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个人干了凌云近四分之一的底稿，到了这个时候范易安早已承认自己当初是看走眼了，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干起活来风风火火，比任何一个人都好用。

    这样的金子，藏在身边，自己竟然浑然未觉。

    挖掘她的，竟然是顾翀。

    范老大不禁上下大量着顾翀，这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看来看去，不也就是长得帅嘛。

    范老大只能看到顾翀的外在，范老大看不到顾翀的内里。

    顾翀的内里，只属于钟瑷。

    为了更好地了解顾老师，范老大在某一天晚上下班后，提了两瓶啤酒来找顾翀谈心。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顾老师终于开了门。

    衬衫虽然穿在身上，但是录了一截腹肌在外面。

    范老大疑惑：“你这是干啥呢，这么晚才开门。”

    顾翀：“刚刚睡着了。”

    顾老大进门，室内的景象又让他很是厌弃了一把。

    枕头和靠垫全在地上，袜子一只在沙发上，一只在床上，桌椅板凳的位置全都挪动过，有的甚至歪倒在了一边，看上去就像

    “翀啊，你这房间是遭了贼吗？”范老大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确实，范老大目光如炬。

    贼此时正躲在套房的衣帽间，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顾翀解释道：“刚刚锻炼了一下，身体是本钱嘛。”

    确实是锻炼，确实也有利于身体健康。

    范老大看了看顾翀腹部的肌肉，又看了看自己凸起的肚腩，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帅哥都有如此的自觉，怪不得他们这些油腻的中年男子越来越没有江湖地位了。

    范易安把两罐啤酒放在茶几上，当下决定干完这瓶也要开始锻炼。

    顾翀拧开瓶盖，啤酒咕噜咕噜就往喉咙口灌，刚才运动得口干舌燥，还真是渴。

    本着关心下属的领导姿态，范易安开口便：

    “翀啊，这长期工作在外，家里没什么意见吧？”

    顾翀连连摇头，道：“家属也出差。”

    范易安一拍大腿：“同行？同行好，同行能够相互理解。”

    事实上，不仅能相互理解，还能相互勾结。

    顾翀笑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范易安像是想起什么，又：“翀啊，你这不刚分没多久吗，啥时候有的对象，咋就速度这么快呢，上次和我们合作的那个律师，她还记挂着你呢，你记得不，就那个胸大腿特别长的。”

    顾翀声：“不敢。”

    范易安一脸困惑，他便又重：“不记得。”

    嗓音明亮，听起来像是在发誓。

    范老大便又：“不应该啊，当时你俩聊得挺热火朝天的啊，那美女律师还一个劲往你身上蹭”

    顾翀实在听不下去了，又或者怕某人从衣帽间杀出来，赶紧打断范易安道：

    “范哥啊，你找我什么事？”

    强生生地把范老大扭回了正途上。

    “是这样的，一个年报期做下来，你看这个凌云，到底有没有搞头？年审收费实在是不高啊，这么大一个项目，谈下来的费用只有这么多。”

    范易安比了个数字，在明诚十几个业务部门的年审收费里，明诚这个数字都是很低的。

    但是它的业务量却比他们大多数都大，甚至是有些项目的几十倍。

    做明诚这个项目，性价比真的不高。

    “作为部门经理，我得考虑员工的绩效。到时候年中，各个部门一对比，就我们一部的绩效最低，我对不起底下的这帮人啊！”范易安喝了一口啤酒。

    顾翀也陪了几口，他心里对凌云当然是有信心的，但是毕竟涉及这么多人的切身利益，他不能仅凭自己的主观判断打包票。

    “范哥，我有一个想法。”斟酌后，顾翀开口道。

    “凌云付给我们的审计费用很低，但是付给外资会计师事务所的却相当高。我们的项目组或许可以承担整个凌云的审计工作，包括北美子公司的审计。我的是直接审计北美公司，而不是审核当地注册会计师的工作。”

    范易安被吓了一跳，以他的英文水平，只能看懂发票，合同大多都看不懂，所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凌云目前的审计工作，是由姚昕贝负责北美子公司的审计，但是姚昕贝那组人满打满算只有五六个，除了姚昕贝别的也都能力有限，是不可能完成北美子公司的全年审计工作的。

    他们目前的审计，只是针对北美子公司被外资会计师实务所审核过的报表进行重新审核。

    这在专业领域，叫做借用驻地会计师的工作，是审计准则所容许的。

    明诚派团队对驻地会计师的工作进行重新审核，已经算是很严谨。

    事实上，所里所有的业务部门，但凡客户存在外资业务，都是采用这一种审计方式的。

    方便快捷，又能把控主要风险。

    不要语言上的问题，就是内外资适用的法律和规则都不同，国内的注册会计师审核国外的经济业务，想想就是很头疼的事情。

    “我分析过了凌云的数据，这两年它的外销比例逐年上身，北美子公司的盈利已经占据凌云总体盈利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无论是从防控风险的角度，还是实际报酬的角度，我认为亲自对凌云北美子公司开展审计工作，是有必要的。”顾翀分析道，他绝非空口白话。

    他这样的时候，已经把电脑打开，把他做的各项同期对比、分月对比、同业对比等等分析数据呈现给范易安看。

    对于会计从业人员来，数据是真正能够表达观点的东西。

    范易安看完，看向顾翀，他最先问了一个问题，他最关心的问题：

    “人呢。”

    “目前直接可以上的，有姚昕贝，有我，其他的，像陈雨薇、钟瑷还有林玟瑜，英语都是六级，英文没有问题，只是缺乏对国际条例和国际业务规则的学习，这是可以培养的。范哥，我们一部是唯一有能力亲自对外国公司进行直接审计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