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摩罗教的人都知道, 右护法柳飞絮得了一名新宠,并且这名新宠还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柳飞絮为了庆贺得到佳人, 开了一个宴会, 宴请了魔教中地位比较高的几人。
他与贺梦情坐在一张椅子上, 面前是一张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子。他其实很想让贺梦情坐在他腿上,然后嘴对嘴喂他东西吃, 不过在众人面前和美人起来,那可就太丢脸了,于是只虚拢着贺梦情。
赤火堂堂主姬艳卉、玄水堂堂主连宵雨、白金堂堂主赵锐思以及黄土堂堂主都来了,其中黄土堂堂主是原堂主李乐山死后, 被新近提拔上来的。
柳飞絮还给青木堂堂主简文林和左护法易恨水也送了请柬,前者没来,不过简文林经常关在药房里炼药, 几个月也不出来,不来也是寻常——因为这个原因, 他的死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后者没来,也在柳飞絮的意料之中。
几名堂主分别坐在两旁, 饮酒作乐。
贺梦情只看了李锐思一眼,就低下头,他怕自己眼中的恨意被他发现。
姬艳卉笑道:“来我与右护法新得的这位美人, 还是老相识呢。”
柳飞絮挑了下眉,“哦”了一声。
姬艳卉问:“不过,我只知道他的化名‘孟情’, 不知他真名是什么?”
柳飞絮答:“他叫做贺梦情。”
姬艳卉继续道:“当初我卧底蓬丘派,他也扮做女子潜入了蓬丘派,那模样, 啧啧,真是国色天香。若他是女子,我不定要同右护法争上一争呢。”
柳飞絮听了,低笑一声,“他还曾扮做女子吗,真可惜我未曾见得。”
他光想象贺梦情穿上女装的样子,就觉得色授魂与。那样白的皮肤,正适合装饰各种珠宝,再配上一条红罗裙。
姬艳卉趣道:“有什么可惜的,回到房关上门,让他穿上罗裙,右护法想看多久都行。”
柳飞絮看了贺梦情一眼,笑意盈盈。
贺梦情想翻一个白眼,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这时,易恨水来了。他一身煞气,显得与宴会格格不入。
他看到了贺梦情,因为贺梦情低着头,他只能看到这个人巧洁白的下巴。他们距离不远,但他却觉得他们之间好似隔着千山万重。
柳飞絮看着易恨水:“左护法来了,真是稀客。”
易恨水冷冷地:“右护法相请,怎敢不来。”
完,他找了张桌子坐下。
“来人,还不快好好伺候左护法。”柳飞絮扬声道。
有人端上了酒菜,放在了易恨水的面前。又有一名婀娜女子,向着易恨水款款走来。然而还未等她走到易恨水身边,易恨水就解下断水刀,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看了她一眼。
女子止住脚步,不敢近身。
“左护法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柳飞絮轻啧一声,“既然人已到齐,就请诸位观赏歌舞吧。”
完之后,他轻轻拍掌。
数名身着舞衣的女子鱼贯而入,跳起舞来。又有几名女子奏起丝竹,曼声歌唱。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观舞。唯独易恨水既没有碰桌上的任何东西,也没有看舞,只低垂着眼眸。
易恨水在摩罗教是一个异类,因为他不好美酒,不好美食,不好美色,也不好钱财,不好权力。他似乎无欲无求,一心为教主办事。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柳飞絮问:“左护法可是不满意?”
“左护法以前是昆仑弟子,见过无数美貌仙子,想来这等庸脂俗粉,是不入左护法眼中的。”连宵雨笑着,“不知道贺公子可会跳舞,若是贺公子一舞,估计连左护法也要动心。”
贺梦情冷声道:“我不会。”
连宵雨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我观贺公子形貌,似乎是用剑之人,不如以剑作舞如何?”
柳飞絮心中也想看贺梦情跳舞,但没有强迫。他对贺梦情:“你觉得如何呢?”
贺梦情沉默了一会,:“好。”
舞女们下去了,让开地方。
贺梦情轻轻一跃,就跳到了中央。他化出红泪剑,挽了个剑花。
姬艳卉击掌道:“好!”
贺梦情这几下子不上高明,但身姿真是优美至极。
易恨水终于抬眸,定定地看着贺梦情。
贺梦情一手拿着红泪剑,一手做剑指,运起了跗萼剑法。红衣翻飞,犹如红莲乱旋。
在场众人都不是庸手,看出这剑法十分高明。可惜贺梦情在剑法上有悟性,资质却不高,否则假以时日,摩罗教又要多了一员大敌。
贺梦情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几乎化作一道虚影。
突然,他一剑向赵锐思刺去。
赵锐思虽然躲过了这一剑,但面颊还是被贺梦情所伤,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怒极,就要给贺梦情一点颜色看看。
“赵锐思。”柳飞絮声音平淡,听在赵锐思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右护法大人,此人意图刺杀于我,分明是正道的奸细。他今日能杀我,明日不定就要杀害右护法大人您啊!”赵锐思激动地。
柳飞絮笑了,“你他要杀我?”
赵锐思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是,右护法大人不得不防啊!”
柳飞絮问:“你觉得他可以杀得了我吗?”
赵锐思语塞,贺梦情当然杀不了柳飞絮,柳飞絮是何等修为?别一个贺梦情,就是百个千个贺梦情,也未必能伤到柳飞絮分毫。
然而世上杀人,不一定要用刀剑。用刀剑杀人,是最末等的办法。
柳飞絮见赵锐思脸上表情,大笑,“你能被他伤到,已经很丢脸了,还好意思向我开口。赵锐思啊赵锐思,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赵锐思脸上又青又白,“属下不胜酒力,请右护法大人容许属下告退。”
“走吧。”柳飞絮挥手道。
经过这一遭,众人也没了饮酒的心情,纷纷告退,只有易恨水没走。
柳飞絮看向易恨水,“你不走吗?”
易恨水看了看柳飞絮,又看了看贺梦情。他沉声道:“我要你放他走。”
柳飞絮又笑了,笑声从低到高,最后笑到拍桌。好半天,他才止住笑,对贺梦情:“你要走吗?”
贺梦情答:“我不走。”
他既没有拿到恩光神土,也没有杀了李锐思,当然不会走。
柳飞絮又看向易恨水,“你看,是他不愿意走,不是我逼他留下。”
易恨水沉默片刻,:“那我要同你比试,若你输了,他就是我的。”
“我为什么要同你比?哪怕我不同你比,他也是我的。”柳飞絮似笑非笑道。
“我的赌注就是这本《七昙心经》,若是我输了,这本《七昙心经》归你;若是你输了,他归我。”易恨水从怀里拿出《七昙心经》,放在了桌子上。
这本《七昙心经》,便是引得昆仑派满门被灭,后来被易恨水献给摩罗教教主的《七昙心经》。这本《七昙心经》本在百里虚的手上,不过易恨水使了些手段,将这本《七昙心经》偷了出来。
柳飞絮脸色变了,他沉吟片刻,:“好。”
若易恨水拿出的是其他东西,他必不会答应,可易恨水拿出的是《七昙心经》,没有人会不想得到《七昙心经》。而且以他的修为,未必就会输给易恨水。
柳飞絮和易恨水都走到了中央,相对而立。一人持剑,一人拿鞭,均是黑衣。不过相同的黑色穿在两人身上,却是不同的气质,柳飞絮硬生生将黑衣穿出了风流蕴藉的味道,易恨水却是犹如死神临世。
贺梦情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动了。两人的身影快到无法用肉眼看清,只能听到连续不断的兵刃相击之声。
过了数百招之后,两人身影分开。
两人心中俱是惊讶,柳飞絮没想到易恨水修炼《七昙心经》的时间不长,修为就已如此之高;易恨水没想到柳飞絮的实力,比他几次见到柳飞絮出手还要高。
两人都在量对方,仿佛重新认识了对方。过了一会,易恨水对着柳飞絮挥出了一刀,柳飞絮对着易恨水挥出了一鞭。
易恨水的刀气化为黑龙,柳飞絮的则是化为黑虎,黑龙与黑虎相撞,引得四周大震。
两人都往后退了数步,均感喉头腥甜。
贺梦情险些站立不稳,连忙扶住桌子。
良久,柳飞絮才开口道:“你与我不相上下,若想分出胜负,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易恨水估摸自己与柳飞絮拼生死,胜负在五五之数,一时沉默。摩罗教右护法,果然不可觑。
“《七昙心经》在你手上,若是被教主知道了,你性命不保。”柳飞絮笑得很假。
“不用你。”完,易恨水走了。
易恨水走后,柳飞絮捂着胸口:“我受伤了,要情情亲亲才能好。”
贺梦情白了柳飞絮一眼,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