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方才得那一幕,让裴季似有邪火燃起,但面上甚是平静。
抬朝华音胸怀伸过去,与那猫儿:“这地儿可是有主的。”
华音怕裴季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在他抬之际就把那只叫金银的猫儿给他双奉上。
刚舒舒服服的准备睡懒觉的懒猫被双送出去之际,还没反应过来,圆溜溜的大眼里全是茫然。
几息过后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人,顿时挥动着四爪,很是在抗拒。
华音担忧它不心抓到阴晴不定的裴季,命休矣,便忙把它给带回了怀中。可视线却是不经意的落在他的背上。
裴季的背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显然是被爪子抓伤的。
华音低头望向那收藏在肉掌缝中的锋利爪子,虽是诧异,却还是不禁的在心底夸道:抓得好!
华音眼尾微弯,抬眸望向对面的人,柔声道:“这家伙似乎有些怕大人。”
裴季低头扫了眼金银,语带淡淡的讥诮:“果然是畜生,惯会忘恩负义的。”
华音浅笑劝道:“大人莫要与一个畜生多计较。”
顿了几息,又问:“不知大人来兰茵院所为何事?”
自那日裴季在兰茵院歇了一宿后,他倒是没有来寻过自己了,那今日忽然来寻她是为了什么?
这时,华音怀中的猫又娇滴滴的“嘤”了一声,华音瞬间会意——他是来看猫的?
她望向裴季的那一瞬得到了答案。
他的视线几乎都停在猫身上。
华音索性把金银放在了石桌上。
金银到了桌面上,缩成了一团毛球,毛茸茸的,可爱得紧。
这东西倒是挺别致的,华音也心生出了几分真心的喜爱。慈爱的望着金银,下一瞬却见裴季不知从何处拿了根鱼丝来逗金银。
他就随身携带者这玩意?
裴季逗了几下,把一包鱼丝递给了华音:“是这畜生的零嘴。”
华音接过,看了眼晶莹透亮,一看就贵的鱼丝,沉默了。
猫都有零嘴了,她这“宠妾”却没有
华音忽然心酸,作为旁人眼中受宠的姨娘,她却是连只猫都比不过。
这算哪门子的宠妾呀?
华音早有了想要从裴季这处多捞些的心思,但迟迟未行动,今日见他心情似乎极好,便起了心思。
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后,就捏着一包鱼丝,抬起杏眸巴巴地望向裴季。
“金银都有零嘴,妾身的呢?”
裴季抬起目光望了眼她,忽然觉得她这巴巴渴求的模样有些熟悉。
似乎想起了什么,低眸望了眼桌面上那睁着圆眸巴巴看着他中鱼丝的馋猫儿。
啧,还真像,两只馋猫。
他心情略好,揶揄道:“府里短你吃喝了?”
华音声道:“未曾,但想吃些零嘴,还得花银子托人到外边买回来。”
裴季白养那么多的姨娘,但却不是精细的养着,而是完全的放养,以至于后宅姨娘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裴季眉梢微抬:“想让我派人给你买回来?”
华音忙摇头:“大人公务繁忙,妾身怎敢劳烦大人,只是妾身入府时无钱财傍身,再者入府不久,月例少了些,荷包拮据,只能蹭一蹭其他姨娘送来的。”
着望向了桌面上的瓜果点心,心酸道:“这些都是几位姨娘送来的。”
着,她看了眼碧玉。
碧玉会意,应道:“确实都是其她姨娘送来的。”
裴季会意,原来是为了银子。
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裴季把鱼丝扔在了桌面上,不疾不徐道:“我已吩咐童之,你的月例,往后翻个几番。”
翻个几番也不过十来两银子,几个月下去都不够百两银子的。她急着离开,像这种细水长流,何时才能积水成渊?
华音只思索了一瞬,便垂着脑袋丧气的嘀咕:“在牢房的时候,大人给妾身看那支金簪的时候,心中以为是大人送妾身的而心生雀跃,可谁能想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话点到即止,华音没有继续往下。
那日那支簪子是有些份量的,若是融成金子也是值钱的。
裴季略一眯眸。
他的这九姨娘忽然提起簪子,心底到底有怨,便道:“不过是支簪子罢了。”
言罢也没了后续,华音也不知他听没听明白,但这时也不适合再多提,免得让他不耐。
裴季也是一时兴起才来兰茵院逗弄这猫儿的。
但没想到却是因猫儿踩奶的动作而生出了丝丝邪火。
心头淫/乱的心思渐浓。长眸微抬,带着几分暗色的目光落在华音的身上,低声道:“想要金簪,给你便是。”
面前垂头失望的女子闻言,蓦然展颜笑了,眸中似有光彩流转。
不过是支金簪便让她如此高兴?
裴季捻着扳指,忽然明白了那些个男子花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心思。
美人笑起来,确实赏心悦目。
“库房应当有哪些个玩意,随我去寒院,你自己挑。”
华音心底疑惑他怎就这般大方,但他给,她岂有拒绝之理?
道了声先去净,然后才随他去寒院。
出了兰茵院院门,裴季顿下步子,转首冷淡的暼了眼华音身后的婢女:“你们不必跟着。”
婢女心中顿时一悟,这哪是想让姨娘去挑簪子,分明是必有用心。
华音也回过味来了,感情畜生好色,大畜生也起了色心。
旁人都道裴季不近女色,可现如今哪有半点不近女色的模样?
最让华音纳闷的是,自己难道是裴季头一个女人?
不然她怎感觉裴季有这种初次情结,也只与她交欢?
不然他为何开了荤后,却没有找那些个貌美如花,风情各异的姨娘?
一路注意着前边的裴季,一路胡思乱想着,许久后才入了寒院。
在院中的童之看到九姨娘,征愣了一瞬。
他在寒院看到九姨娘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
裴季吩咐:“库房若是有女子头面,便仔细挑送一些过来。”
罢,领着华音入了书房的院。
童之望了眼二人离去的背影,对那句“便仔细挑送一些过来”的含义理解得透彻。
叔的意思——晚点再送来。
童之心领神会的带着侍从转身往库房而去。
*
书房的长榻上,华音唇瓣红艳,眼尾泛着尚未褪去的春韵红痕。衣襟半敞,衣裳也皱皱巴巴的,而胸前的衣衫却是被得最为过分。
华音拢起了衣襟,暗恼的望向外边正襟危坐的男人。
他现在倒是正经得很,也不是方才在她耳边低低沉沉的询问到底是猫儿的爪耳踩得舒适,还是他这掌揉捏得舒服的人是谁。
华音对裴季的厚脸皮子再次感到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厚颜的程度都能叫她脸红耳赤。
衣服拢好,华音才慢腾腾的从里间缓步走了出来。
裴季抬眸望了眼她,才朝房门外开了口:“进来。”
童之领着的侍从端了四盒锦盒从外推门进来。他把锦盒叠放在桌面,再一一拿起打开给华音掌眼。
锦盒中有金子做的,也有玉饰头面,样式都很是精美绝伦。
华音目光毒辣,只是过了一遍便知晓这一套头面也就约摸重十六两。
可这买的是精美的样式,而不是重量,华音便是不懂,也看得出来这头面做工精致,精雕细琢,一套下来价格不菲,与熔成金子后,价值天差地别。
或许,可以拿到黑市去
华音脑中已隐约有了想法。
这些个头面是多年前,裴府中姬妾不过二三人之时,有人想从妾室这边讨好裴季,所以送了好些价值不菲的头面。
可一直放在库房积灰,但其款式便是放到现在也还是不过的。
簪子不过是裴季唤她过来的借口罢了,他望了一眼那几份头面,开了口:“不用挑了,全送到九姨娘的院子去罢。”
华音本想只要一支金簪,却不想挣了这么几套价值不菲的头面。
华音便着这裴季大方,开口提了:“大人,妾身进府已有半年了,想出去逛逛。”
裴季静默的看了她片刻,眼神深沉,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华音被他的目光瞧得心里发怵,琢磨了一下,他或是觉得她得寸进尺了。
她犹豫开口:“妾身只是”
“若想出去,与童之便是。”
华音闻言,连欠了欠身子,笑吟吟的道:“多谢大人。”
裴季政务繁忙,也无空与她厮混,便也就让她先行回去了。
童之也吩咐侍从把四套头面给九姨娘送去。
待人离去后,裴季拿起折子来看,面色淡淡的道:“九姨娘若出去,让人看着。”
童之:“叔还是不信九姨娘?”
裴季:“对你,我也只信七分,所以我谁都不信,况且”他沉默了一瞬,眸色冷淡了下来:“况且欲用我身边亲近之人来威胁我的并不是没有。”
童之明白叔的意思,他们叔侄并没有对外相认,这原因便是其一。
“叔可是在意九姨娘了?”童之问。
裴季闻言,抬起视线望向童之,神色肃严沉静:“只要入我裴府的人,无异心者皆得我裴府庇护。”
童之愣了愣,遂觉得自己狭隘了,心底多了几分惭愧,低下头道:“是侄儿揣测过度了。
裴季收回目光,继而查阅折子:“退下吧。”
*
华音自寒院回来,才听碧玉那李五姑娘过来寻了自己,只是她不在,便也就回去了。
华音还听碧玉那李五姑娘这回过来不是做客的,而是以裴季姨娘身份居于裴府的。
华音闻言,诧异道:“这李府的闺女是多得养不起了,还是有什么心思?”
碧玉也把事情打听得七七八八了,便把李家嫡子祸害了花娘与贱民,还有被抓的事情给了。
“如今人还在北镇抚司,李家还不得讨好大人,好早些放了李国舅。”
华音听着李家嫡子祸害了无辜花娘与平民百姓,眉头紧皱,心底膈应。不欲再听这李国舅的闲话,就先回了房,把那几套头面给整理了。
几套头面进了妆奁,华音顿时觉得自己的妆奁一下子富裕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乐云也过来了,道是把她转交的补品给卖到了医馆去。
听乐云那医馆不贪图便宜,开的价也很是公道。
华音越看金银便越是喜欢,这家伙可真是只招财的猫儿。不过就养了两日,就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财运。
若是逃跑的时候能把这东西带走,她定要把它带走,有个伴也不错。
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晚间去了寒院,裴季在床笫之间尝试了数种能钳制着她的同时又极为复杂的姿/势,华音也配合着他,毕竟也能从中得趣。
翌日一早,华音便出了府。
马车是童之安排的,华音此行便是想探一探路。
虽她原打算是几个月之后逃离,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得时刻准备着。
华音出府后,是见识见识金都城的繁华,让车夫驾着马车四处走走,偶下马车四处瞧瞧,暗下留了心思探路。
可渐渐地,华音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隐约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的四下望去,目光触及繁华街道,皆是人头攒动,也不知谁是哪个躲藏在暗处的人。
作者有话要:明天就是年二九了,提前拜年大家新年快乐,留言送新年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