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计生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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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路集团所在的工业区,四周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想要采买点东西,需要走一段路,走到工业区边缘的一个卖部。

    吃完午饭,项目组一般会走一段路到卖部,消消食,这是每天仅有的一点运动量。

    项目组成员们以此来对抗日益凸起的肚腩。

    “瑷,我没带,你能帮我付个钱吗?”路子欣站在收银柜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钟瑷。

    钟瑷叼着一根棒棒糖,这是她每趟出来的习惯。

    走了路,买颗糖奖励自己。

    钟瑷掏出帮路子欣付了钱,低头才发现路子欣买的是计生用品,薄荷味的。

    钟瑷糖掉了,她和路子欣住一个房间啊!

    难道晚上她睡得太死了,路子欣瞒着她出去做运动了!

    自打路子欣买了计生用品,钟瑷就没睡过安稳觉,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做侦探的潜质。

    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路子欣:

    “欣姐啊,你买那啥干啥呀?”

    路子欣笑着:“到底是姑娘,脸皮子薄,买那个还能干什么呀!”

    钟瑷结结巴巴,“可是翀哥他”

    他在凌云呢!凌云和万路,隔着三百多公里呢!

    钟瑷话没完,路子欣转身进了浴室,钟瑷看着阳台上挂着的内裤。

    路子欣的,蕾丝的,蝴蝶形状的。

    钟瑷的,纯白的,kt猫。

    在某些方面,她确实,还是个姑娘。

    那天晚上,路子欣同钟瑷讲:明天晚上,她要出去住,请钟瑷替她保密。

    项目期间,项目组成员一般都统一住在客户安排好的酒店,车接车送,干活睡觉。有时候谁家属来了,也会去旁边开间房住,这也没什么。

    怕项目组其他成员知道,只是不想多费口舌。

    三天没有和顾翀联系的钟瑷,忍不住给顾翀发了一条短讯,吞吞吐吐地问:

    翀哥,你还在凌云吗?

    顾翀回:是啊,天天十二点。

    钟瑷又问:翀哥,你喜欢薄荷吗?

    顾翀莫名其妙:还行啊,薄荷怎么了?

    钟瑷:没什么,绿色的,挺环保,呵呵。

    钟瑷发完这条信息,觉得她尽力了,至少她已经同顾翀讨论过,那种不太吉利的颜色。他日他若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她应该能免责吧。

    话是这么,第二天晚上,路子欣神神秘秘地出门的时候,钟瑷纠结半天,还是悄悄地跟在了她后面,她告诉自己,作为徒弟,至少应该看清楚,师父的绿帽子长什么样子!

    所以当她看见顾翀给路子欣开门的时候,顿时有一种被当猴耍的感觉。

    他们两口幽会,用的是她赞助的避孕套,这算什么事!

    钟瑷气鼓鼓地回去自己的房间,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但是依然没能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

    第二天是周末,项目组原地休息。

    钟瑷跟孔维翰告了一天假,关,了无音讯。

    晚上回到酒店,顾翀靠着她的房门,坐在过道的地毯上,长腿蜷缩着,头埋在膝盖间,好像是睡着了。

    钟瑷转身就要走,顾翀叫住了她:

    “你去哪里,我等了你一天。”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微曲的发丝有几束垂落下来,盖住了一边的眼睛,再加上楼道的光线昏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莫名得有些消沉。

    钟瑷:“出去玩了,难得休息。顾老师怎么坐在门口,欣姐不在吗?”

    “我不找她,我找你。”顾翀,他站了起来,大概是坐的太久了,腿都坐麻了,起来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

    钟瑷本能地想要去扶,走近几步,又退了回去。

    顾翀却容不得她退缩,他几步逼近钟瑷,抓住了她的一只腕。

    软香肉滑,柔若无骨。

    钟瑷的,触电般地便要甩开。

    这个时候,有人从楼道里走过,路灯被弄出的声响点亮。

    照亮了顾翀的脸,英俊而阴郁。

    照亮了钟瑷的脸,白皙而透亮。

    在狭窄的楼道里,他固执地不愿意松。

    钟瑷笑了,索性不顾上的牵绊,礼貌又客气的问:

    “顾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她心里其实知道,他为谁而来,他进了谁的香房。

    但是他:我等了你一天,我找你。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钟瑷在心底鄙视了一下顾老师的人品:

    做一套,又一套,顾老师这种做法,容易骗姑娘啊!

    但是她发现,从前她看透并且鄙视潘宁的时候,有的是看破一切的窃喜和事不关己的漠然。

    如今,她讨厌顾翀的时候,也讨厌自己。

    “我你的盘点资料里有几个错误,我想找你当面问清楚。”又有一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顾老师松开了钟瑷的,但是他长腿一挪,挡住了钟瑷的退路。

    又是盘点资料,避不开的盘点资料。

    钟瑷两只背在身后,她在凤凰山上平息了一天的情绪,好像又生出了些许波澜。

    不该有的,罪恶的波澜。

    钟瑷长舒一口气,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直面顾翀的眼睛,仰着脖子问道:

    “顾老师,你带盘点资料了吗?”

    顾翀黑如点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局促,谎言本来经不起推敲,只是看旁人有没有戳破谎言的意愿和勇气。

    顾翀没有话,钟瑷继续问,她又笑了笑,是苦笑:

    “顾老师,你资料都没有拿,当面核对和电话沟通有什么区别吗?”

    顾翀的眼睛暗了些许,有些话到了喉咙口,不知道从何起。

    他本应该信守承诺,但是当钟瑷挪动脚步,:

    “顾老师,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吧!”

    顾翀本能地又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腕,有些人的,拉了一次,是会上瘾的。

    钟瑷是什么样的个性,她摈弃潘宁时斩草又除根,她拒绝黄寅时快刀斩乱麻,如今她转身离去,顾翀知道,她再不会问:

    你女朋友,她怀疑我们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样的试探,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思,也不会再生。

    可是,偏偏顾翀他想要她,再试一试他的真心,连他自己也尚且弄不明白的那些莫名汹涌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