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翀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他只是，难以抉择。

    有谁愿意在自己在意的姑娘面前，吞咽不能坦白自己情感状况的苦果？

    有谁愿意在自己梦中的yy对象面前，承认自己有那方面的缺陷？

    顾经理头也不回，愈走愈快，道：“去开车啊，十万火急，你可要跟上了！”

    钟瑷傻在了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个时候顾翀已经开了车门，并开了车门，站在门边等着钟瑷。

    顾翀他，开的是后座的车门。

    钟瑷姑娘不由地双环抱住了自己：苍穹如盖，莫不是这街边闹事就是自己的**之地？

    遥望顾经理翩翩人才，长身玉立，落落清欢，如果各自单身，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年头，谁占谁的便宜，不是性别的问题。

    顾经理倚在车边等钟瑷的功夫，她的脑袋瓜子里已经有至少十本言情不可描述的片段的闪过，姑娘的表情异常丰富多彩，不过一切都终结于，她举起，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饱暖思其他啊，所以不能吃太饱！

    钟姐的心理活动如此丰富多彩，顾经理是不知情的，他冲着钟瑷喊：

    “快点啊，这怎么走着走着还对自己下狠了呢？”

    他这么一提醒，钟瑷姑娘快步窜到了他眼前，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车后座，又看看顾翀，想入非非，犹犹豫豫不肯进去。

    顾翀笑了：“想什么呢？赶紧进去，开回去有点久，明天还要接着上班，后座宽敞一些，你可以躺着睡一觉。”

    钟瑷如释重负，一咕噜就钻了进去。

    顾翀摇摇头：现在的姑娘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可是究竟是谁招惹了谁，天上的苍穹，夜里的繁星，看着呢！

    把钟瑷送回房间，顾翀在楼道间点了一根烟，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路子欣的主治医生，确认她当前的身体状况，是否接受大幅度的情绪波动。

    他需要一个了断，从前他觉得无所谓，一个名分而已，让她占着就占着吧，只要对她的病情有益。如今怕是不能了，得给别人腾位置啊，要不然，以姑娘的畅销程度，稍有不慎真的会有男朋友的。

    顾翀回想起前两天姑娘告诉他，她有男朋友的事情，那时候莫名的心塞几乎把他淹没，他喘不上气，他不甘心。

    从前路子欣同他：顾翀，你这个人表面随和，其实内心孤高的很，你不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这么多年围在你身边的学姐学妹那么多，哪个你也没看上眼啊，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本质上，你爱自己。既然如此，你不如试着和我在一起，至少我了解你，也配得上你，而且我不会太过干扰你的生活。

    那个时候，他真的接受了路子欣的法。大学的时候，路子欣辅修心理学，她是难得的能把话讲进顾翀心底的女人。

    所以从那一天起，路子欣是顾翀的女朋友。

    他一度以为，所有的恋爱都是如此，到了年纪，找一个人，看看电影，逛逛街，聊聊天，然后在适当的时间给彼此一个名分，给家里一个交代，再顺水推舟地开启人生的新纪元。

    直到他遇到了钟瑷，她光洁莹润的腿在他眼前晃悠，他感到口渴，就如同一头沉睡已久的巨兽突然被唤醒了所有的**，那个时候，顾翀的脑海里闪过他二十余年不曾有过的念头：

    占有，他想要占有她。

    当然以顾老师翩翩君子的人皮和多年高等教育的道德底线，这一闪而过的兽欲，他还是能够用理智罩住的。

    可是当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活灵活现，一遍又一遍敲击着他心底的**的时候，顾翀不知道，他心底的底线还能够固守多久。

    顾翀想，在他的底线崩塌之前，至少他应该还自己一个清白的身份。如此，他才能够，全面出击，去直面他心底的**，去攻克那个挠得他心痒痒的姑娘。

    顾翀的另一个电话打给他的母亲，这个电话违背了他先前的承诺。他们家里几个人，各有各的事业，约定好的各自发展，互不干涉，也不讲人情，这是许多次争论后得以维系的平衡。

    顾翀并不愿意打破这种平衡，因为那关乎他的自由。

    顾翀想了想，还是打了这个电话。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姑娘水雾般的眼睛，他读懂了她眼里的不忍和希翼。

    他过，对于这件事情，尽到一个普通人应有的同情心就足够了。

    但是她有希翼，他就停不下，寻找光明的脚步。

    纵使，这件事情，他本可不必去做。

    “我审查过他们的环保工程，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且管理层对这方面也很重视，每年的治污投入都在增加，环保设备也是切实地在运行。”

    “是工业，总归有污染。这是个大问题，总不能因为有污染就去回避产出，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回到原始社会去。”

    “当然，我不是给我的客户打包票，我只是觉得您可以再给一个尝试的会，毕竟您发明这个专利，也是希望应用到实践中去，对实业企业、民族工业有所助益。”

    “一切得考量还是取决于您。”

    打这个电话，顾翀精疲力尽，电话那头的人问他：

    “顾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他有传承于家族、传承于授业恩师的涵养与礼貌，但是他同样有理智和傲气，他执业多年深谙独立的要义，一般不会为了客户做到这种地步。

    这样的“走后门”，顾翀不屑。

    顾翀想了想，：“妈妈，我觉得那些在旧生产线上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工人，他们很可怜，我想帮帮他们。”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个家里不缺聪明睿智的人，不缺理智有涵养的人，但是很久没有听过如此有温情的话了。

    各自为强，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的软肋的话，自打顾翀成年，他就很少了。

    顾翀的妈妈轻笑了几声，语气和缓，也难得温柔地：

    “知道了，儿子。”

    还没等顾翀应答，电话那头顾翀妈妈问：“儿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妈妈觉得你变得温柔了？”

    是温柔，而非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