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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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风裹挟着漫天的落叶席卷而来,陈常乐飞身转了一圈堪堪躲开,足尖刚刚点地,那根红菱便立马跟了过来,逼得他翻着跟斗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

    丹砂转身抬手,一排排细细的金针便自那金色护腕里齐刷刷的飞了出来。陈常乐心知这些金针都被淬过毒,自是不敢大意,一边脚下不停得往后退,一边转动手中的竹笛,将那排金针悉数挡开,那些金针便叮叮叮的嵌入了旁边那些楠竹上。

    丹砂手臂一抖将那根红菱横扫出去,挡在前面的几十根碗口粗的楠竹便噼里啪啦被悉数拦腰截断,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不错呀!”陈常乐甫一站定便赞不绝口,“你这招招都是死手啊,当真吃定我了?”

    丹砂抿嘴而笑并未答话,而是收回红菱,足尖一点,踩着地上那几十根东倒西歪的楠竹便跳了过来,呵呵笑着道:“你倒是出手啊,我还有更厉害的在后头呢,这样躲来躲去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见我貌美,便当真心软下不去手了?可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会觉得女人很没面子的人啊!呵呵呵!男人呐!”

    陈常乐将那只竹笛握在手里转了一圈,顺势背到背后,笑道:“实话,其实我早就想结果了你,不过,在死你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你若乖乖实话,我便给你个痛快的,你看怎么样?”

    “死我?”丹砂有些意外,摇了摇头,“啧啧,看来你家老头没告诉你呢!我可没那么容易就被死的!”

    陈常乐笑道:“唉,老头子还是心慈手软了些,那日若换了是我,哪里还有今天这些事!”

    丹砂有些不高兴,瞥着嘴道:“哟,还真是一副铁石心肠啊!”

    陈常乐却道:“你不是想找我寻仇嘛,等我问完了,自然同你痛痛快快一场。”

    丹砂双手负胸,眤着眼道:“有话快!”

    “你为何知道那对金铃在鬼洞崖上?”陈常乐定定的问道。

    丹砂笑道:“就这个呀?我当什么呢!鬼洞崖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从哪里知道的!”

    果然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的,陈常乐随即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再问你,东西你给谁了?”

    丹砂不耐烦道:“自是拿去卖了!”

    那便是拿人钱财□□,有幕后主使了!陈常乐满意的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跟冬青什么关系?”

    “什么?”丹砂以为自己没听清,待陈常乐又问了一遍,这才笑眯眯的道:“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陈常乐老老实实答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丹砂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心我的私事,我跟他啊,我们的关系,他肯定不乐意我拿出来到处的。”

    陈常乐舒了一口气,点头道:“嗯,明白了!”

    丹砂便道:“问完了吗?问完了,咱们该认认真真一架了吧!上一次是我疏忽大意了,今天你可要心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着,丹砂足尖一点退出去两丈,稳稳落在一根高高架着的楠竹之上,由上而下俯视着底下的人,又道:“对了,我都差点忘了,浮生真是你生的?”

    陈常乐抬头望去,答道:“你管这做什么?”

    丹砂哼了一声:“气!”抬手便将红菱扔了过来。

    一时间整座竹林风起云涌,飞沙走石,无数碗口粗的楠竹噼里啪啦倒下来,漫天的竹叶,不管是青的还是黄的,都被那匹红菱裹挟着朝陈常乐就飞了过来。

    陈常乐哼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竹笛便迎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丹砂就渐渐落于下风,那怕红菱被撕出几条口子,她都全然不顾,仍旧极力周旋。

    两人正得酣畅淋漓,丹砂却突然一把收回红菱,笑道:“今天不了,下次再来找你!”罢转身便朝着竹林深处飞去,临了扭过头来道:“赶紧回去给你家老头收尸吧!”

    陈常乐心道不好,顾不得手背被竹叶划破了一条细细浅浅的口子,赶紧朝着棺材铺奔了回去。

    .

    几个人穿过南城热闹的大街,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巷停了下来。孟浪心事重重的望了一眼旁边的薛瑯,浮生却已经推开院门冲了进去。

    这处院子破败不堪,杂草都快没过膝盖了,浮生心里着急,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摔了下去,却有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捞住。

    “当心!”薛瑯眉眼带笑看着怀里的人儿。

    提着剑躲在门后的冬青默默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不等浮生有所反应,孟浪已经跳过来一把拉过浮生,怒道:“把你手拿开!”

    薛瑯嘿嘿一笑把浮生松开,冬青便已收了剑从屋内迈步出来。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浮生被孟浪拉住的那只手登时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热汗,一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模样。

    孟浪心领神会,面前这男子她之前见过,不过当时看得并不仔细,今日面对面,才发现他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身形虽然不算伟岸,倒也挺拔卓越。但那副坚定俊逸之下的清冷漠然实在没办法让她心生好感。

    想起那个穿着红色薄纱将朝花夕拾搅的天翻地覆的女子,孟浪对他的评价又往底下垮了一大截,便冷冷的问道:“就是他吗?”

    听出孟浪对冬青的不满,浮生赶紧拽了拽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孟浪却大声道:“你拉我做什么?!”

    浮生怯怯的在孟浪耳边道:“你不要这么凶啦,我想,跟他话。”

    一边的薛瑯将扇子收起来,对冬青道:“我去瞧瞧那位贵人。对了,花魁,你去外头守着,没叫你你可千万不要进来!”罢便又看了一眼浮生,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迈步进到屋里去了。

    孟浪瞪了薛瑯一眼,又瞟了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浮生,不乐意的撇着嘴坐到了院门外的石墩子上。

    院里只剩下两个人。

    冬青望着眼前的浮生,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昨日见她在赵府门口等了他大半日,他便在屋顶守了她大半日,眼睁睁看着她在日头下被晒的满脸通红,明明心疼的紧,却要努力无动于衷。

    可他以为只要自己躲着她,她便寻不到,寻不到,自会慢慢忘了。更何况,现在还有赵府的瑯少爷,他自会好好照顾她。

    对她而言,成婚,生子,与君郎儿孙满堂白头到老,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跟着自己算什么?

    “嗯,你还好吗?”终是浮生先开了口,“听你跟人架了,我,我很担心。”

    看着一脸憔悴的浮生,知道她这几天过得都很不好,明明自己身处险境却还不顾一切的跑来,冬青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忍不住想要将她揽进怀里,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

    可终究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只是低着头淡淡的答道:“我没事。”

    浮生鼻子一酸,道:“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跟人架了,我不想你受伤。”

    冬青却道:“嗯,知道了。”

    浮生努力笑着,指了指院门:“那个,我去外面等,有事就叫我。”罢转身便朝着外面走。

    “浮生,”冬青突然叫道,“以后,不要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