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们不一样
她故意和那位表哥套近乎,她故意喝了口去暑的酒,解下了身上的罗衫。
但是天雷勾地火,事情瞬间超越了路子欣的掌控。
表哥的力气太大,她被捂了嘴巴,她浑身瘫软,她无处可逃。
本来被这样的人占了便宜,已经足够让路子欣窝火,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生病了。
那样肮脏的病。
而且这个病,一旦被抖搂出来,顾翀一定就知道自己背叛了他。
路子欣在那一阵近乎是疯了,她一度真的举起刀对准过自己的腕,她也真的站上过二十几层的高楼,但是她不甘心啊,她还是想再见见顾翀,做鬼她都想做他的女朋友。
路妈妈带路子欣去看了医生,诊断了尖端湿疣,诊断了抑郁症。
母女俩抱头痛哭,但是她们并不甘心。
不甘心路子欣的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不甘心路子欣从此就要嫁不出去了,要知道乡下表哥早就有了家室,而且哪怕没有,路子欣骄傲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委身于这样一个人。
路爸爸的声名,家族的声名,不能容许一个因为尖锐湿疣而孤老的女人。
于是,他们觉得将尖锐湿疣阴霾,着重强调抑郁症,目光瞄准的便是,顾翀来做这个接盘侠。
这些年,顾翀一直配合得很好,一度让路家以为这个计谋得逞了,他们可以一直绑架着顾翀。
但是这样的绑架想要长久,太难了。
在顾翀为了钟瑷同路子欣做了一次了断以后,路家恶向胆边生,竟然就想通过这么一场仪式在亲朋面前把路子欣托付给顾翀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托付了,反正路家的颜面有了。以后路家在北方,顾翀和路子欣在南方,他们的这个谎言还可以维持很久。
哪怕是最后维持不下去了,也比路子欣的年岁一年一年大起来,却没有人接收好,也比亲朋肆意推测她不婚的原因让父母难堪好。
在他们的视野里,差一点,这场道德和人身的绑架就成功了。
对于顾翀来,同路子欣订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逼他就范的后果,只有鱼死破。
只是不到最后一刻,顾翀还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还是想给路家留些颜面,不想把路子欣的秘密暴露在人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路家的图谋,不可能再得逞,但是好在,路子欣身上的这张窗户纸还勉强糊在身上。
钟瑷希望,这是顾翀同路子欣之间最后的牵扯。
顾翀拉着钟瑷的,再也没有松开,穿过厅堂,在路家亲友的注木礼下离开。
关于这场宴会的谣言很多。
有人,钟瑷闯了顾翀和路子欣的订婚宴,抢走了男主角。
有人,路家仗势欺人,压着人家男方与自己女儿订婚,毕竟男方的家里人一个都没有出席如此重大的仪式,后来事情败露,不了了之。
还有人,路家的姑娘生病了,这辈子恐怕嫁不出去。
众纷纭,真正的疑团被掩盖在路家极力粉饰的太平下,一场蓄谋已久的订婚宴最终以一场寻常的年节聚餐收场。
钟瑷也有疑惑,比方:是谁换了路爸爸的演讲稿。
这个好奇心顾翀满足她了,当初他落地时看守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路子欣的姘夫,一个是姘夫的弟,两兄弟在路爸爸底下干保安的活计,大哥拿大头,弟拿头,弟明显是不服气的。
这个时候顾翀给弟递上一个扳倒大哥的把柄,弟又没有多么高尚的气节,几乎是没啥挣扎就答应了。
钟瑷的疑惑不止这一个,但是生气的事情,主要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顾翀的不坦诚。
这样一件大事,顾翀竟然没有告诉她。
以至于她差点就以为他戏弄了她,以至于她差点就放弃了他。
顾翀握紧钟瑷的,再次承诺下次会坦诚的同时,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终究把她卷入了这场是非中。
不过好在,经过了这次,路子欣终于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顾翀:“瑷,我去之前其实就收到了警告,所以我去的时候不算全无准备的,至少我准备了路子欣的检验报告,我还事先联系了方医生,所以下次如果有这样的事情,请选择相信我,请不要为我冒险。”
钟瑷:“顾老师,如果有下次,我理都不理。”
顾翀对于路子欣来,可能是汲汲沙漠中的绿洲,但是钟瑷不一样,她一直拥有的是草原,虽然顾翀可能是最肥沃的一块,但是钟瑷不一定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她这样的年岁,拥有的选择权,一点也不比顾翀低。
顾老师深知这一点,顾老师再次保证:没有下一次。
“路子欣,是hpv吗?”钟瑷问道。
顾翀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到了这个份上,钟瑷不是傻子,虽然他们没有明,但是猜也能猜出来了。
钟瑷静默了几分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怜也是真心的可怜。
路子欣不对劲的消息,是陈雨薇告诉顾翀的。
事情还要回到那个咖啡馆,路子欣自以为找到了天涯沦落人。
她和陈雨薇都是这个城市里的浮萍。
谁知道陈雨薇喝了一口咖啡:
“子欣,我们不一样的。虽然看起来我们同样为留在这个城市,攀附了一个男人,段看似一样,但是心态确是不一样的。我攀附康铭远,我是三,我承认这一点;但是你攀附顾翀,你不肯分,你把一切归咎于别人。”
“你认为你留在这里、如今生活的不幸都是别人造成的,但是其实就算你当初没有为了顾翀留下来,回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北方又如何呢,回去相亲,找一个不爱的人假装恩爱地过完这一生吗?你不甘心的,所以留下来本质上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你不肯承认这一点。”
“我不是蓝紫红,你的三言两语改变不了我的立场,所以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