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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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驾很快就到了,发动了路虎,往楚子报上的酒店地址驶去。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浓浓的酒气在密闭的空间内弥散开来,带着些许令人心酸的温存。

    楚子从侧面默默望着严轲略显疲惫的眉眼。面对所爱之人,人们大概都会有种想要坦白自己的冲动,他还是想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严轲。

    这是他的恋人。楚子觉得,无论严轲对自己什么,自己一定会竭尽所能去理解和包容,那反过来,严轲应该也会用类似的方式对待自己吧。

    他试探着轻轻开口:“严哥,我有时候觉得,我好像真的不擅长演戏……”

    “‘你’觉得?”

    “不光是我,剧组里的其他人也在议论我,龙导演就不用了,顾以南,还有……”他正想陆宽,忽然想起严轲之前对他的嘱咐,急忙刹住话头。

    然而还是不知哪里泄露了所想。严轲眯了眯眼,轻嗤一声:“还有陆宽,对吧。”

    就算因为醉酒、语速没有平时快了,严轲的头脑却还是那么清醒。楚子本能地一阵心虚:“你怎么知道……”

    严轲调整了下坐姿,更舒服地靠在座椅中:“我怎么知道……你们绑定炒cp,以后就是竞争对手。他压你,对他自己会有好处。”

    没等楚子解释,严轲失望地闭了闭眼,语气有些冷:“阿辰,我才是你的经纪人,他们对你来什么都不是。你该信任谁,到现在还不够清楚吗。”

    不知为什么,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他想,自己觉得陆宽不是那样的人,可又缺少底气。况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那样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产生想要和严轲对抗的冲动。

    不过那样荒唐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他很快就归于平静,找回了自己最开始想的话题。

    “哥,我当然最信任你了。那咱们不他。主要是我的粉丝们,他们都很看重我的演技,我很担心自己做不好,会让大家失望。”

    “演技派、实力派,这些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你那些粉丝能有什么鉴赏能力。”严轲不以为意,“所以,你到底想什么?”

    被无情戳穿的楚子心砰砰直跳,早已好的腹稿被慌乱冲散,只能语无伦次地开口:“其实、其实……哥,我看到你为我这么累,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这才重新起步,我觉得只要有稳定的工作,能挣到钱,其他的还可以慢慢来。不一定非要演电影,演什么都可以,或者做其他工作我也都可以……”

    他越声音越,因为严轲听着听着,微微坐直起身体,脸上醉酒的朦胧一扫而光,最后只剩下明晃晃的惊愕。

    楚子竟会这么想,他怎么能这么想?严轲回想自己的从业生涯,好像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可笑的事,自己艺人竟然只想做个普通人;更不能接受的是,偏偏是这个想过普通日子的人,掌控着楚辰的身体……偏偏是这个,一切都和楚辰站在反面的次人格!

    愤怒、不甘和鄙夷的冲击得胸膛微微起伏,却始终找不到发泄口,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冷笑:

    “原来,你就这么点出息。”

    楚子被话里的轻蔑狠狠扎了一下。

    是,他承认自己没出息。可语气里那份嫌弃和厌烦是属于严轲的,只有严轲才能把这一刀扎进他心底最柔软的位置,让他痛得战栗不已。

    他缓了好久都没能出一句话。

    回过神时,车已经停在了楚子住的酒店楼下。

    严轲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我只想,这个圈子里没有什么人是不能被替代的,如果你不在乎这些机会,有的是人在乎。你下去吧。”

    完,他满意地看到楚子有些麻木的表情被新的恐惧覆盖了。

    “哥,为什么这么,你是不是生气了……”他几乎是扑了上来,紧紧抓住严轲的衣袖。

    他一直天真地以为,一纸合约是他们关系最稳固的保障,可是严轲那些话却像是在警告,他随时可能被替代,不仅仅是艺人的身份,还有别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对方而言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知道错了?我不认为你知道。”

    被抛弃的恐惧让他口不择言:“我知道错了,是我没出息,是我不够努力,是我容易受别人影响……都是我的错。哥,我会改的,别再那样了,好不好?”他紧紧搂着严轲的胳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近乎乞求地望着他。

    得到青年的许诺,严轲感到终于重新夺回了掌控,暗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从近处量着对方。

    他明明是看不起青年这逆来顺受的样子的,可不知怎么地,看着看着,那羊般的单纯水润的圆眼睛,紧张中泛红的鼻尖,因为委屈而不经意咬着的下唇……都让他觉得挪不开眼。

    不知不觉中,烦躁的心情里混入了几分不知名的邪火,想看他崩溃,想让他哭出来,想看到他所有所有、不会让别人看到的表情。

    暧昧的酒精味在呼吸相闻的距离中无限放大。楚子见严轲神色似乎有所缓和,为了确认对方的心情,心翼翼地贴了过去,见对方不讨厌,又鼓起勇气,轻轻用唇蹭对方的脸颊。

    没想到嘴唇刚一碰到,严轲就像被点着了似的,一把将他反扑在座位上:

    “光知错可不够……你需要长点记性。”

    ……

    酒店房间内。

    羊羔被奉献给老虎,哆哆嗦嗦被剥洗干净后,就抬上了祭坛。

    老虎的力量大得惊人,从背后用力按着他。是昭示着绝对的服从与支配的姿态。羊被迫折叠着四只蹄子,上半身趴伏在地,头颅低垂,任凭棉花吞噬着他的呜咽和眼泪。

    进食的快乐是至高无上的,就连羊偶尔发出的难以忍受的痛叫也成了助兴,让老虎不由得直抒胸臆:

    “你知道付敬禹为什么想上你吗?还有那个姓张的,为什么会那样对你?……我从没见过张总对其他艺人那样过,为什么偏偏就对你那样……想没想过原因?”

    老虎的沙哑声音擦过羊的耳廓,其中裹挟的强烈欲念足以让被捕食者战栗:“呵……那些人为什么喜欢欺负你……因为你总是这样……一副勾引人蹂躏你的样子。”

    “哭吧,乖宝贝,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你喜欢,我就让你哭个够……不过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对别人也这样可怜兮兮,就不只是哭这么简单了。”

    羊无法回答。在永无休止的摇撼中,痛苦、快乐、肉体、灵魂…全都混杂在一起,他早已分辨不清这感受,最后只能将这片狼籍当作爱的真面目,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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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攻: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