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玟瑜自从来了凌云，风风火火地就同阮越换了房间，搬来跟好闺蜜钟瑷同室共眠。

    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分享彼此和他人的八卦。

    彼时，一部最沸沸扬扬的八卦，来自陈雨薇。

    “薇姐这个事情呢，我跟学长学姐们打听过，听薇姐刚来明诚的时候同现在完全是两样。”林玟瑜啃着许券商昨日就寄到的牛肉干，回忆着她从学姐学长那里听来的与陈雨薇有关的过往。

    钟瑷正在挑挑捡捡许天诺寄来的牛肉干，林玟瑜非常刻意地提醒她：

    “这是元旦我们环游西北的时候，特地找当地的老牧民买的，有的还是我自己上烤的呢，牛粪烤的。”

    钟瑷瞬间放下了中的牛肉干，并且拿酒精反复擦了指，林玟瑜哈哈大笑：

    “天诺了，牛吃草，牛粪就是草，牛粪烤牛肉，又不是叫你吃牛粪，吃吧吃吧，只有青草香，没有牛屎味。”

    钟瑷嗤之以鼻，满脸拒绝：

    “你们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牛粪是香的你都信，麻烦别拖我下水。”

    林玟瑜只好笑纳了钟瑷不懂得欣赏的美味，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回陈雨薇的八卦，陈雨薇来自偏远省份，她到h省是跟着男朋友一起来的，男朋友是h省的土著，家里十几套房子，男朋友的妈妈据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名牌，十分强势。

    陈雨薇第一次上门，男朋友妈妈就：我儿子是不可能娶你的，我们要找门当户对的。

    陈雨薇跟着男朋友到h省，是跟家里面决裂的，一心一意要跟着这个男朋友，所有的第一次也都给了这个男朋友。

    在老母亲和女朋友的战斗中，男朋友最终还是另取她们，门当户对，拜堂成亲。他结婚的时候，甚至陈雨薇都没有收到他一句正式的“分”。

    陈雨薇原来不在明诚工作，有男朋友的经济收入支撑着基本生活，她在一个相对安逸的单位做着会计，每天就想着晚上给男朋友做什么样式的饭菜。

    经过这一场晴天霹雳，以她的薪水完全没有办法负担h省省会高昂的生活支出。

    那个时候，走投无路的陈雨薇甚至沿着h江边来回走了好几趟。

    最后，她决定辞掉原来的工作，换一份能够养活自己、能够让她在这个城市里立足的工作。

    可是谈何容易呢，陈雨薇是双学位双专业，可是她的毕业院校岌岌无名，根本算不上是一块敲门砖。

    她碰了很多壁，多年依附男朋友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很多自我提升的会，当她发现并且试图弥补的时候，她发现，在竞争激烈的h省就业市场上，她和她的同龄人之间，似乎有了鸿沟。

    她最后一次投简历，她告诉自己，如果投不中，就真的要去投江了。

    她的简历到了人事经理林丽的里，彼时还是项目经理的康明远同林丽打过招呼：

    这是我的邻居，姑娘外省来的，挺不容易的。学历一般，但是人很踏实，林姐要是留下她的话，我亲自带教，假以时日，必定是我们所里的一块金字招牌。

    这件事情，后来辗转被陈雨薇知道了，在她无比灰暗的人生中，竟然有人她会成为一块金子招牌？

    进入明诚的陈雨薇一层层蜕变，她总是所里最后下班的人，加班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常态，她花两年的时间考出了注会，得以和所里的那些学霸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康铭远是她的救赎，她回报他的是她的所有。

    钟瑷问林玟瑜：“所以，你薇姐对远哥动过情吗？”

    林玟瑜表情狰狞：“不至于吧，远哥那张脸，远看啥也看不清，近看就一喀斯特地貌。”

    钟瑷：“都跟你似的，贪图我天诺哥哥的美貌啊！人家看重的是人格魅力，好吗？”

    林玟瑜趁问：“所以，顾老师吸引你的也是人格魅力吗？”

    当然也有吧。

    钟瑷在那一个瞬间，想起顾老师，格外得温情。

    她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时候，在娜米，她帮顾翀整理一份文件，整理得很不到位，后来顾翀跟她讲了整理的思路，她还自以为是地同他辩驳了几句。

    顾老师当时气得不行，一副恨铁不成钢得样子。

    过后，钟瑷上洗间的时候，无意听到顾翀在楼道里打电话。

    电话那头，应该是范易安或者林丽。

    大致是在征求项目经理，应届毕业生的表现。

    这样的征求意见，基本上每个项目都有，钟瑷在这上头吃过亏，因此她躲在厕所里，并没有立刻走出来。

    然后她听见那个刚刚同她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顾翀，把她夸上了天：

    钟瑷啊，姑娘很不错的，敏又踏实，人不可相。

    那个时候，钟瑷就想跟着他了，无论他做的项目是好是坏，无论他是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情愿。

    “你就是贪图人家顾老师的美色。”林玟瑜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就是，我就是怎么啦？”钟瑷嚷道。

    “所以你俩这是不打算公开吗？”林玟瑜轻声问道。

    “他，不想分开。”钟瑷老实的回答。

    有顾翀从四部调到一部的经历在，顾翀和钟瑷如果确认了关系，也免不了要被分开的。

    虽然他们都自认为没有影响工作，没有影响项目。

    顾老师提钟瑷的复核意见，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在工作上，他对钟瑷的要求，甚至比同期的王钦晨、李思齐要严苛得多。其实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钟瑷和顾翀的关系不寻常，但是顾老师作为现场负责也好，作为项目经理也好，他从来没有慢待过一个下属，也没有拒绝过一个专业问题的探讨。

    他对钟瑷有偏爱，但是对其他人，也都厚待。

    而且，他如此专业，专业到你可以忽视掉他的态度，他的性格，一以及他的所有不完美。

    可是，他偏偏又是那么得彬彬有礼、来者不拒，比起其他的一些盛气凌人、难以接近的项目经理，顾翀简直是辈们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