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潘经理合同都带来了，代持的人都找好了，就等着钟瑷点头，就可以马上把合同签了，避免夜长梦多。

    可是股权合同捏在里，如此大的好处，愣是送不出去啊！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钟瑷，让凌云公关潘经理怀疑：他们该不会是会错蒋老师的意思了吧！

    不会啊，以她公关多年的经验而论，蒋老师应邀吃了凌云的便饭，不就是给了他们同领导亲近的会吗，蒋老师不收海鲜又在会上单独提了员工激励的事情，并且在顾翀回答完方知洲的那个问题后也没有过多地追究，不就是暗示她们送礼可以按照这个规格来吗？

    她作为公关经理，当场就拟定了方案，凌云老板是有些股权激励的权限下放到她们公关部门的，她满心欢喜地想着，这件事情要是办成了，凌云ipo的关系便算是打通了，老板肯定会记她的大功，到时候她离管理层便又近了一步。

    潘经理冲进管理层的美梦被从门背后悠哉游哉绕进来的顾翀给击碎了。

    顾翀：“潘经理，你被解雇了。”

    潘经理回头看到了顾翀，一脸诧异，莫名其妙，一个第三方构的项目经理什么时候能决定凌云人事架构了。

    顾翀因为钟瑷方才的那句“我同蒋修竹不熟”，这会心情可以是阴云转晴的，于是便十分谦和地：

    “我刚刚向凌云管理层提出建议，建议解雇潘经理。”

    美女公关俏眼一瞪，她虽然无法理解顾翀话里的逻辑，但是以她多日来跟着顾经理开会的观察来看：顾经理，向来只有用的信息。

    她不禁开口问道：

    “顾经理，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顾翀在钟瑷身边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拉近了几公分，这会正帮她顺着气。

    他来了，她既不用动脑，也不用动口，也不必动气。

    顾翀见钟瑷不咳了，才有功夫同潘经理解释：

    “潘经理，我只是向管理层再次声明了商业贿赂在ipo进程中的严重性，这些东西，你们自以为隐蔽，自以为万无一失，可是你们就如此信赖蒋修竹吗，他若是倒打一耙的话，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潘经理不愧是公关出身，倒了这个时候，还能陪笑：

    “顾经理，您多虑了。那个蒋老师不是明示暗示得很明显了吗，他总不能和自己里的好处过不去吧，您放心，分寸什么的，我们会把控好的，保证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顾翀玩味着这个词，笑了起来：

    “潘经理，看来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这么跟您讲吧，您知道凌云这次为什么被抽中财务自查呢？”

    这超出了潘经理的业务范围，她试着解释：

    “树大招风？”

    在钟瑷的病床前，顾翀也不欲和他多言，直截了当了一家公司的名字。

    潘经理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家公司她在凌云工作多年，不可能没有听过，因为那正是凌云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

    “我刚刚收到的消息，蒋修竹的专家团队，下一个财务自查的目的地，正是那家公司，那也是一家意图ipo上市的企业。潘经理，您有信心，您给的好处一定能越过那家公司吗？”

    顾翀晶亮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

    作为公关经理，潘经理的行为可以理解，却愚蠢。

    当然，潘经理吃过的饭也确实没有蒋修竹吃过的盐多，两家竞争对，两面吃进，任你们你争我夺，他通通都拿捏住了。

    “潘经理，我刚刚问了老板，您方才得天花乱坠的这个代持计划，是管理层的意思呢，还是你潘经理的个人意见，你猜老板怎么？”

    话题的最后，顾翀转向潘经理，个中深意，要由她自己体会。

    潘经理自嘲地一笑，当顾翀把贿赂的内涵点明，管理层果断地放弃了自己。当他们想要公关的时候，潘经理是打冲锋的，但是当他们准备把自己摘干净的时候，潘经理就成了牺牲品。

    职场，越往高处，越不是讲情义的地方。

    不过出于好心，顾翀提醒潘经理：

    “潘经理如果把您公关的技术放在自己身上，也许您能收获一笔不错的违约金，足够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完，潘经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显然在这里浪费一分一秒的无用功都有碍于她对于解雇赔偿金的争取。

    她走了以后，钟瑷问顾翀：

    “我觉得顾老师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顾翀摸摸她的额头，她的烧退了，不知道是不是归功于vip病房的悉心呵护。

    顾老师：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钟瑷想了想：

    “有仇必报的人，哪怕是嘴皮子上的也要还回去。”

    顾翀顺嘴道：

    “是吗，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啊，比方，你画的那些丑丑的人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我准备好好地犒劳一下你。吧，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钟瑷还真的好好想了想，最后从床头抽出一本经济法，交到顾老师的上，撒娇道：

    “顾老师，我头晕，你给我念念好吗？”

    如果顾翀做过什么十分无聊的事情，大概除了把钟瑷打的草稿、画的人仔细研究了一遍，就是在病房里给钟姑娘念法律条文了。

    念着念着，钟姑娘睡着了，顾老师替她拽好了被角，在她额前落下轻轻的一吻，用棉签一点点沾湿她因为发烧而开裂的嘴唇。

    涂着涂着，顾老师柔声：

    “下次再不许了。”

    这句话，他是对钟瑷的，也是对自己的。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姑娘在他的眼前一点点地倒下去，他把中的电脑一扔，飞奔过去接住他的姑娘，也只能堪堪接住她早已丧失意识的身躯。

    她鸦睫紧闭，脸唇失色，顾老师抱着她在风中摇曳的身体，他的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

    他亏欠她的当下，要拿什么偿还？

    故事到了后半段，最近深受偏头疼困扰，不码字的时候会断更焦虑，期待伙伴们更多的评论沟通和票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