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上神的徒弟居然怕鬼？”神曜黑着脸，“真是给我丢脸。”

    “关键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抓鬼技术都没交给我啊。”马仁义欲哭无泪，哪有让人硬上的道理，再了，他都没见过那个女鬼，就算要去抓，也是沈老师吧。

    马仁义内心这样想着，就听神曜：“这是她的样子。”完，一张画像递到了他手上。

    马仁义：“……”

    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幅画像，马仁义心里恨恨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画像这种远古时代的东西。”

    但面对神曜他只能敢怒不敢言，把画像收好，这时沈唐走了过来，啧一声，对神曜：“行了你，还没搞清楚那女人到底什么情况，你就让仁义去抓什么鬼，况且，仁义也不懂得抓鬼啊。”

    “对对对，还是沈老师懂我，”马仁义立刻接话，“师父，你能让我一个凡人去抓鬼，那无疑是找死。”

    神曜单手拉开一罐可乐，喝了口，然后用可乐轻轻戳戳马仁义的脑门，“我又没我不去。”完他看向沈唐，“这下沈老师满意了吧。”

    沈唐稍作犹豫，随后问：“我跟着去行不行？”

    “你就别去了。”神曜拒绝。

    “可园长了，这学期崽子们要在人界学习抓鬼驱魔，这是功课。”

    “所以，他们去就可以了，你在家好好待着。”神曜着顺手揪起脚边的乌龟，“今天就你了。”

    行甲：“……”

    我何德何能。

    沈唐对神曜的作风非常不赞同，他依旧拦住了他，问：“那个女鬼是害人了还是做了其他恶事？”

    神曜不答反问：“她不是人，不应该存在人界。”

    沈唐扫视了一圈，理直气壮地：“这间屋子里除了我，全都不是人。”

    马仁义：“……”

    我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等完沈唐才意识到把马仁义是人的事给忘了，连忙道歉，“仁义对不住，我一时着急把你给忘了。”

    马仁义不在意的一笑，“没事沈老师，多大点事，用不着道歉。”

    神曜插了一句，“你自己单枪匹马去抓鬼，成为不是人的机会很大。”

    马仁义：“……”

    神曜的话让马仁义后脊骨一凉，心也跟着凉半截，可怜兮兮地看向神曜，“师父，你别吓我行不行。”

    “仁义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那你这师父可真是不够格了，到时候全世界都得笑话你这个上神连自个徒弟保护不好。”沈唐边围围巾边，然后拿上房门钥匙，“走吧。”

    神曜眉头微微皱了皱，本想再点什么的，但想了想，有他在，沈唐绝对不会受半点伤害。

    “沈老师！”马仁义喜极而泣，乐呵呵的靠着沈唐，“你跟着去，我立马把心放肚子里了。”

    沈唐跟着一笑：“至于这么高兴吗？”

    “可太高兴了。”马仁义凑了近些，“只要有你在，师父绝对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听了这话，沈唐的眉毛微微皱了皱，然后看了眼拿跟绳子拎着乌龟行甲的神曜。

    “欸你怎么用绳子拴着甲啊。”沈唐惊呼，连忙要去搭救可怜兮兮的乌龟。

    “不栓着怎么拎着。”神曜还挺理直气壮。

    沈唐瞪眼，“你直接用手拿着啊，或者放你口袋里。”

    “我不喜欢乌龟的触感。”神曜半点儿不隐瞒，丝毫不顾及行甲的心脏。

    欲哭无泪的行甲，“……”

    沈唐无语了一瞬，抢过他手上的乌龟，解开绳子，气呼呼道：“反正我跟着去，那甲我带着。”

    神曜看着沈唐有理有据地解释道：“作为一只神龟，他壳那么坚硬，用绳子拴着根本不会有任何不舒服感，反而还能在拎着期间锻炼他的平衡感。”

    沈唐气定神闲地回击，“作为一只狐狸，又是活了很久的老神狐，用遛狗绳拴住的话应该不会有任何不舒服感，反而还能锻炼他，你是不是？”

    神曜：“……”

    行甲那圆溜溜的黑豆豆眼痴迷又专注的看着沈唐，暗暗想沈老师真厉害。

    默默围观的马仁义则在想，我要是能变多好，这样就能钻沈老师衣兜里，到时候抓鬼就躲那儿不用出来了。

    脑袋忽然被神曜敲了下，马仁义回神，呆呆地看向神曜，“师父，咋了？”

    神曜慢条斯理地：“变你也就想想，待会抓鬼的时候你抓我们看。”

    马仁义，“……”

    好的感人至深师徒情呢！

    抓鬼可不是开玩笑，马仁义觉得他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尤其是眼睁睁看着那女鬼撕下美人皮露出真面目的样子，差点当场去世。

    那模样怎么形容呢， 又惊悚又恶心，看一眼就终身难忘的地步，一个“丑”字都不能形容那种难看。

    “徒弟，上。”神曜看戏似的，悠闲的让马仁义去跟鬼架。

    马仁义啊了一声，忍着恐惧和恶心，怔怔地问，“师父你不给我个桃木剑什么的当武器？那护身符啥的得给个吧。”

    回答他的是神曜一脚，直接将马仁义踹到了那鬼身边。

    马仁义，“！！”

    沈唐，“？？”

    “那个，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沈唐疑惑地看向神曜。

    神曜看他，“有我在，别怕。”

    沈唐想想也是，而且还有行甲在。

    神曜走到沈唐身边，：“突然饿了，走，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完，他拉着沈唐走了。

    马仁义，“……”

    马仁义整个人像是吓的冻住了，眼睁睁看着那鬼扑过来，直到碰到的触感他才惊叫一声，边哭边跑边喊边叫，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滑稽。

    马仁义想跑到沈唐身边，可他就像是被无形的罩子困住一样，只能在原地疯狂的躲避鬼的追赶。

    某个时刻，他累了，刹住脚步对追着他的鬼喊停，怪异的是，那鬼很通人性，居然真就停下了。

    马仁义喘着气，脸色吓的惨白，看着眼前的鬼，他也顾不上嫌对方长得恶心了，试图跟他讲道理，“听着，我对你没恶意的，你看我没拿任何可以伤害你的东西，我这个人呢更是不会伤害你，咱俩好，你也别伤害我行不行？”

    那鬼立在那看着马仁义并没有话，马仁义误以为他听不懂或者听不见之类的，开始着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完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听不懂？不会话？”

    “我听得懂，也会话。”那鬼突然开了口。

    马仁义先是一愣，接着赞叹了句，“你声音真好听。”

    鬼，“？”

    见鬼的表情有些愣怔和恍惚，马仁义忙补充，“真的，是真的好听。”

    那鬼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马仁义觉得逃跑的时机来了，于是迈开脚步拼命似的朝屋门口跑，谁知真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罩住，门都没碰着就给弹了回来，狼狈的摔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师父你谋杀徒弟啊！马仁义欲哭无泪的想。

    那鬼终于有反应了，她跑过来关心马仁义有没有摔疼。

    “？”马仁义一边害怕一边疑惑，这鬼怎么这么好心，他战战兢兢起身，尽量跟鬼保持距离，当然还不忘礼貌上一句谢谢关心，毕竟鬼都这么有道德，他这个人怎么能输了。

    谁知他完，那鬼忽然一笑，虽然笑的有些恐怖，但这让马仁义心里存了侥幸，这个鬼难道是个纯良无公害的鬼？

    带着这个疑惑，他心翼翼地试探开口，“你、你不会伤害我是不是？”

    那鬼：“从来都是我被人伤害。”

    这句话瞬间让马仁义的恐惧消失大半，他这会子放松不少，带着关心，“有其他抓鬼的抓你？”

    鬼过于丑陋的脸上露出称之为可怖的愤怒，她拳头已经硬了，“我死了的日子反而比活着的日子更好过一些，那些混蛋，他们那么可恶，他们那么伤害我，为什么可以活的这么好，凭什么？”

    话到这儿，整只鬼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旁边的马仁义悚然一惊，差点当场去世，他抱头叫着求饶，“别吃我，我没伤害过你。”

    鬼的样子已经狰狞到近乎只需一眼就吓死人的地步了，她不断地愤怒咆哮着，但却没有对马仁义怎么样。

    马仁义渐渐冷静下来，他怔怔看着面前痛苦哭喊的鬼陷入了沉默，这个女鬼哭的很凄凉，那双眼全是血泪，看样子生前的她受过很大的伤害。

    再又沉默了一会，马仁义拿出了这辈子他最大的勇气，上前一把抱住了哭的可怜的女鬼。

    女鬼，“……”

    马仁义是有些犹豫的，不过，在他这么些年流浪的日子里，痛苦的时候太多了，可没人愿意上前跟他上一句鼓励的话，只有沈唐，他会拍着肩膀给他莫大的鼓励。

    他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女孩子在哭的时候，给她个肩膀靠靠，或者给她个拥抱，有时候胜过苍白无力的语言。

    马仁义脑子里没怎么多想，就这么做了，在他看来女鬼也是女的，跟女人差不多。

    不过，也就几秒他就后悔了，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谈过，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居然抱上一只女鬼了，而且这触感……

    咦？居然觉得不错是怎么回事？

    在他懵着的时候，怀里的女鬼声的抽泣起来，到最后越哭越凶，哭到整个身体颤起来，难以形容的可怜。

    马仁义心我是推开还是不推开啊，犹豫间女鬼主动推开了他，边擦泪边谢谢。

    马仁义刚要别客气什么的，视线扫到女鬼的脸，顿时一惊。

    纳尼？丑陋不堪的脸变的正常了，甚至可以挺好看的。

    马仁义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接着断定，幻术，要么就是这会功夫又披上了皮。

    这么一想就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开口，“你、你、你这样好看。”

    女鬼眼中含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马仁义居然从她的眼睛里解读出一种悲喜交错的情感，就像是一句简单的“好看”让她等了很久似的，又像是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她不敢信似的。

    “你……”马仁义张了张嘴，迷茫地挠挠头，“你这是新换的一张皮？”

    女鬼收回视线，摇头，“这是我本来的样子。”她缓缓站起身，颤抖着手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很丑？”

    马仁义站起身，“丑？我看你对丑字是有什么误解，刚才那个样才叫丑，现在你是好看。”

    这话是真心的，但得着急，完意识到有些伤人，不对，是伤鬼，于是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本来的样子好看。”

    女鬼又哭了，捂着脸痛苦道：“可他们都我丑，他们我眼睛，鼻子塌，我脸大，脸型不好看……”

    马仁义听得想骂人，“他们是谁？是不是其他鬼？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女鬼泪眼婆娑看他，问，“你连我都不过，怎么帮我出气？”

    马仁义语塞，表情很是尴尬。

    女鬼突然一笑，谢谢。

    马仁义不好意思的跟着一笑，：“没事，我有师父，还有沈老师，他们绝对会帮你。”

    女鬼没话，沉默了一会才：“他们是人，都活的好好的呢，明明他们那么坏，却活的好好的，你气不气人。”

    马仁义听得稀里糊涂，忍不住问，“他们到底是谁？”

    女鬼眼神有些痛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你愿意听我话吗？”

    对上女鬼悲伤的眼睛，马仁义同情心爆发，毫不犹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