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在你这里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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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好在,瑷同学虽然不是大名鼎鼎的高考状元,但谁还不是身经百战的莘莘学子呢?

    钟瑷放下荸荠,对那位李叔叔:

    “李叔叔,行行业业都能够上市的,我们上个项目做的就是个养猪场!”

    显然顾老师专业有余,亲和力却不如钟瑷这样甜美可人的姑娘。

    钟瑷一开口,李叔叔两只眼睛就瞪得老大了:

    “真的?养猪的都能上市了!”

    钟瑷点点头:“李叔叔,农业是基础行业,是支柱行业,上市的前景一点不比别的行业差。”

    几个叔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市”这个概念头一次在他们脑中闪过,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荒谬,种菜的大家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把地管好了、菜看好了,产量怎么能上去,收成怎么能翻番,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顾翀接过钟瑷的话头,道:

    “李叔,前两年天灾,您的瓜运不出去,资金回笼有困难,后来差点没赶上新一季播种的事情,您还记得不?”

    李叔叔马上接口道:

    “那哪能忘啊,好不容易养大的瓜一个个烂在田里,烂一片我老婆就哭一场,后来都缺了信心从头来过,还是我拍的板,不种瓜我们还能干嘛呢,接着干,当时请的人的工钱都还是你秦叔叔帮忙付的呢!”

    起来这件事情,李叔叔至今唏嘘不已。

    “如果能够上市,就能够有充足的资金来应对周期性风险。下次您再碰上天灾,也能安然度过。”

    “还有秦叔叔,您不是老是吹嘘您的橘子种的好,市面上的橘子都比不上吗,您若上了市,这块金字招牌就算打出去了。”

    “林叔叔,您不是您给了很高的报酬,很好的居住条件,还是留不住大学生,留不住专家吗,如果您的公司上市了,就可以用股票来留住这些人才了,还能吸引更高层级的人才呢。”

    顾翀侃侃而谈,这是他的主场,这是他的专业,他所提出的那些独到性又贴合实际的见解,给在座的叔叔们提供了令他们眼前一亮的出路,发人深思,又引人询问。

    一时,客厅里争论不休。

    钟瑷有些迷茫,所以顾经理回乡其实是来发展ipo业务的吧,而不是他所谓的带女朋友见家长。

    得亏她方才没有随口答应,不然的话,会让顾经理得意谈个女朋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们带着一车的土特产开回明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顾翀开着车,想起方才他辞别亲友的时候,钟瑷诧异的眼神,似乎在问他:不留宿?

    顾翀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附在她耳边道:

    “姑娘家家也不害臊,头一回进门,就想留宿呢?”

    钟瑷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正要发作,顾翀的爸爸走过来了:

    “钟啊,下次空了再来玩啊,这山里面好东西可多着呢?”

    钟瑷礼貌地点头,这种客套的场面从到大她也见识多了,她面上应答着其实心里在想,可没有下次了!

    可偏偏顾翀像看透了她心思一般,道:

    “我爸爸,是最不讲虚礼,你可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哦!”

    回到车上,钟瑷狠狠地瞪了顾翀一眼,:

    “顾老师,你这是道德绑架!”

    顾翀侧过身,替气鼓鼓的姑娘系上安全带,他的气息压迫着她,萦绕在她身边,他抬起头,鼻尖若有若无地擦过钟瑷的侧脸,冰黑的眼眸盯着钟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道:

    “我就绑了,可不仅仅是道德绑架。”

    每每到了日落,顾老师的嗓音就显得格外得低沉,车在路上走,月光就仿佛跟了他一路,他的每一个举投足以及不经意地回眸间,都似有月华倾落,敲击着钟瑷的心窝。

    钟瑷转过头,正视前方路灯的光亮把一条乡道照得分外明亮,顾老师按响了车载音响,钟瑷一生的曲调响起,满室流淌,他看向她,她又看向他,不曾有过对视,但是都知道彼此的目光曾经流连。

    j市离省会并不远,顾老师直接开到了钟瑷家楼下,满后备箱的东西都给钟瑷。

    钟瑷:“你不留一点吗?”

    顾翀无奈地看着她:“瑷,你不长记性啊,我住在酒店,拿这么多蔬果干什么呢?”

    钟瑷看着满地的新鲜蔬果,:

    “要不然同事们分一分?”

    顾翀看了她两秒,道:“你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你跟我去了老家吗?”

    钟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

    顾翀却:“我在意。”

    因为顾翀的这句话,他一路帮钟瑷姑娘把东西搬上楼,她也没有同他再多一句话。

    倒是她使劲跺楼梯间灯的声音,分外清脆。

    钟瑷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圈上挂着一个毛茸茸的球,顾翀心想,真是个姑娘,可爱又气。

    顾翀站在门外,在钟瑷试了三个钥匙以后,他:

    “你放心,你有室友在,我不进去。”

    钟瑷想也不想便:“芽她出差了!”

    她这么实诚的姑娘,实在是不懂顾老师那些防不胜防的套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翀已经握住了她开门的。

    她仓惶地转过身,再一次面对他坚实的胸膛,以及凝视的目光。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胸膛在起伏,呼吸在慢慢地变得急促,就在她以为她这辈子注定都无法直视楼梯间的时候,顾翀拉着她的那只向上,放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瑷,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的顾虑,我也知道责任在我,有许多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好,我本没有资格奢求你的感情,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你会从我身边溜走,成为我此生触碰不到的遗憾。”

    钟瑷缓缓地抬起头,直视他温柔如水的目光,听他:

    “所以我宁肯你觉得我卑劣,宁肯你觉得我龌龊,也要先告诉你我的感情,你可以不用急着回应我,但是先允许我在你这里排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