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叔提着袋子站在不远处。

    他目光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僵在了原地。

    他原只是担心少爷不会照顾人，到时候跟哈士奇拆家似的又弄得一团乱。

    碎几个杯子弄烂什么东西倒不要紧，反正程家有的是钱，不怕他造。他就怕还在高烧中的张凡禁不起这太子爷折腾，所以才这么急着从别墅赶回了医院。

    万万没想到，推开病房门，看见的是这样的画面。

    宽叔觉得自己一张嘴就能喷出老血来。

    他瞪着眼：“你们……”

    程远航朝着宽叔飞快地嘘了一声。

    他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张凡，忙拉着宽叔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楼道阳台，夜风如冷雾。

    宽叔看着程远航半隐在黑暗中的，年轻英俊的脸颊，到底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少爷，你刚刚那是在和张凡……”

    程远航手撑在栏杆上。

    好半天，他摸了摸鼻子：“你不都看到了。”

    程远航自己也有点尴尬。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了。

    一碰到张凡温软的嘴唇，他就好像上瘾了似的，一下接着一下，一刻也不舍得放开，丝毫不知餮足，甚至想要得更多，吻得更深。

    宽叔急切道：“少爷，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呢？”

    “什么叫趁人之危。”

    程远航皱了眉：“他清醒的时候又不是没亲过。”

    宽叔眼睛瞪得更大了：“……还不是第一次？”

    呆了几秒，宽叔扭过头，快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程远航眼神一厉，忙从宽叔手中把他手机夺过来。

    他冷道：“宽叔，你干什么。”

    宽叔目光决绝：“给老爷子电话。”

    “您这事我实在拿不定主意，只能请老爷子出面了。”

    程远航狠狠按断电话，眼中闪着警告：“不行，一个字都不许和我爷爷！”

    “少爷！”

    宽叔急得跺脚：“做人要有良心的。”

    程远航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自己不过亲了张凡几下，怎么就没良心了。

    宽叔指着病房的方向，焦急道：“张凡是他爷爷生前亲口托付给老爷子的，您这么做，岂不是让老爷子难堪吗？少爷，您从到大，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可张凡不一样，他爸妈走得早，唯一的爷爷也过世了。您不开心了，有无数人哄着你，迁就你，可张凡受伤了，这世上还能有谁愿意疼他一句呢？”

    程远航心口一涩，手悄悄攥紧了。

    宽叔吸了吸鼻子，接着道：“他从前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你不念他的好就算了，还那么欺负他，我也没法什么，但你不能这么玩弄他。外头有的是男男女女巴不得勾搭你，你又何必糟蹋张凡呢？”

    程远航张了张嘴，想什么，却没能出来。

    宽叔默默地从程远航手中拿回了手机。

    他认真地：“少爷放心，我不会和老爷子告您的状。”

    “我只是想着，少爷既然这么厌恶张凡，那就让老爷把张凡换到其他地方去，从此离你远远的，这样你也高兴，张凡也清静些。”

    程远航一听，想也不想，瞪着眼：“我不准！”

    宽叔问他：“为什么不准？”

    程远航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一想到张凡会被藏到其他人家

    地：“你的行李呢，现在收拾收拾，马上搬到楼上去，别不知好歹。”

    张凡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轻轻：“少爷，别忘了，是你亲手把我赶下去的。”

    程远航愣了几秒。

    他发愣的片刻，张凡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转身进了昏暗的地下室。

    程远航看着那扇旧门，好半天，没能出话来。

    当天晚上十一点，张凡躺上床。

    睡意刚冒了个头，门外突然响起暴躁的敲门声。

    张凡从床上惊醒，叫了声谁呀。

    外头敲门声咚咚不停，张凡忙套了拖鞋，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程远航。

    程远航穿着睡衣，抱了只枕头，面色黑得吓人。

    张凡皱了皱眉：“大半夜的，你……”

    他话还没完，程远航侧过身，强行挤进了屋内。

    他个子太高，地下室又低矮，程远航只能微微弯着腰，四下量了一下这又窄又旧的屋子，看到那张床，程远航咬了咬牙，什么都没，把张凡的枕头往里推了推，把自己的枕头放在旁边。

    张凡还没反应过来，程远航二话没，已经躺了上去。

    他动作连贯地扯过被子，闭眼睡觉。

    张凡看着这一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