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羽鹤传情
这场筵席给足了苏景楠面子,苏景楠傲娇惯了,虽然也未曾给星碎雪好脸色,但星岁雪知道,她这一招是走对了。
障碍已经扫清,剩下的就是撮合一对鸳鸯了。
星岁雪心知师兄在男女感情上面木讷羞涩,于是决定先往苏寒蕊那边着手。
得让人先对自家师兄有个好印象。
事实上星岁雪自己也是个没经过感情之事的,想来想去,他也就只想到了写情书这一个法子。
情书什么的,她可以代笔,但这情书必须是师兄去送。
可以师兄那性子,每次他和叶如歌向他提起这件事情,他就总是回避,指望他送信,除非他们俩用绳子绑着他去送。
绑着送肯定是不成的,于是心碎血便又易容成了叶卓然的模样。
星岁雪把这表白的日子选在了七夕这日晚上。
她听清楚了苏寒蕊修炼闲暇时,喜欢半山腰的凉亭中纳凉。
于是他便在山下的位置和叶如歌一起放吸引人视线的孔明灯制造浪漫的气氛,然后用羽鹤把情书载到苏寒蕊那里。
星岁雪手捧着羽鹤,把信塞好,轻声对着羽鹤:“羽鹤,去吧,把信送到山上那位美人儿手中。”
想了想,为防止出现什么差池,她又补充了一通,“是最美那个!记得,一定要把她带来!嗯,她若迟疑,你可以撒娇卖萌,我嫂子人美心善,最见不得别人难过,你定然能得逞!记得务必要把他带来,我在菡萏亭恭候!”
羽鹤得了令散发出点点荧光,缓缓往上飞去。
星岁雪回身对叶如歌道:“如何,接下来的事情就辛苦师姐了。”
星岁雪一年难得叫叶如歌一声师姐,非得是要她有求于人才肯叫。如今她为了她家阿弟这样,叶如歌只是白她一眼,头一次没呛她。
星岁雪嘻嘻笑了两声,“如歌你要是觉得亏,不如你来代替我做,我来放孔明灯。”
叶如歌一刻也忍不了他她,骂一句,“快滚!”
星岁雪笑着逃开,颠颠地往山下的菡萏亭去。
夏夜,繁星满天,千亩荷塘在晚风中摇曳生姿,空气中飘着一股清新怡人的荷香,萤火虫像游走在黑夜的星子,整片荷塘如梦似幻。
星岁雪摸摸自己的脸颊,又照出水浸照了照,确定师兄这张脸帅得惨绝人寰,心里美滋滋的,就等着羽鹤把她的好嫂嫂带来。
羽鹤飞到半山腰原本是往苏寒蕊那边飞的,岂料这边山的松林石板道上有一白衣飘飘之人缓步往山上走。
这人正是云牧白。
羽鹤扑腾了两下翅膀,迟疑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向云牧白飞了过去。
云牧白看着停在他面前的羽鹤,蹙眉半晌,侧身避开欲往前继续走,岂料羽鹤飞上前又拦住了他的去路。,云牧白再上前一级石阶梯,云牧白又避开,这样反复多次,云牧白没办法之下,只得抬手拖住羽鹤从它的身子里抽出了情书。
只见其上写着一首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何以解忧愁,唯有见君颜。君若不肯见,愁肠难消解。”
云牧白之前就收到货星岁雪的情书,加之曾守着她罚抄过许多书,对他的笔迹自是了若指掌,他看着信末尾的落款处写的,“千亩荷塘处,菡萏亭和你有个约定”一行字,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这抄袭也就抄吧,还在后面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想不知道是谁的风格都不行。
他五指一收,生生将信揉成一团,起身欲走,这羽鹤却开始向他撒起了娇来。他本不欲理会,奈何着羽鹤撒娇的功夫实在了得。
羽鹤传音是对信赖的人用的,连着施术者的心神,若不幸被人一巴掌扇灭,对施术者心神有一定影响。
云牧白任羽鹤对他使出十八般武艺,虽然不要欺负,但终是没有这么做。
最后人都走到山顶了,脚步一顿,松开五指,手心中出现一团被揉得皱巴巴的信纸,手中微光一闪,信纸被恢复成原来那平整的模样云牧白盯着信看了半晌,转身,跟着羽鹤来到了山下的菡萏亭。
星碎雪等得瞌睡,察觉到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才勐地转身。
这一抬眼就看见云牧白。
“师侄啊,你来做。。。。。。”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顶的是师兄的脸皮,倒不是害怕云牧白,就担心这个时候她嫂子来会穿帮,得赶快把他发走,于是就没脸没皮的改口,“是云兄啊!听闻云兄修炼刻苦,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云兄该是在坐,没想到云兄有这闲功夫也来这菡萏亭纳凉啊!”
云牧白没话,琥珀色的眸子中散着冷意,他见星碎雪顶着叶卓然的脸,联想到她以往那些捉弄人的把戏,又想到自己方才心里那些隐晦的心思,懊恼自己竟鬼迷心窍来赴约,把信纸甩在她脸上,一字一顿道:“身为琼华仙山弟子,修炼不精,不思进取,净用些歪门邪道,简直不知羞耻!”
云牧白甩了信纸,拂袖离去。
星岁雪被他这一下给砸懵了。就是之前她向他表白时,他也只是晾了她一夜,让她病了几日,并没有像如今这般疾言厉色的呵斥。
又想起现在自己顶的是师兄的面皮,心里着急这误会会影响叶卓然的名声,竟怀疑云牧白没看出自己是星碎雪来,于是捡了信纸连连追了出去。
“云牧白,我是星岁雪啊,不是叶卓然!”
云牧白嘴唇抿的紧紧的,下颚线也绷着,心里冷笑。
知道错了?但是晚了。
叶卓然下午跟云轩邈学琴,晚上回去才看到星碎雪留下的信,又听云牧白气愤回山的事情,想到云牧白奉法的严苛,以为星碎雪替他表白不成被云牧白抓包。
他自不担心星碎雪会吃亏,却担心星碎雪失了轻重,唐突了苏寒蕊,惹得两派间有嫌隙,连忙算先去安抚苏寒蕊,请她一定放心。
云牧白肯定不会把这事往外传,但他太清楚自己这宝贝师妹的脾气,一次不成定然还会有二次,三次,这样肯定会对苏寒蕊造成困扰。
叶卓然去之后好好给苏寒蕊了一遍,又替星岁雪道了歉,原以为她定然会生气,怎料他还未表明自己的一片冰心,清楚绝对不会做这强人所难之事时,苏寒蕊反而先对他来了一段表白。
并不是一般女儿家都像星岁雪这般没脸没皮的,苏寒蕊能被眼光百般挑剔的星碎雪看中给自己做嫂子,自然是世家中的典范,如今肯放下身段来这么一场赤诚又的表白,足见其对叶卓然的真心。
叶卓然被表白的整个过程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了什么,也不记得最后苏寒蕊了什么,飘飘忽忽如同踩在一团棉花云上,顶着一张大红脸回到了自己的宿处。
叶卓然回来红着脸在床上躺了半晌,连叶如歌叫他半晌都没有听见。
叶如歌是听了自家阿弟去找苏寒蕊的。
她阿弟得罪性子她最是清楚,去找人除了道歉还能是什么?
可笑的是星碎雪要是做成了还好,偏偏星碎雪出师未捷身先死,他自己倒是凑上前去全给招了。
她有心安慰阿弟,但一细想,不他阿弟这倔脾气,就冲这事情他也横插了一脚,凑上去劝就不会有结果。
她叹一口气,又离开了。
叶卓然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热度退下来许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这样子真是怂到家了,他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气自己都没跟人好好几句话。
星碎雪回去后,才到院门口就看到叶如歌抱着佩剑立在月洞门口。
她连忙上前听,“师兄,他怎么样?”
“你干的好事!”叶如歌白她一眼。
星碎雪没工夫跟叶如歌斗嘴,连连跑进去。
里头叶卓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起来,然后听到星岁雪嚷嚷着,“师兄,好师兄,师兄,师兄,我错了!”
叶卓然担心被自己师妹看出什么来,立刻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这在星岁雪看来,他师兄无疑是特别生气了。
她又软着声音喊了几声,见背对着她的人背嵴依旧硬邦邦的,心想,从到大,不管自己做出多出格的事情,师兄都从未如此对待过自己,而今居然已经不想理他了,顿时心里十分忐忑。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踢了鞋子直接跳上床蹲在叶卓然面前,“师兄,师兄,哎呀,师兄!”
叶卓然用被子捂着头,眼瞅着被子快被他扯开于是又翻身,星碎雪又跳下地,叶卓然再翻身,星碎雪又跳上去。
跳着跳着,星碎雪总算察觉出来他师兄不是真生气了,她嬉笑着学三四岁儿话的声音道:“师兄,好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最可爱的师妹岁岁啊!师兄。。。。。。岁岁来了,师兄。。。。。。”
叶卓然被她闹了半天,躲了半天,心里冷静了,脸上的红晕也终于退下去了,于是终于把脸露出来,板着脸:“岁岁以后可别再擅作主张了!”
芝兰玉树的枫林晚嫡子板着脸依旧温润如玉,看起来一点也不凶。
星碎雪一看,立刻蛇随棍上,挺直了胸脯:“是,师兄!师兄的都对,师兄的最好!”
完把脑袋凑过去,像一条等待摸头的狗。
叶卓然根本就不是气她,也根本就没办法真生她的气,一见他家岁岁这模样,更是心软的一塌煳涂,勾着手指假意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个魔王可要记好今天的话。”
星碎雪低头作委屈状,“嗯嗯!”
叶如歌在这时抱着佩剑走了进来,冷嘲热讽一句:“哼,脸皮赛过城墙,她会记住才怪!”
星碎雪冲叶如歌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用脑袋拱了拱叶卓然的手臂,抱着他师兄的胳膊撒娇,“师兄,你看,刚刚在菡萏亭被蚊子咬的,可痒可痒了!”
作者闲话: 文中的诗出自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