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惩罚
蓝舟墨定眼一看,是少阳明。他身后赫然出现一所华丽的机甲飞船。
但从外形上看,这机甲便是少有的设计独特霸气,船身上下都是上好材质,一看就知道定是富豪之物,耗资巨大。
少阳明上前看着蓝舟墨,此刻,天才刚刚初醒,东际朦胧,天色泛蓝。
少阳明在奔跑中清醒,在清醒中迷茫。他听到蓝舟墨要带乐灵玑离开,在此已候了许久。
蓝舟墨从他走近的气息里嗅到血腥的味道,他不禁抱紧了怀里的人。
少阳明看似很冷静淡漠,“她身体还很虚弱,上船吧。”
蓝舟墨拒绝道:“不用。”
少阳明道:“船上我安置了床铺,她睡一觉就到了,你这样赶回去会让她不舒服。”
他的是真,乐灵玑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蓝舟墨不得不横心跃上飞船。里面果真如寝室,床榻都安置尚好。蓝舟墨将人轻缓放下,盖好被子。
蓝舟墨掀开船口白纱帘,走出来时,少阳明赫然直立在船头,飞船行驶在上空,两旁朦胧白云飘过,风声呼啸。蓝舟墨停在船沿旁,望着白茫茫的一片,若是没有一定修为,光是站在此地都成问题。
少阳明没有转身看,他率先开口:“戏演的不错,险些我也上当了。”
蓝舟墨沉默片刻,道:“少主事追人的功夫也不错,吕家豪华机甲船都用上了,只是可惜了。”
蓝舟墨最后念得低沉,少阳明道:“为喜爱之人做喜欢之事,可惜就不是可惜。”
蓝舟墨道:“你我终究是沾染在污浊之中,能配得上她的人这世上也许很难找到。”
少阳明淡然中又带着强硬,道:“那是你的偏爱,你们要回去我不阻拦,我有话对她,你也不要来扰。”。
蓝舟墨回首看着他撩开纱帘走近船,手里握紧了拳头。
少阳明进了船内,乐灵玑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直到到了竹屋,机甲船飞落停在离地一丈高的半空,少阳明才将她轻声唤醒。
乐灵玑蓦然醒来,发现少阳明就坐在身边,委实吓了一跳。
他唐突问道:“我吓着你了。”
乐灵玑微微颔首,“有点意外。”
少阳明在此坐了多久,思绪伴随着煎熬就踌躇了多久,郁闷在胸的事,想要霍然脱出,却又难以启齿的犹豫。
乐灵玑坐起身道:“你怎么了?”
少阳明仿佛豁出生命,鼓足勇气道:“你还记得在地煞谷,你当时——”当他看到她潋滟的含情眼静默的注视着自己时,少阳明瞬间又像泻气的烟火,“你当时受我那一剑、那一掌,我也是情非得已。”
乐灵玑轻声道:“那确实很疼,”
少阳明猝然抬首看着乐灵玑,她又道:“但也是我自己不争气,你不是救了我吗?事情也就过去了,你不必在意。”
乐灵玑着起身,想走出船,身体不争气,被少阳明扶了一把,替她掀起船门口的白纱帘,他突然问道:“你希望我离开吕府还是诸葛长老?”
乐灵玑当然记得她过的话,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看到立在船头的蓝舟墨,正朝她走来,他唤她。
“灵玑。”
少阳明看到他两人对视的刹那,心里就悔恨自己问出那愚蠢的言语,蓝舟墨向她伸出了手掌,她不顾他的搀扶主动搭手上去。
就这一瞬,少阳明手上空荡荡的,心犹如被利刃骤然划了一刀,疼得不明所以,他笔挺的身躯微微妥协。
他抵不住心灰意冷,压制不住嫉火燃烧,他遽然想疯狂地夺她而去,去一个只有他和她的地方,哪怕简简单单,都甚好。
乐灵玑蓦然回首,像隔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对少阳明道:“我还记得安居客栈的那个少阳明,我们都生了一条烂命。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泾渭分明。”
她幽幽道:“若是能出就出来吧。”
少阳明看到蓝舟墨扶她就要离开,船下逍遥卫安早已出来迎接。
“若是我出了,你收留我?”
蓝舟墨看着乐灵玑,她回首望着少阳明,她笑了,但是笑意仅仅浅滑过去。
“若你出了,我们便在此迎接你。”
少阳明决绝却又像孩似的认真道:“我不要他们,我只问你。”
乐灵玑也认真回道:“若你真能出得来,我便在此备酒接你。”
少阳明不管不顾旁人眼神,看着她,笑得尽兴,也笑得尽是勉强。
他心道:那又能怎样呢?你还能是我少阳明的女人?
少阳明道:“逗你玩玩而已,何谓正邪,就是世人给的一个言论罢了,我更期待战场再见。”
他的笑刹那间变得邪性。
吕府。
西厢房四夫人的屋里已经收拾一新,吕复好撤了侍卫丫鬟,一边交代事后要事,一边丫鬟来报掌门醒了。
吕复好急匆匆赶到吕卓霖屋子,阿仲已经伺候洗漱了。吕复好步奔跑,屋外就喊道:“爹,你怎么不多睡会。”
被阿仲挂在窗户上的鹦鹉也学着话:“爹,爹。”
吕复好一听,跨进屋子就侧身瞪着鹦鹉,训斥着:“闭嘴!”
鹦鹉被吕复好的波动震翅,不忘念道:“闭嘴。”
醉酒的人有通常两种情况,一种是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二种是第二天起来依然什么都记得清楚。
吕卓霖明显属于第一种,他喝着阿仲递来的醒酒汤,挥手示意阿仲下去,阿仲点头退下。吕卓霖方对女儿道:“这么早来给为父请安,定是又出了什么妖娥子吧?”
吕复好嘴角一牵,嘴上道:“爹,现在已经不早了。”着手上已经在吕卓霖肩上揉捏、敲。“爹,四夫人昨夜梦回她娘家人挂念,你知道她最孝顺,连夜就赶回去了,为了不扰您休息,就让我转告你一声。”
吕卓霖恍惚记得昨夜醉酒,去了西厢房,可是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时常半夜酒后归府,去哪个夫人屋中过夜也就是当时兴致,他随口问道:“她病怎么样了?途中多派侍卫护送,以免节外生枝。”
吕复好指尖按摩着吕卓霖的肩膀,道:“上次不是请了一位神医吗?病都治好了。九哥回九曲山庄,就顺道护送了,您就放心吧。”
吕卓霖点点头,忽然神色肃然,压低了声线:“最近东面有何特别举动?”
吕复好停下手中活儿,坐到吕卓霖一旁道:“爹,到这我要问您,您真的要答应他提出的联姻吗?告诉您,我不同意,我吕复好未来夫婿必须是——”
吕卓霖道:“安|邦定国之才,惩恶扬善的大英雄是不是?”
吕复好惊讶道:“爹您怎么知道,我都差点忘了。”
吕卓霖道:“你是爹的女儿,平日对你严苛也是将来若大的吕府都要交到你的手上,你就必须要比别人强。”
提及此事吕复好就心情沉重,多年以来,她爹都想要一个可以继承吕家家业的儿子,可是事不随人愿,多位夫人都没能给吕家增添子嗣,随着年龄大了,吕卓霖也渐渐不再奢望了,把最后希望都寄托在吕复好的身上。
吕复好道:“那爹算如何?”
吕卓霖道:“你私下的事只要不影响大局,爹也不会从中阻拦,但是这次联姻之事,势在必行。”
吕复好瞬间炸裂霍然起身:“爹!您先前不是.........”
吕卓霖指尖蘸了一点余下的醒酒汤,在桌上写了一个字,吕复好看到是“除”字,刚要什么,却被吕卓霖断道:“好啦!事情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会宴请各大门派,名门望族,你再去找少阳明好好拉进感情,有什么两人好好商量。”
吕复好明白这是要暗中布局,“那时间定了吗?”
吕卓霖道:“诸葛长老提议先且过了重午节,而后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少阳明也会找你商量其他需要你们自己去办的事。”
吕复好心事重重的点点头,从她爹房里出来,直接去了少阳明的住处。
少阳明使用吕府的飞甲机船,是吕复好点了头的,他即将成为吕府大姐未来夫婿,府中势力的人都从冷眼相待转而对他毕恭毕敬。可是他放走了乐灵玑一事,诸葛长老很快便在眼线里得到消息。
少阳明知道瞒不过他父亲,干脆利落的自己罚了自己,诸葛长老要传见也不行了,因为他已经下不了床了。
吕复好还是第一次来少阳明的的住处,门外就石一人候着,他见是吕复好,不敢怠慢,“大姐。”
吕复好道:“你们少主事在屋子里?”
石点头要通报,吕复好直接推门而入。屋子里除了必备物品,空荡简单倒像他的风格。
“少阳明?”吕复好分明看到床上躺着人,却不回声,她走近道:“少阳明,你干嘛了?生病啦?噢——我知道,你是忘我痴念,别人是相思成疾,你可别相思成灾。”着吕复好调侃嗤笑出声。
他言语毫无情绪,“有区别吗?”
少阳明面色寒冷,这才掀被坐起身,吕复好倏地发现他赤|裸的上身缠着层层纱布,里面隐约透着殷红。
吕复好诧异道:“怎么?受伤了?看来还比较严重。”
少阳明披上外衣,道:“大姐有何吩咐?”
吕复好道:”人我是帮你救了,也安全送走了,联姻之事了你准备的如何?”吕复好坐在桌旁,兀自倒茶喝着。
少阳明合着衣领,也没算下床,就靠在床头,道:“时间不是六月初吗?”
吕复好道:“我是问你想到什么良策没有?黑子我们合作两年,希望这次也能合作无间,要不就在定婚那天宣布你我姻缘不合,当天我就休了你。”
少阳明嗤笑一声,道:“大姐在上,你能对我别这么狠吗?终身大事岂能儿戏。不过,我觉得你的还不错。”
吕复好呵呵笑道:“看来你就是被虐之体,以后没人要你,可修怪本大姐心狠。”
少阳明仰着头眯起眼,胸口一剑和一掌内伤让他感觉比乐灵玑的还要痛上千百倍,疼得他筋骨都要碎裂,偏偏越是疼得厉害,越是不要命似的想着她来折磨自己。
“已经没人要了,还怕什么。”
南峻山。
江进未最终是留下了,继续他的闭关,乐灵玑的泥象恢复了金色光芒,尽管还不是很强,但是江进未相信一定会慢慢好起来,而后才真正安心闭关。
“灵儿,磨难会让你痛苦,同时也会教你成长,你逆风前行,不要悲伤,也不要害怕。”
乐灵玑在睡梦中,鹊山屋影,那一抹白衫就直立在屋檐下,师尊亲和地嘱咐她,完随着檐下一阵风飘然消失。
“师尊........”
乐灵玑躺在床上霍然坐起,额上汗水涔涔,心口狂跳不止,里衣后背前|胸也赫然透着湿汗。她气息微重,脑海里还重复浮现师尊出现的画面。
竹屋只有三个卧室,一间留给了老道长萧炫,一间逍遥卫安凑合着在用,不管是地铺还是床榻,他蓝舟墨都不想和人挤着。
所以已经没有卧室留给蓝舟墨,唯一是他想蹭的当然是乐灵玑这个屋子,原本这屋也属于他的。加之他对乐灵玑的担忧,索性在她屋里做了一个简单隔帘,他铺着地铺隔帘守护。
透过朦胧的隔断帘,微弱的油灯下隐隐约约看到地铺上是空的,蓝舟墨又不在,乐灵玑知道他定是又在外面院子。她披了一件外衣,开房门便看到蓝舟墨撑在月光下。
自地煞谷到现在,经历一系列的事,再望着床榻上的乐灵玑,蓝舟墨夜不能寐,他心里堵得慌。
为了不扰大家,他每夜在地面上撑个把时辰,这个位置离大家远,离驳就很近。他面前地上放了一本册子,嘴里衔着一只笔,此刻他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白色里衣,在起伏间清楚的可以看到他肩背线条优美,尤其是后腰骤然收窄的线条。
乐灵玑看他大汗淋漓,专心致志,轻声走了过去。
蓝舟墨眼前见到一双巧的白鞋头露在衣裙下,他佯装没瞧见,在喘息中默不作声,嘴里的笔在伏下时画着兔子。
乐灵玑看着他在册子上画着兔子乖萌逼真,没想到他还练就这本领,见他起伏间没有停的意思,细细量他,又望着天空,轻声道:“好像不论看册子还是画兔子天都太暗了,舟墨你是怎么做到的?”
蓝舟墨鬓边滑了汗,没有停,齿间咬着的笔更用了力。
乐灵玑却蹲下身,指尖轻轻抽走他面前的册子,蓝舟墨以为她拿着册子回屋,没想到她转身就坐上他起伏的后腰,蓝舟墨先是腰上一沉,眼看就要跌伏在地,他极力撑着,忽地使力把她撑起。
乐灵玑坐在他收窄的后腰上,在她可以感觉到的地方不断收缩,她指尖捧着册子,喃喃道:“舟墨,我看不清,能借你掌中焰一用吗?”
蓝舟墨在起伏间骤然松了笔,灵玑这不是在难为他吗,蓝舟墨出来就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不承想她不仅坐上了,而且还要求他单手支撑,令他更加为难了。
她只是单纯的想激他一激,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居然听话的抬出左手掌中焰,单手撑在地面上,起伏更加艰辛,实在不行又左右交替换着来。
乐灵玑哪有心情翻看册子和他画的野兔子,她知道蓝舟墨的体力、意志力都超乎常人的强,但是到底强到什么程度她不能确定。
册页哗啦啦地翻着,翻得她更是魂不守舍。
蓝舟墨陡然熄了掌中焰,回头看向乐灵玑,道:“更深湿重,你快进屋去。”
乐灵玑仰望天空,她害怕一个人呆在幽黑的屋子,“你终于愿意理我了,你也一起进屋?”
蓝舟墨道:“我暂时不能进。”
乐灵玑诧异:“为什么?”
蓝舟墨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欲望告诉她,索性起身把她抱起,朝屋里走去,“你先去睡,我一身汗臭味,洗了再来。”
乐灵玑顿时舌尖漫出迟钝,指尖无力,册子哗然垂落坠地。
她知道在地煞谷的事,蓝舟墨一直都在生自己的气,他迟迟不进屋就是赌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开口问清楚,她更不知道蓝舟墨进屋前在年轻欲望的身体上浇了多少次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