塞回嘴里, 又“呸”地吐出来,也不知道叼了多久, 薯片被口水抿得又湿又软, 恶心死了。

    “没什么。”周严果又低头看书。

    姚思睦从袋子里又取出一块薯片, 拿在手里, 画面又一度热辣。

    “什么是simple ring?”

    姚思睦不耐烦地回道:“就是没有非平凡理想的——”

    环。

    墙上的画面切换,男主角不见了,微风拂过英格兰平原。她缓缓转过头, 对上周严果疑问的神色,才发现他手上拿的是本代数书《同调论》。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他。

    “哈哈——”她干笑,“我也是自言自语,这个女主角真是一个废材,平凡又没理想,跟我一样,看着就生气,哈哈。”

    自言自语一个数学本科生都知道的问题,一个她脱口就能答出的问题。

    姚思睦的心提得老高,难道他知道了在试探她?

    周严果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道:“看一页要查半天资料,不看了。”

    姚思睦瞄了瞄他那本书的封面,学计算机的想看懂,那得再去读四年数学本科,再考个研究生。

    这一瞬间,她又确定了周严果并不知道她的是答案。

    况且,他要真知道她骗他,不把她从楼下扔下去才怪,哪还会给她做饭吃,在书房看电影扰他自学也没意见。

    她把薯片塞嘴里,太咸,得寸进尺地道:“我想吃苹果。”

    “自己去洗。”周严果从书桌后站起来,走到书房中间,墙上的电影画面里出现他的大半截黑影。

    “我不想吃皮。”她,“但我削皮会削得只剩下核。”

    “那你就吃核。”

    姚思睦盯着他半秒,跳下阅读椅,脚后跟并拢,脚尖朝外摆成八字,夸张地挺起肚子,像只摇摇摆摆的企鹅,围着他转。

    “你干什么?”周严果目光追着滑稽的她,摆出一张冷漠脸。

    姚思睦一边转圈,一边拍着翅膀,“在动物园,企鹅围着游客转,谁会忍心连一块苹果都不给它?”

    “……”

    “你要是喂我吃苹果——”她转到他面前停下来,原地鼓着肚子摇摇摆摆,“我就会仰头,脖子伸得很长很长,发出企鹅‘的的呃呃呃呃呃呃呃……’的叫声……”

    周严果冷淡地瞥她一眼,走出书房,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盘削皮切块的苹果进来,叉起一块塞她嘴里。

    “叫吧!”

    吃都吃到了,还叫是傻子。姚思睦蜷回阅读椅上,手往旁边扇了扇,“让让,你挡住我看电影了。”

    周严果的手插在裤袋里,“那晚饭就叫外卖了?”

    叫外卖?她晚上有聚会。

    姚思睦脑子里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她粘着他在厨房做菜,他不时地把手伸到后面,往她嘴里塞一只剥好的虾;另一个是她连脸都认不清的同学中,闾瑶强颜欢笑的脸——

    谁耐烦看那张寡妇脸?

    “你做好吃的给我?”她问。

    “转二十圈。”

    她当机立断地跳下阅读椅,鼓着肚子拍翅膀,摇摇摆摆地围着他欢快地转,每圈转回他面前,头往后仰成半弧,脖子拉得长长的,“的的呃呃呃呃呃呃……”

    叫完他奖励给她一块苹果,她叼住苹果片又拍着翅膀继续转圈。

    电影仍在播放,周严果转头望着插进电影画面里的两个黑影,矮矮胖胖圆鼓鼓的她挥舞着手臂绕着他一圈又一圈,他那仿佛紧绷了半辈子的嘴角展开,低头笑了起来。

    她看到他笑了,头往后仰的幅度更大,喉咙发出更加亢奋嘹亮的叫声,“的的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周严果又喂给她一块苹果,墙上圆鼓鼓的影子已经转到他背后。他的笑容收起,目光渐渐深沉——

    他的狐狸,永远都别想离开他。

    姚思睦吃完了一整盘苹果,剩了一块吃不下了,叼在嘴里,凑到他嘴边,咿咿呜呜地:“一起吃——”

    周严果咬断苹果片,搂着她咽下去后才:“企鹅的叫声代表什么?”

    姚思睦吸了吸鼻子,她当然知道代表什么?不就是叫来伴侣做点生宝宝的事。正因为她知道,才以此引诱他去给她削苹果。

    “不知道。”她,死都不知道。

    “你也不用知道,”周严果的手揽紧她,“我知道你把我叫来是干什么的就行了。”

    TMD,他也是企鹅吗?有这么瘦这么长的公企鹅?

    “现在就要生宝宝?”她拉住按着她的腰往下滑的手。

    “现在不生。”只是现在,他跟她的日子,现在谁也不能插进来,他着抿住她的嘴唇,“所以我们只完成前半段的事就行了。”

    “前半段?”她推着他,装糊涂。

    “先把企鹅的脚用夹板夹紧,”他把她摁在地毯上,压住了乱动的手脚,手一挥,扯落睡衣的扣子,“再一根一根拔了企鹅的毛。”

    他着残忍的话,动作却温柔又撩火,没一会儿她就开始揪揉自己的头发,来回摸自己纤长的脖子,眼眸润湿地望着他。

    巴巴地求着他半天,他才肯俯下身抱紧她。

    姚思睦的身体筋皮力尽后,先苏醒的大脑痛定思痛地反省,以后再也不扮企鹅这种弱动物,她要变成巨象,一脚跺死他这只狼崽子。

    周严果拉起柔软的羊绒薄毯盖到她的肩膀,由于他们的日子过于没羞没臊,出于方便,这套房子里随处都有叠好的毯子。

    “你的无名指比食指长诶,”姚思睦抓着他的左手翻来翻去,研究她的新发现,“你看,我的无名指跟食指一样长。”

    周严果捏住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凑到唇边,“起来换衣服。”

    “不要,”姚思睦裹住毯子,“就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干,饿了你去做饭给我吃。”

    周严果揽着她坐起,“换衣服,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姚思睦转过身掐住他的脖子,“你骗我!”

    “你先骗我。”周严果拉开她的手,身体一转,又把她放倒在地毯上,撑起身对气呼呼的她道,“吃了苹果就想拍拍翅膀开溜?”

    姚思睦把脸扭到一边生气。

    他把她的脸又拨回来,掐住她的下巴,亲了下她的嘴唇,“明天补给你。”

    “为什么不能推了饭局?”她都可以不去同学聚会。

    周严果的目光微闪,“很重要,推不掉。”

    姚思睦一把推开他坐起来,“很重要?”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约了Sherry?

    周严果拿手肘半撑着身,在她背后淡淡地道:“不是让你换了衣服跟我一起去?去了你不就知道重不重要了?最近出了一种新材料,我约了他们老板,谈谈看有没有可能替换掉现在正在用的材料,降低成本。”

    姚思睦用力地撩了把头发,如果他的是真的,那是很重要,而且难得他愿意把工作上的事详细地给她听,表现出了丈夫出门跟妻子详细报告一样的尊重和体贴。

    可是,她知道他在撒谎。

    她心里堵得慌,难过失望又无法发泄。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明明知道他在撒谎,知道他根本没约什么做新材料的老板,知道他只是去跟Sherry吃饭,她只要答应去,就能戳破他的谎言。

    但她不能。

    她去了,不但Sherry见到她会大吃一惊,还同时戳破了他和她的谎言,那种场面,想想就复杂得可怕。

    “我不去,”她背对着他躺下,“太累了,我想睡一觉。”

    “我赶时间。”他好像根本没察觉到她的低落,拨开头发亲了下她的脸,“你去睡会儿吧。”

    他在她背后窸窸簌簌地起身,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水声停了,衣帽间响起架子碰撞的声音——

    混蛋!还在挑衣服?

    他是要去当新郎?

    她裹着毯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衣帽间的门边,就见他手里提着秘书买的新一季的薄款风衣,那件衬衫也是新的。

    “干什么?”他穿着风衣,眼皮抬起来防备地瞅着她,就好像担心她突然心血来潮要跟着去一样。

    姚思睦冰冷地瞥他一眼,掉过脸回到卧室床边坐着。

    “我走了。”他走到她面前,按着她的肩膀,弯下腰来亲她。

    她偏头躲开,故意垂着头,空气在僵持中越发紧张沉闷。

    好一会儿,她从垂落的发丝间看到他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走出门外。

    姚思睦的双手举过头顶,十指用力地曲起,想像着把周严果那颗狗头捏爆。

    “呃!——啊!——嘭!——Pia!——”

    她双掌响亮地一拍,抖了抖手指,嫌弃地把周严果粘乎乎的脑汁掸到地上,才解开毯子,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穿上一套露背修身的长裙,搭一件轻薄的羊绒披风,再化了个淡妆,下楼坐进夏文森配给她的那辆千万坐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