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仰仗？”

    慕川嘀咕一句道。

    “你以为为什么你会在化气境停留许久？真是因为那双眼睛的原因吗？”白发慕川轻轻攥着那一股太始之气，“其实真正的禁锢，就是这一股你不曾察觉道的气！”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有差别吗？”他接着又问道。

    慕川摇摇头，他想听听另一个自己会有何种高见，所以选择了不知。

    “是因为他们在出生之时，所得到的那一股气，那一道根基！”白发慕川仰头看向那映照黑暗之中的阴阳遁：“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天才庸才之分？这不仅仅取决人一个人后天的见识与能为，更主要的还是在于他们在出生之时所沾染的气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根基，也就是这太始之气，很与众不同？”慕川听罢后问道。

    “你觉得它不同吗？”

    白发慕川嘴角一扬，很是邪魅的问道。

    “不知。”

    “呵，是真的还是假的？”白发慕川眉眼微挑，“罢了，是真是假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你知晓也罢，不知也好，总之修行，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的点拨，就到此为止了。”

    “这就要走了？”

    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白发自己，慕川忽然出声问道。

    “怎么？”

    “没什么。”慕川摆了摆，“只是想声谢谢。”

    “”

    白发慕川听罢后愣了愣，而后嘴角微撇，冷哼了一声后，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更多吧”白发慕川消失后，本尊在原地喃喃道，“希望这个会不会太早来到。”

    外界，本体，燃烧的道火忽然便消失了，慕川的身体已然有一半别道火焦灼，半数的肌肤被焚烧，只是好在他曾以散华劫水炼体，身体的恢复力还不错，所以问题不是很大。真正存在的问题，是他如何要消除太始之气带来的影响。

    “殿下”

    道火的突然消失让先生也是一愣，这突然就就消失了？

    “殿下？”

    “咳咳”

    “殿下！您没事吧？”

    先生急忙上前扶住慕川，眼中担忧凝重。

    “没咳咳，没事。”慕川摆了摆道，“多谢先生舍身为我护法。”

    “老朽惭愧。”先生语带歉意，“没有保护殿下周全，以至殿下道火焚身！”

    “先生不必自责。”慕川慢慢站起身，笑道：“道火焚身也只这一次，无碍。”

    “那殿下您真的化功了？”听闻慕川的话，先生先是一惊，而后很快便又恢复神色道。

    “嗯。”

    “那殿下您您受到什么影响了吗？您的修为”

    “尽失了。”

    “啊？”

    先生惊讶神色再次跃上那布满褶皱的脸上，“殿下您”

    “先生不必惊讶。”慕川安慰道，“修为不在，但是根基还在，日后还可修行。另外，我想请先生暂时替我隐瞒此事。”

    “那是自然。”先生略微平复心情道，“只是殿下，您的修为得来不易，若是再从头来过，岂不是”

    “无妨。”慕川摇摇头，示意先生不必担心：“其实从头再来也好，或许我可以借此会，再次领悟些什么也不定呢。”

    “额”

    “先生不必再为我的事烦恼了。”慕川跨越一步，来到先生身前，看向远处的众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寻到先生所的阿赖耶识，助我等离开此地。”

    “阿赖耶识”

    “这阿赖耶识，真可从吠陀经之中寻得吗？”

    思忖片刻后，慕川忽然转头看向先生问道。

    “阿赖耶识作为最为玄妙的感知，按理来只可通过天地馈赠。但这吠陀经，乃是先天宝典，应当有此种记载。”

    “本是天地馈赠”

    慕川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思考焦灼。

    如果他没有记错，此等能力据传自远古至今，也只有佛门的四位大宗获得过，且都是在悟法一朝之中，偶感天地异数，方有此能。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四位大宗此前都是得到真佛，每一个人都身具无上佛法，功德无量，否则又怎能感悟天？

    所以如今的问题就是，慕川才疏学浅，根基不足，哪里能够感悟天？现在唯一的倚仗便是此前自梵天处得到的吠陀经，可以借此窥探天，得一念之。

    “吠陀经本天成，与天选道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先生解释道，“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三教传承。”

    “先生的在理。”慕川神色凝重道，“但这吠陀经为上古文字，晦涩难懂，想要参悟，势必难如登天！”

    “参悟参悟，重在悟字。”先生指点一句道，“若执着于表象，那内里的真意，又如何要透过现象而彰显？”

    “本质？”慕川呢喃一句。

    先生在一旁不再出声，对于慕川来，先生的点拨已足够了，若是再深下去，那便是干扰了他的修行，先生自然知晓该何时收！

    “本质灵识”

    “感知感知，重在感”

    “有感方可知”

    慕川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盘腿坐下，心中默默打开吠陀经。

    在一处黑暗之中，慕川身披一道金光，伸摊开了一本陈旧的典籍。

    当那一页页泛黄的纸张被掀起，那尘封在岁月长河之中的真理与法则，瞬间便如滔天巨浪一般，自目光尽头奔涌而来！

    慕川立于原地不动，身后是一片黢黑，身前却是惊涛骇浪，有如绝地！

    铛！

    铛！

    铛！

    蓦然，三声宏大的钟声，自黑暗之中传遍开来！远远地，慕川便看见，在那惊涛骇浪之中竟有金佛盘坐其中，身旁金光璀璨，莲华湛湛！

    他似是踏浪而来，却不见身形；若浮萍一般，在法则海之上随意飘摇！

    可即便是如此，那尊佛像却不曾颠倒，始终佛光大胜，照耀千古。

    “这是”

    慕川看着那尊金佛，脑中思绪良多。

    他不明白这金佛是谁，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踏浪而来，在他翻阅吠陀经之后。若这是梵天，慕川以见识过他的金身法相，不似这般随和。

    那他会是谁？

    “人寿八万岁，极乐阎浮洲”

    “时有弥勒佛，正觉天人师”

    黑暗之中，忽然有天外之音传来，振聋发聩！

    “弥勒佛？”

    慕川在惊涛骇浪之中颠簸，偶听见这远处传来的佛偈，心中疑惑，不知所云。

    然而，那尊金佛却不管慕川为何般，依旧只是在法则之上漂渡，不过几个浪头之后，便来到了慕川近前。

    慕川仰望着那巨大的金佛，全身上下佛光闪耀，莲华灿灿，圣洁非凡。而在金佛的脑后，道道神环缠绕，如昊阳耀眼！

    “真是佛吗”

    慕川仰望看着金佛，心中惊骇。在他看到梵天金身法相之时，那隐约的压迫曾让他忍不住跪伏下去。但面对这尊金佛，他却没有这种感受，反而还觉得这金佛法相竟隐隐有一种亲和感，让他忍不住要靠近。

    “你看到的，非是你看到的。”

    “我看到的，不是我看到的吗？”

    “众生业像，无一为真。你看到的我，便是真我吗？”

    “万物皆有形，为何不是看到眼中的便为真？”

    慕川仰着头，思考片刻后反驳道。

    “佛曰慧眼，可探万物虚实。如若不然，何以洞悉六道？”

    “法不传道外，一切皆可察。”

    “既如此，那你为何不渡过这法则海？”

    金佛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只是脸上的笑意时刻在变，或是温和，或是和蔼。

    “吠陀为佛门之经，不渡儒门。”

    “三教原是一体，何来渡你不渡他？”

    “僧人不是常，佛渡有缘人吗？自然有些区别。”慕川道。

    “既如此，那你为何身具吠陀，却不愿度世？”

    “度世本是尊者为，我不过沧海一粟，如何有度世之能？”

    “你所要寻找的本是非凡之物，你既能寻找，如何不具度世之力？”

    “梵天为神明，却也不曾度世，这应当作何解？”

    苍白的质问，让慕川有那么一瞬间失去神志。但很快他便醒转了过来，不再跟随在金佛法相的问题之后追逐。

    “梵天着眼于天外地下，早早超脱六道之内，自然不去度世。”金佛道，“神明的着眼，远高于道。”

    “高于道？那是什么？”

    “阿赖耶识！”

    阿赖耶识！？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具五感，明事理，有道德，是谓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金佛法相，声震千里：“你若能窥明其理，便可洞悉更高层次的存在。你，做的到吗？”

    “佛，也会质疑吗？”

    “质疑是天性，不正确的道与理，自然需要质疑。”

    “那在佛的眼中，我做得到吗？”

    “佛曰，不可。”

    罢后，金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相隔太远，慕川无法真切感受到那股笑意带来了几重意味，只是觉得那笑容，让他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