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三
祁夜和萧程从日本回来的时候, A市早已银装素裹。
干燥冷冽的寒风吹得脸疼,上摆渡车的时候,萧程放下行李, 帮祁夜把围巾系上:“别着凉了。”
祁夜就笑,连着眼睛都眯起来了。
手上拎着的是机场买的特产,他抬手抱了一下萧程。
一年多没回家,洋房还是老样子。
房间整洁到一种变态的程度,所有的家具被萧程盖上了防尘罩子,永生花还换了个全新的玻璃盒。
祁夜之前和萧程商量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把洋房退租。尽管不舍得, 但人总要往前看, 得学会断舍离。
回来的这几天, 祁夜没歇着,在洋房整理行李,而萧程白天去剧院排练, 晚上接他回去。
“演出结束了?”祁夜一边和萧程着电话, 一边蹲着把床下的纸箱子拖出来, “那成, 等封完箱子就到铁门那儿等你。”
完, 塑料胶带滋啦一声, 箱子被封上了。
这是萧程第一次住过时留下的大箱子,长扁型的纸箱很能放东西,之前放着的家居用品还在,除此以外,还有杂七杂八的杂物。
搬着箱子, 他就见萧程刚停完车过来, 接过箱子放在石凳上, 等快递员过来。
他们靠在石桌那儿有句没句地聊着,祁夜扔了支烟给萧程,自个儿也没落下。
没等多久,搬家公司的车来了。
见着他们搬上搬下,两人帮忙搭了把手,到了最后这个长扁箱子的时候,工作人员和祁夜确认了一下。
祁夜微微一顿,笑着:“嗯,家居用品。”
结束后,祁夜坐进车里,把安全带拉上。
萧程侧头了他一眼,温声问:“舍不得?”
“也不是完全是。”祁夜轻扯了下嘴角,回忆,“住了六七年的房子,总归有些留恋。”
萧程把保温杯递过去:“喝点茶缓缓。”
“不够。”祁夜接过杯子后笑着,“得萧教授哄。”
萧程失笑了下,发动了车子。
上了高架后,祁夜的手机响了下。
从车窗漏进来的风声吵得不行,祁夜一边按关窗的按钮,一边对电话那头“嗯”了好几声。
挂了电话,祁夜往后枕一靠,道:“周群的电话。”
“婚礼的事吗?”萧程问。
祁夜点点头,语气略显无奈:“这哥们没个准数,什么都得来问我,搞得像是我结婚一样。”
得知周群和Bel要结婚的时候,正好是烟火大会那时候。
烟花混着人群的嘈杂听不清,但周群兴奋得很,不仅第一时间电话告诉他,还为了清这事儿重复好几遍。
“下周是吗?”萧程看了眼后视镜,问道。
“对。”祁夜,“没想到日期正好挨上咱俩回国,也挺巧,正好给他闹个大洞房去。”
萧程笑了下,了个方向灯转弯。
等红灯的时候,他把手机的购物界面给祁夜:“之前挑的几款红包样式,看看哪款合适。”
“红包不都差不多嘛。”祁夜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还给萧程,“祁哥对这方面审美不行,你定。”
话音刚落,他又“啊”了一声。
“怎么了?”
“发到咱家庭群里参谋参谋呗。”祁夜,“他们对这个了解。”
萧程笑了笑:“好,那我发给爸妈。”
这几天祁夜忙着收拾洋房的时候,萧程也没停下,一进家门,祁夜就闻见浓郁的花香。
晒台前放着两大束厄瓜多尔玫瑰,是充满生气的红色。
“等下周有空,我们去买猫。”不知何时萧程过来了,他抱住了祁夜,贴在耳边厮磨了几下,“该准备的东西都买好了,现在全放客卧了。”
“嗯。”祁夜就由着他抱,“买金渐层还是布偶?”
“都行,听你的。”
感到萧程的手摩挲了几下腰线,祁夜侧头:“等会儿搬家公司就到了。”
就听萧程轻叹了一声。
祁夜这会儿倒有点想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先忍忍吧。”
这几天忙着搬家收拾,俩人睡前亲一下,浅尝即止就结束了。
怎么呢,以前地理位置隔着不见面也就算了,真不行靠视频也能解决事儿,但现在天天见着面,心都勾得痒。
客厅电视放了一下午的体育赛事,俩人没空顾上,直到晚上折腾完从浴室出来,他们才有空扫一眼。
茶几上放着前几天萧静送过来的花草茶,混着玫瑰,清香的味道充满整一个客厅。
祁夜的发尾还湿漉漉的,坐下的时候萧程多放了个靠枕,祁夜就笑,拿过后靠在尾椎那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开始看交响乐谱,一个刷手机。
个把功夫,萧程就感到身边人越靠越近,最后干脆靠过来。
松垮的睡衣不能遮盖什么,关键祁夜还懒得系衣带,躺在萧程腿上的时候,胸口的痕迹若隐若现。
萧程伸手帮祁夜系上掉落在身侧的衣带,然后撩开发丝,在他的脖颈上轻柔地画圈按摩。
祁夜眯了眯眼。
酣畅淋漓后总会犯困,这会儿再加上柔和的灯光,会让人更加感到困意。
“去睡吧。”萧程低头看着他,轻声问。
祁夜轻轻哼了下,摇头不要。
萧程失笑,伸手关了吊灯,整个客厅只剩两盏靠近窗边的壁灯。
他扯下沙发旁的薄毯,盖在祁夜身上:“想睡就睡吧。”
祁夜“嗯”了声。
壁灯把室内一切棱角都磨平了,萧程拍着祁夜,光线在他秀挺的侧颜上落了影子。
之前分开的那段日子,他们都以为到了平淡期。
毕竟恋爱到最后,肯定离不开粗茶淡饭这类的事儿。但没想到经历过那些事后,现在全是黏糊劲儿,甚至比刚在一起那会更甚。
第二天,祁夜醒来的时候,萧程已经去上班了。
桌上放着早餐——蜂蜜松饼和草莓酸奶,被萧程拿塑料纸封着,还贴了早安的标签。
祁夜不自觉地就牵了牵嘴角,坐下拿出平板,一边看资料一边吃饭。
靠着选秀和在日本发展的人脉,他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算在A市开个音乐机构,主吉他教学。
下午祁夜给周群了个电话,这周末婚礼得再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帮啥忙啊,都准备好了。”周群依旧是嚷嚷,“你们早点儿过来就行。”
祁夜:“那下午三点,兄弟招呼不?”
“必须的。”周群,“到时候到酒店给我来个电话,我下来接你们。”
原本祁夜还想掺和早上接新娘的场子,但萧教授那天有个见面会,他得在家里保障后勤。
不过怎么,毕竟是兄弟的婚礼,送的礼是一样不差。
连着穿的衣服都正经。
休闲西服加上发夹和定型啫喱,一样不落。
萧程在浴室戴耳钉,听见主卧起了点声响。
“在找什么?”他在浴室问。
“我记得柜子里放着耳钉,怎么没了?”祁夜拉开了好几个抽屉,“前两天还看到了……”
萧程带着一个透明盒子进来,开盖子后把两枚耳扣递过去:“是这个吗?”
祁夜转头瞥了眼,不好意思地笑着“嗯”了声。
“都给你收在里面了。”萧程把盒子开着放在祁夜面前,“上面那层是耳钉和戒指,底下抽屉里是挂饰。”
“萧教授也太细心了。”祁夜歪着头把耳钉扣上,黏糊着抱了一下萧程。
俩人都带着那对银耳钉。
怎么呢,他们都喜欢隐藏在语言背后的东西。
——就像无声的符号,藏着热烈的爱意,是星宿之间的悄语。
进宴会厅的时候,周群见着直接过来喊“祁老板”。
“哪是老板。”祁夜从相机背包里拿红包给他,没怎么闹腾就笑着,“不多什么,祝你和Bel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周群客气啥,多喝点捧个场。
话音落下,就伸手勾着祁夜的肩膀进去。
祁夜听着也闹,兄弟都结婚了今晚能怎么随便放过门,等会儿得好好坑一把。
萧程就在一旁笑,眼底全是笑意。
临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祁夜那一桌全是之前认识的剧组弟兄,加上和萧教授的关系都知道,尽管一年不见,喝个酒就熟络得不行。
萧程叫了车,一路上回去的时候,祁夜那兴奋劲儿没下去,仍嘟囔得再喝几杯。
等到回家,萧程先让祁夜去主卧的浴室洗澡,自个儿开始整理房间。之前从洋房搬过来的那些箱子,大部分堆在客卧,放在了猫爬架的旁边。
正往客厅搬着箱子呢,萧程就听祁夜在浴室喊了声,于是把箱子搁在主卧,拆了新的沐浴露后直接推门进去。
什么都平平淡淡,但却是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等祁夜洗完后包着浴巾出来,纸盒还在,他一边擦着发尾,一边让萧程去沐浴。
俩人抱一块亲了下后,祁夜靠在门口,听着哗啦一片的水声,余光无意间扫到那个长扁形箱子上。
他的神色稍微古怪了一瞬,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摇头笑了笑。
晚上还是老样子。
俩人靠在一块儿,腿和胳膊互相挨着,水温给肌肤所带来的温度还未消退,满满都是舒适与安心。
“你看我今天拍的。”祁夜靠在萧程肩膀上,拿着相机,“你看周群那子的表情,贼逗。”
萧程就侧头看,顺带伸手多开了一盏灯。
翻了一会儿照片,祁夜又自顾自地:“还叫我祁老板,哪能这么让他顺着叫。”
“不用谦虚。”萧程用手碰了碰他的发尾,“祁老师都开音乐机构了,叫声老板应该,大家都认可。”
祁夜只是笑,但当听见老师这个称呼时,他下意识舔了下唇。
自从他决定开音乐类的教育机构后,萧程有时逗他玩,就会喊他一声祁老师。
怎么呢,是挺不好意思的。
而现在,伴随昏暗微弱的光线,这个称呼被悄悄染上了点什么。
俩人沉默了几秒,萧程缓缓开了口。
“祁老师。”他的声线微哑。
祁夜“嗯”了声,还没来得及什么,就感到搂在他腰侧的那只手紧了些,顺着腰线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指尖带来战栗的感受,祁夜的眼睫蒙上了雾气,呼吸瞬间就乱了。
做这类亲密事之前,他们几乎不“做不做”之类的话,一切像是水到渠成,氛围有了,感觉到了,没其他能影响的因素,那就信心照不宣敞开了来。
祁夜嗤嗤地笑了下,抓住萧程那双手,低头亲了亲:“等我放相机。”
萧程眯起了眼睛,松开手背光看他。
话音落下不过几秒时间,当相机放在床头柜的那一瞬,脖子就被身后那人勾了下,紧接着被不轻不重地咬了口。
瞬间,玫瑰与提琴的纹身染上旖.旎的色彩。
不知何时,松垮的睡衣垂落在侧,俩人的胸膛紧紧贴着,炙热的汗液湿了一切。
祁夜勾着萧程的脖子,在他埋头颈侧的时候,一下下咬着他的耳廓,轻重错开,像极了之后的某刻过程。
没办法再分心些什么,相机的屏幕还亮着,身侧的手机也在显示微信消息,但面前满满的都是爱人,感受的也全是他。
神经传来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感受,祁夜顺着汗液亲了亲萧程的锁骨:“要那个是吗?”
萧程的呼吸沉了下。
祁夜:“我去拿。”
他从狭的空隙腾出手后,往抽屉那儿摸了几下,俩人姿势没动,手却意外捞了个空。
抽屉里除了纸巾和药膏外,祁夜什么也没摸到。
微怔几秒,他忽然想到之前在客厅吧台那次,那瓶油剂就没放回来过。
这事儿尴尬,没人想现在跑出去,都在兴头上断一秒都不行。
薄汗挂上了眼睫,萧程低头吻着祁夜的眼尾,猛得拉回他的双手,死死扣住。
呼吸交错间,祁夜紧抓着萧程的手腕,尚能思考的时候还能揉几下,濒临失控了就用指尖死死扣着,刻入对方的皮肤。
忽然,他的视线垂落在那个被称作“家居用品”的纸箱上。
——两年前的那次同居,他们没用上的东西都存着。那玩意儿保质期长,当时祁夜就备了,只是没好意思。
“等等。”祁夜费力地把字串成句,“纸箱里放着,应该还能用。”
萧程听闻一顿,亲了下他后目光循过去。
这一下,给了祁夜些许的平复时间,他伸手用指尖刮了下萧程的脸颊,抹去了薄汗。
“之前同居就买了。”祁夜揉了揉萧程脖颈上凸起的青.筋,“当时买的东西多,家装挂饰用的铃铛、细绳,还有休息用的眼罩都有,箱子里都不缺。”
完,祁夜顺势勾着对方的脖子亲了下:“夸我呗。”
萧程就是笑,他的眸子微微眯起,明知故问地低声问:“什么?”
“备了那么多家居用品。”祁夜也跟着笑,用指尖一下下拨着萧程的耳垂,邀功似地问,“来吗?”
毕竟已经敞开了最隐蔽的灵魂,想玩什么,怎么玩都可以。
夜光从窗外照进来,让周围一切镀上冷白的调子,却没再让室内的温度下降半分。
黑暗在此刻给祁夜带了一种额外的、新奇的经历,柔软的布料蹭着肌肤,让每一处毛孔都盛满了极端的感受。
纹身处早被刻上了占领的符号,而有的也不止这些,臂膀、手腕、脚踝以及其他地方,都被对方牢牢掌控住了。
提琴和吉他安静地放在桌上。
月色带出了乐器的影子,伴着纸箱的滑落声,银铃彻底盖过细微的摩擦声,把剩余感官里的一切无限地充盈、放大。
而能映照的也远不止这点交影——那是灵魂缺口处的双向契合,音符缠绕、交叠、最后迸发出最优美的旋律。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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