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内的顾翀变得异常忙碌，大会套会，关于凌云的海外审计任务，在各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被明诚项目团队一并拿下。

    顾翀把北美子公司的审计任务分派给了姚昕贝，他自己则是总体负责。

    这算是姚经理回归一部后的第一个项目，虽然只是凌云总体审计项目的一个分支，但是独立承接海外子公司的审计任务，在明诚，在业内，都是具有开拓性的。

    姚昕贝项目经理的宝座坐稳了不，还被提名了业内十佳优秀青年。

    当然，是在顾经理的推辞之下。

    业内传，顾翀和姚昕贝是一对金童玉女。

    不同于顾翀的忙碌，钟瑷回国后又被范易安安插到大大的前调项目中，虽然是四处奔走，但是比起刚刚过去的年报审计任务，前期调查就轻松很多了。

    “顾老师和姚昕贝天天呆在一起，你就不怕塌墙角吗？”林玟瑜问道。

    钟瑷不以为然：“该是自己的，撬是撬不走的。”

    她确实可以有这个自信。

    前调项目重门面，在乎给人的第一印象。

    春末夏至，钟瑷轻衣薄衫，略施粉黛，和林玟瑜两个人走在一起，可谓赚足了回头率。

    一个前调项目，用两个美女，实在是有些奢侈。

    但是一部部门经理范易安，就是有这个奢侈的资本。

    他最近亲自参与了一些前期调查的项目，进场的时候，左边是林玟瑜，右边是钟瑷，和律师、税务师的人马迎面碰上了，人家恭维他：

    “你们明诚现在挑人，都是看脸吗？”

    艳羡之词，溢于言表。

    范经理闲来无事，便时常故作烦恼，

    “哎，没办法，简历多如牛毛，扎堆的名校毕业，扎堆的学业优异，扎堆的吃苦耐劳，挑不出来，只好捡顺眼的用了。”

    又被人家称道：

    “明诚这些时日真是风光无限啊，尤其是你们一部，不显山不露水的，听业务都开拓到海外去了。范经理的位置，又该提一提了吧！”

    范老大笑得春风得意，因为凌云项目的开拓性发展，近来他在所里也饱受赞誉，想不到风都吹到外面来了，如今他看顾翀，看姚昕贝，顺眼得就好像自己的左胳膊和右腿。

    当即唤过丫鬟钟瑷、婢女林玟瑜，和律师、税务师交换了名片，方便业务联系。

    本次前调的规格有些高，律师这边亲自来参与前调的业内有名的泰斗，带的两个徒弟一男一女，都是一副业内精英的模样。

    其中那名女徒弟身材高挑，留着齐整的披肩长发，一身得体又时髦的职业装束，从明诚项目团队身边走过的时候，林玟瑜闻到了她身上低调又令人回味的香气，钟瑷则注意到了她上的表。

    某落寞的国际一线品牌，虽然也曾风光无限，但是戴在一个从头精致到脚跟的律师姐姐的身上，显得多少，有些违和。

    更重要的是，钟瑷觉得，这块表，她有些眼熟。

    为此，回到下榻的酒店，钟瑷专门把这位律师姐姐的名片拿在里好好研究了一番。

    余淼，毕业于伦敦名校，执业律师，主攻ipo方向。

    上一查，这个余淼律师的履历光鲜又灿烂，光是一条某某年份司法考试的全省第一的条目就已经让人唏嘘不已了，更别提那一连串的学术造诣和实践项目。

    在一个行当里混久了，自己行业光鲜的外衣被扒得差不多了，一些昔日的大神，比如范易安，在专业领域出了名的火眼金晶、一阵见血，私下里不过就是个怕老婆的中年男子，而且日渐油腻，日渐得瑟；

    比方人形百科全书蔡老师，证书能够当扑克牌打，行业规则如数家珍，但是却轻易被一个没毕业的姑娘乱了方寸，到哪都随身带着，生怕弄丢了。

    于是就开始仰慕别的行业的光辉，律师姐姐优雅的气度和颇为拿得出的履历，在最近的这些时日里吸引了钟瑷和林玟瑜的眼球。

    顾老师给钟瑷泼冷水：“你可干不了这样的活。”

    她不服了一阵子，但是没几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律师们给的资料，都是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若是没有律师们提前的标注，要让钟瑷在其中找出漏洞与歧义，不如让她再画几套表。

    所谓术业有专攻，顾老师好像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这个项目的前调工作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大佬们来坐镇，只是向老板传递一波他们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真正干活的还是底下的这些人。

    合作起来，券商、会计师、律师、税务师难免会有交集。

    沟通交流一番，联络感情的同时，也互相抄抄作业。

    会计师谨慎，税务师精细，律师严肃，券商惯会吹牛逼。

    一家有一家的套路，算是被行业潜规则逼出来的天赋。

    林玟瑜私下里给许天诺抱怨：

    “你们单位的券商怎么老是抄我们作业，一天来三趟，刚出锅的底稿就被连锅端走了，凭什么呀？”

    许天诺哈哈大笑，这个前调项目，由他所在的单位负责，几个券商他也都认识。

    他给林玟瑜解释，“因为其中一个券商，他的老婆快生孩子了。”

    林玟瑜以为许天诺在开玩笑，却没想到第二天那名券商仍旧来搜刮各家的成果和结论的时候，真的用了这一套辞。

    他的时候怕自己的公信力不够，还拉上了余淼作证：

    “余律师可以给我作证的，她和我老婆是同学。”

    恰巧也在同会计师对接的余淼转过一张精致的脸，笑道：

    “玟瑜，她老婆确实快要生了，天诺也可以证明的。”

    事实上，许天诺确实也是这么的，但是林玟瑜听到余淼这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去了许久，她才想明白，一拍钟瑷的大腿，怒道：

    “她是怎么认识天诺的，还叫得这么亲密？！”

    钟姑娘那会刚刚从客户的员工宿舍逛了一圈回来，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林玟瑜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拍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她吃痛，恶向胆边生，吓唬林玟瑜道：

    “搞不好，是那个传中被许妈妈棒打鸳鸯的前女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