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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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浓,一辆车子低调又快速的行驶在路上,车后座上坐着脸沉如水的钟离情。

    前面开车的是一个男性亚人,副驾驶座上的是糖糖。

    糖糖声的问:“情情,现在你要去哪里?”

    过了一会儿,钟离情才:“伏龙山钟家。”

    前面开车的亚人开着车,选了最近的路线直奔目的地。

    钟离情闭上眼睛,显得很是疲惫,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在钟家,这会儿的气氛也很是压抑,钟琅夫妇脸色不好,因为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访客是白家姐弟,白簌簌和白默。

    本来是要成为亲家的,现在弄成了仇家,钟琅夫妇不乐意看到白簌簌,钟意之更是在听到白簌簌到来的时候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夫人抿了一口女儿钟兰蔻端来的花茶,低垂下的眼眸满是恶毒,她是恨啊!

    白簌簌这个肤浅的贱人,竟和外头的女人一样被钟离情那张脸给迷惑了,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不光是钟家丢了脸,白家又好得到哪里去?

    钟离情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薄情寡义又无情,凭她一个白簌簌就能把钟离情的心给套牢?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白簌簌这个贱人现在就是自己了自己的脸了。

    从白簌簌对外宣布怀孕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原本已经认定她是自己的未婚妻的钟离情到现在也没个法,怕是钟离情不肯负责任了。

    钟离情这种男人,把女人当成玩物一般,这种上赶着倒贴的他就更不屑一顾了。

    这个贱人,到头来也不会落得个好。

    想通了的钟夫人掩不住幸灾乐祸,她娇媚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想着得趁机会对外放出消息来,就白家的白簌簌不知羞耻不是个正经女人,别人唏嘘之余,也会幸亏是钟意之没把这种“贱货”娶回家。

    白默一看她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容就知道她心里的算计,但是,他也是不得不陪着姐姐来钟家这一趟,即使被钟家人冷嘲热讽他也是要来的。

    钟琅是个男人,对外倒是有些气度,没有给他们俩人吃闭门羹。

    倒是钟夫人的眼神跟刺一样,戳在人身上很不舒服,那个钟家姐钟兰蔻一句话不。

    “钟离情那个孽子很快就回来了,有事你们当面清楚,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再做出这种让人耻笑的事情来,不止是钟家,还有你们白家以后要怎么在帝都抬得起头来?”

    白默低声应和,:“钟伯伯得是。”

    白簌簌还是穿一条白裙子,看着倒是消瘦了一些,清纯冷淡的面容很有些矜傲的味道,冰雪一样动人。

    钟夫人只要一想到,她就是用这张假正经的脸把儿子钟意之给迷得神魂颠倒就来气,装什么装,好像别人都不知道她爬上了钟离情那个浪荡子的床上一样。

    对于钟离情,钟夫人其实是真不乐意看到他,一个生母不明的私生子,那派头摆的比他们钟家名正言顺的少爷还要大。

    尤其是那张脸,跟千年妖孽一样,钟夫人她自己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怕见到那张让人想入非非的脸。

    但是,同时她又怕钟离情,哪怕钟离情脸上是笑着,那眼神落在人身上也是让人遍体生寒,本能一样,他是个危险的家伙。

    钟夫人知道钟离情是高级种亚人,就因为他是高级种亚人所以才会得到钟琅的重视,就算被人背地里闲话他也要接回钟离情。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佣人过来“离情少爷回来了”,钟琅顿时摆出一张兴师问罪的脸出来。

    除了许夫人,没有人注意到钟兰蔻偷偷离开了大厅。

    钟离情携着一阵夜风走进来,一身黑衣服,白色的头发很刺眼,那张俊美的脸冷峻逼人。

    不等钟琅发话,就看见白簌簌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钟离情。

    钟琅冷声:“孽子,你还知道回来?”

    钟离情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了怀里的白簌簌,他并不爱这个女人,可是他不会推开她。

    “呐,簌簌,我被人抛弃了呢!”

    他低声的,很委屈的模样,这孩子气的样子惹人心疼。

    白簌簌抱着他,轻声:“情情,我爱你,那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吧?好不好?”

    “好……”

    他很孤独,谁都可以,他想要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这能让他感觉不那么寒冷。

    白默站起来,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没有话。

    钟琅被无视,恼羞成怒的吼着:“钟离情,你有没有听到我话?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看你是在外头野惯了……”

    钟离情放开白簌簌,冷声断他的话,:“我不欠钟家的了,如果你看不惯我,从今天起我和钟家就脱离关系,不知道你是不是满意了?”

    “你……”

    钟琅一下子站起来,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话来,气得指着他吼起来:“不可能,你没资格出脱离钟家这句话,除非我松口,不然你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钟家。”

    这话得斩钉截铁,惹得钟夫人侧目,她想不到钟琅竟然会出这样的话来。

    钟离情看着他,摇摇头,:“钟琅,我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钟离情……”

    钟琅身体一晃,竟然差点倒下了,钟夫人眼疾手快的扶着他。

    这时候,她还有心思扮演慈母,她用一种嗔怪的语气:“你这孩子怎么话呢?也不怕把你父亲气倒啊?父子能有什么隔夜仇,虽然你是胡闹,你父亲对你也是稍微严厉了一点,但是他也是为你好的,来,给你父亲道个歉,听妈妈的话,这种赌气的话以后就不要了,多了伤父母的心……”

    她以为自己这一番话得得体大方,即给了台阶让钟离情下,又顺着钟琅的意挽留了钟离情,一定能给钟琅一个大方贤惠的好印象。

    还有,不管钟离情道不道歉都不要紧,反正以她的过往经验来看,钟离情这个脾气也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但是她的“好意”摆这儿了,也没人来挑她的刺儿就是了。

    没想到,不知道她哪句话踩了钟琅的痛脚,钟琅闻言身体抖得更离开了,他目眦欲裂的大吼起来:“钟离情,你给我滚……”

    看样子,却是真的生气了。

    钟离情脸上不显,语气却很冷的:“真高兴这次我们达成了共识,以后再也不见了更好,你安安心心当你的钟家家主,而我的死活不需要你操心了。”

    “滚,快点滚……”

    钟夫人尖叫起来,:“老爷,你别生气,快,快吐出这口气……”

    钟夫人也是慌了,手忙脚乱的给钟琅揉胸口顺气,她也是愁,钟琅才五十四岁啊,这一犯怒就跟要踹不过气来一样,这和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区别?

    每年的体检报告钟琅从来都是自己锁起来,她也不敢过问,她心里犯嘀咕,也感觉钟琅的身体好像是有问题了。

    偏偏钟离情就当没看见一样,准备转身就离开,就听到背后一声大吼:“钟离情,你给我站住。”

    是钟意之。

    之前钟兰蔻偷偷离开就是跑去找他了。

    钟离情回头,就看见钟意之走过来,竟然手持一把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他冷声嘲讽,:“你这样的废物真的敢开枪吗?”

    钟意之气得浑身发抖,他是真的喜欢白簌簌,而这个女人却被钟离情用那样的方式夺走了,留给他一生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钟离情,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你一定要抢走她?”

    面对那枪口,白簌簌有点害怕,她抢着:“我喜欢情情,我们是两情相悦,这和你没有关系,就算没有情情,我也是不会嫁给你的,我不会嫁给一个自己看不上的男人。”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钟意之绝望的大吼:“闭嘴……”

    他的手在抖,无法承受这样的真相,白簌簌的无情是他没想到的,如果不喜欢自己,那么她当初为什么又要同意订婚呢?

    旁边的白默觉得不妥,钟意之可是拿着随时会走火的枪,这样刺激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是,是钟离情的话,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钟离情冷冷一撇嘴,:“废物……”

    钟意之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们相隔不过才五米,如果开枪的话未必不中。

    但是,就像是钟离情的一样,他不敢……

    看着钟意之窝窝囊囊的样子,钟琅突然大吼:“开枪。”

    除了钟离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但是看他憎恶的眼神,这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钟兰蔻终于在父亲眼中又看到了这种眼神,对钟离情无比憎恨的眼神。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憎恨钟离情?

    她想,也许今天她就会知道这个答案……

    钟意之的手在抖,他颤抖的:“父亲,我不……”

    钟琅带着恶意,:“他抢走你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是一个男人,那么就狠狠的把子弹入他的身体里,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兄弟。”

    “可是,可是……”

    钟意之表情慌乱,他去看钟离情,后者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眼神深幽诡谲,如见不到底的可怕漩涡。

    他翕动着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废物。

    “啊……”

    钟意之跟疯了一样,为什么他们都在逼迫他,连钟离情也是,嘲笑他讽刺他这真是很可笑吗?

    他终于扣下了扳机,惊慌之下枪声连响了三次,最后他脑海里想的是,以后再也不用看到钟离情那张耀武扬威的脸了……

    枪响过后,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白簌簌尖叫起来,钟夫人面色苍白,第一反应就是儿子钟意之杀了钟离情。

    白默趁白簌簌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跑过去一把抱住钟离情,后者胸口多出了几个血窟窿,那三枪竟然是一枪不落空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白默要疯了,大吼:“你为什么不躲开?就算你让他死了你,钟家的人也不会对你有一丝的愧疚,你这样……不值得的。”

    钟离情的情况很糟糕,他惨白着脸捂着胸口流血的伤口,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的。

    如果不是白默冲过来抱着他,他已经倒下去了。

    看到钟离情受伤了,白簌簌都快傻了。

    怎么会这样?

    胸口中了三枪,伤口不停的流血,肆意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更遑论是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身上都是鲜血。

    “我不……欠你了,我不欠钟家了……”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却固执的去看着钟琅,他的眼神里有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东西。

    钟琅见到他这个模样,表情怪异的抽动着,最后却是疯狂的大笑。

    他一边笑,一边讽刺的:“不,钟离情,你还不清这债的……钟意之伤了你那又如何?他不能对他怎么样,因为这是你的罪,你不敢对钟家人下手,二十多年前,你的手已经染上了钟家人的血,二十多年后你还敢那么做吗?你不敢的,所以哪怕是死,你也不能背叛钟家也不能背叛我……”

    这不明所以的话伴随着疯狂的大笑,没有人敢接话,也没有人敢去猜测这背后的真相。

    钟兰蔻死死的盯着父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的眼中却透着狂热的渴望。

    她想知道父亲的秘密,还有,关于钟离情的。

    在一片沉默中,白默突然恨恨的开口,:“钟琅,你怎么能这么做?钟离情,钟离情……”

    他咬咬牙,眼神比燃烧的火焰更愤怒,他在钟夫人他们惊愕的眼神里,大声吼出来:“钟琅,钟离情他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啊……”

    一瞬间,整个大厅全部都安静下来了。

    钟意之瞪大眼睛,手枪从手里滑落,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连连后退好几步。

    “爸,你,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钟离情,钟离情怎么可能是父亲的亲哥哥?

    这种荒缪的事情他听都没有听过,他去看母亲,却看到母亲捂着嘴,用一种怪异的表情去看父亲。

    他这才反应过来,对于这件事、这个事实父亲并没有否认。

    钟琅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他去看钟离情,后者用一张惨白的脸看着他。

    “琅……”

    这一声唿唤虽然很轻,其他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钟琅的眼神失去神采,像是非常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一样,他:“哥哥,已经很多年了,你却一点都没变……”

    多么奇怪,如果是事实的话,这真是一对非常奇怪的兄弟了。

    弟弟衰老年迈,五十多岁已经快和六十岁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了,脸上有皱纹头发已然花白,身体不再健壮有力,行动已渐渐迟缓了。

    而哥哥依然是年轻的模样,最风华正茂的俊美容颜,最强悍矫健的身体,他的时间好像停留在了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还会保持这样的模样到什么时候。

    钟意之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他真的是,钟离情真的是……”

    这件事太过震撼了,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之前的行为。

    然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没错,钟离情他也是我的儿子。”

    他们背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钟老夫人,她看见钟离情的模样,眼里泛起疼痛的神色。

    钟老夫人走过来,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轻轻:“那一年,我是白家的大姐,我和钟时硕两情相悦……”

    钟时硕是钟琅他父亲的名字。

    在几十年前,钟家和白家就有联姻的习俗,这是伏龙山众所周知的事。

    本来,联姻的夫妻一般感情都不会是很好,但是她和钟时硕竟然一见倾心,她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哪个少女不怀春?

    能嫁给最心爱的男人更是每个女人的梦想,然后生儿育女,一辈子举案齐眉相爱度过一生。

    两个年轻人浓情蜜意的,长辈们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高兴,便早早的给他们定了亲。

    那时候俩人都是二十刚出头,他们甚至都没有完成彼此的学业,本来钟家已经决定了,送钟时硕去国外留学几年增加一点阅历经验再回来继承家业。

    她很是不舍,钟时硕也舍不得,俩人就这么越过了最后一层底线。

    在钟时硕出国之前,她被确定为怀孕了。

    钟时硕年纪也不大,脸红红的:“把孩子生下来吧!毕竟,他(她)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呀,我想我一定会非常爱他(她)的。”

    她答应了。

    虽然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但是俩人也是定过亲的,孩子的话钟家不会不认,想来想去也是只有生下那个孩子了。

    然后,经过十月怀胎,她生下了一个非常健康的男孩儿。

    从孩子降生那一刻起,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生命完整了,她是那么那么的爱那个孩子,比爱自己更爱。

    钟时硕他是爱情的结晶,她是认同的,他们相爱,所以才会有这个让她爱到骨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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