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带狗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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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又是你?”男人低叹一声,视线像钩子一般锁在了她身上,“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原来他还在想扔了这个长相俊美的奴隶怪可惜的,可真是老天开眼,眼下就来了一个白白送上门的。

    他眼神示意了余下两个帮手,见几人步步紧逼,凉萱堪堪后退几步,拔腿就跑。

    她往同李思思岔开的方向跑去,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她身后大喊:“凉莺莺,你这个笨蛋,往那跑做什么,快过来!”

    着,李思思从地上拾起了几块砖头就往前用力一掷,她技艺精湛,正中一人后额。

    这下可将那人伤的不轻,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额,四个手指上就沾了血。

    男人见她还有帮手,低骂一句,折返回来想先解决这个棘手的丫头再将她们二人一网尽。

    凉萱绕了一个大圈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跟前,李思思拉住她的手腕就开始狂奔。幸好这里离村子不算太远,到了村头两人便扯着嗓子开始求救。

    最先跑来的是李思思家的大黄,它冲过来就往二人身后的歹徒上扑,一张利牙咬住男人的腿,使其动弹不得。

    “爹,快救我,爹。”远远地来了一个男人,是村头的王伯,李思思张口就叫人爹,倒叫他措手不及。

    看见他们身后的状况后王伯也立马反应过来,麻利地接话道:“走,跟爹回家,爹这就拿锄头过来!”

    又是恶狗又是锄头的,已经伤了一人,他们三人再有胆子也不敢就在人家里挑事,摆脱那条恶狗后三人便灰溜溜地逃了。

    “你们怎么惹上了那种人?”王伯见她二人狼狈的模样,关切问道。

    大黄吐着舌头到了李思思身边,她蹲下摸着自家的爱狗,抬眼望着凉萱,眼中不乏嗔怪之意,“您还是问凉莺莺吧!”

    凉萱闻言低眉瞅了她一下,看思思的模样好像没真的生她气,她心中松懈下两分。

    狂奔之后凉萱的气息如今还算不得平稳,她红着脖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了一下。

    “莺莺啊,以后这种事情少听,少看知道不?容易没命的!”王伯闻言连连摆头,颤着声音连声教导。

    李思思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莺莺,这些事情你以后少管啊!”

    凉萱默然,见李思思要走,她才艰难开口道:“思思,我看他们扔了个人在那,我想”

    她话还未完就被李思思断,“莺莺,别想了,他们能扔下的人不得早就死了,别多管闲事,咱们回家。”

    她意志坚定地要拉着凉萱回家,凉萱也拗不过她。

    李思思回去时再三同凉萱强调不要多管闲事,她发誓承诺再有下次她可不陪凉萱去。

    她料想那姑娘胆,一个人也不敢,于是乎自以为拿捏了凉萱命脉的李思思便落下心肠回家睡大觉去了。

    沐浴后,凉萱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村头的山里就躺着一条人命,她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么?大家都让她别多管闲事,保命要紧,可凉悯生不是这么教她的。

    她自跟着哥哥长大,凉悯生有时会教她一些大道理,多年一直铭记于心,奉为圭臬。

    时下起了大风,天幕蒙上了一层灰,从窗户中吹进来的风较往常清凉了些,今晚怕是要下雨了。

    凉萱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既然李思思不赔她去,那她就让李思思的狗陪她一块去!

    她叫了大黄,一人一狗提了灯笼就往村头去。

    “大黄,回来。”

    大黄找到萧泽珩后就往他身上扑,凉萱立刻制止了它。她蹲下倒在地上的那人看去,渐渐靠近,用手探了此人的鼻息,心下一喜,他还活着。

    凉萱将他扶起,就近让他靠在一颗树旁。

    “喂,醒醒”

    天已完全暗沉了下来,她举着灯笼借着烛火照看他的脸,这人的眼睛完全隐在碎发中,凉萱根本看不见他到底醒来没有,她只好伸手去扒拉他额前的碎发。

    只看一双阴戾的眼眸半睁,烛火昏黄,更衬得他的眼神可怖,这人活生生是将她视作仇敌一般。

    凉萱咽了口水,脑子一乱连忙退开几步。惊惧过后手腕失力,灯笼掉在了地上。

    见凉萱如此害怕,大黄合乎时宜地狂吠起来,凉萱蹲下将大黄揽在怀里,抱着狗身子她好像又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方才那么看她,是把她看做了鞭挞他的人了么?

    凉萱拾起地上的灯笼,轻揉着大黄的头,如此它不在吠叫,她抱着大黄慢慢靠近,断断续续地:“那个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问问,你嗯”

    她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好在有大黄在她身边,她又着胆子去扒他的碎发。

    似乎是昏过去了。

    怎么办呢?凉萱将脸埋入狗毛中,陷入了深思,她要将人带回去吗?

    顷刻,凉萱便将头揪起,捏着鼻子嫌弃道:“唔,大黄你多久没洗澡了,好臭啊!”

    可惜了大黄不会话,大黄只是留了一地的哈喇子。

    *

    萧泽珩昏迷中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里他穿着一身丧服,看着潋滟水波的湖面出神。

    柳絮纷飞,青透的叶子缓缓坠入湖面,荡起一阵涟漪。

    有人在叫他,但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来人似乎张了嘴同他讲话,嗓音空灵而浩渺,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但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敲击在他心上。

    很舒服的感觉。

    梦中他有些恍惚,只知道柳枝低垂,清风拂面,他好像第一次有了一些期待。

    似乎金灿的暖阳也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夏雨秋水也能勾起他心底的愁绪。

    最后他只清楚地听见那人嘴里吐出的两个字:

    “我叫——”

    没了下文。

    萧泽珩眼眸微睁,被跳动的火光晃了眼,他下意识地缩着肩膀别过脸去。往常这个时候等待他的又是一顿鞭笞。

    “你醒啦!”凉萱有些惊喜,她方才发现这人身上烫的厉害,许是发烧了,得赶紧医治才好。

    萧泽珩头慢慢偏过来一分,只用一只眼睛量她。凉萱见他目光有些怯怯的,坦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对他温声道:“我不是坏人,不会你的。”

    他垂首沉默不语,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蔽体的衣袍,又缓缓抬眼看着幽幽火光下的女子,心中的戒备心少了一丝。

    这衣服是她哥哥的,她想起白日里这人光裸着上身顺手就拿了一件。先前她被这人的眼神震慑住,一时竟将这事给忘了。

    衣服一直在她怀里,这人昏迷之后他才敢拿出来替他盖上。

    “我叫凉萱。”

    “你叫什么呀,马上要下雨了,不要你先跟我回家吧?”

    听见凉萱的问话,他闭了眼没有言语,眼前人的身影似乎同梦中重合起来。

    他梦里那人周身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柔光,抽芽的柳条在她身后点缀着,春风也为她沉醉,只远远地望上一眼就叫人不舍,她身上带着无限新意与生机,于他有着致命的吸引。

    她她叫——

    “我叫凉萱。”

    萧瑟的冷风将他拉回现实,他眼前这个女子半个身躯都笼在黑暗里,她在问他要不要和她回家。

    见他一直不答话,凉萱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臂膀。她这一指恰好点在了皮开肉绽的伤处,萧泽珩硬是忍着没吭声 ,他只悄悄将头又缩了回去。

    身上的疼痛提醒了他,萧泽珩记得他应是在奴隶贩手中,每日都要受几顿鞭笞,他若是应承了接下来等着他的就要是棍棒了吧,毕竟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怎么不话呢?是哑巴吗?”凉萱头又往里凑了几分,她不是医者看不出什么究竟,思来想去她斟酌了些用词,对他道:“我不是要害你的,我想救你,你要是能听懂我话,就看看我点点头。”

    凉萱没等到他的回应,心中思索着这人该不会是个聋子?真可怜,他都这样了,那些人还那么他,真是丧尽天良。

    可是她该怎么把这人带回去呢?

    不让她碰,又听不懂话

    她的一颗怜悯心是怎么也收不住了,正苦思冥想对策时缩在树旁的人眸子飘过来,微微颔首。

    “欸,不是聋子。”凉萱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她往四周寻了跟木枝递到萧泽珩跟前,“你还能走么?牵着和我一起走吧。”

    萧泽珩有些烧糊涂了,凉萱对他得话似乎就只是在脑子里走了一圈,话中的内容他一概识不清。

    只见得眼前人唇缝张了又阖,他眼皮沉重目光游离时瞥见胸前一根枝条,不知怎地,他下意识抬手去接。

    “能走么?”

    听着她的话,萧泽珩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身上的鞭伤动一下便疼得厉害,他终是撑不住阖眼晕了过去。

    凉萱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得倒地一声,那人彻底没了知觉,怎么喊也喊不醒。

    她轻叹一声,只能扛回去了,两人一狗,行路艰难。

    *

    李思思晚间起夜,见凉萱屋子里还亮着灯,白日出了那样的事,她到底有些担忧,敲门前去问安。

    进屋后,看见此番景象她倒吸一口凉气,半是惊讶半是无奈。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