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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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新走出南风馆,一眼就看到乔装做厮扮的白公公,本来正拢着衣袖跟平安话,看到常新,赶紧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把脚踏放好。

    “爷,您慢点儿。”趁常新上马车的功夫,平安伸手搀了一把,压低声音道:“皇上在里边呢,脸色不大好。”

    常新就知道那人又闹脾气了,无奈笑笑,拍拍平安的手背示意没事,就帘钻了进去。

    抬头看到里面臭脸端坐的沈膑,常新眯眼就奉送一个大笑脸。

    “你那么忙,还拔冗来接我,多不好意思,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常新见笑脸讨好没用,眼珠子转转,恬着脸挨挨蹭蹭坐到人身边。

    沈膑斜他一眼:“哼!”

    常新:“……”

    “三天两头往烟花之地跑,我竟不知这地这么让你流连忘返,连当初洁身自好的风骨都不要了。”见常新鹌鹑似的一脸心虚,沈膑就越是来气:“就算,我那什么,满足不了你,你也不用故意到这来气我……”

    “胡什么呢?”听对方越越不像话,常新一个肩膀就顶了过去,撞得沈膑往旁边狠狠一倾:“你心里原来就是这么看我的?呵,别跟我谈风骨,这种虚名,我常新还真不屑有,我以前是不来这里,可并非爱惜名声,这些秦楼楚馆经我之手的诗词画作可不计其数,我就是这么个人,你若觉得看错我了,那便休妻废后,你做你的皇帝我致仕归田做我的风流闲人,从此一别两宽,正好。”

    “你!”沈膑原本并没有真的生气,也就是故意装装样子,结果刚开个头就被一通抢白,不禁真的就有些生气起来,脸色一沉喝道:“你还有理了!”

    常新被吼的一愣,皱眉看了沈膑一会儿,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你还给我甩脸色?”沈膑一把拽着常新胳膊把人拽进怀里:“堂堂一国皇后,不在宫里待着跑这倌馆私会倌,不知悔改就罢了,居然还跟我呛声,我看是我把你宠的太好,才让你恃宠而骄忘了自己身边!”

    常新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这话,当即就愕然僵住了,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满脸怒容的沈膑。嘴唇颤了颤,却没出话来,一时间,只觉胸腔里钻心的疼,拳头攥紧又松开,常新低笑一声,卸力放弃了挣扎。

    沈膑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都了些什么混账话,顿时脸色一变:“子恒……”

    常新却把脸撇向一边:“是臣该死,但请皇上责罚,不过臣刚从馆里出来,身上脏着呢,还请皇上松开臣,别污了手。”

    一得自由,常新慌忙起身,扑通就跪在沈膑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沈膑一惊,伸手就去拉常新起来,却被常新晃肩躲过:“你!”瞪着垂首跪着的人,心里又气又悔,不由放软了语气:“你起来,是我气糊涂口不择言,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你快别置气了。”

    常新不为所动:“罪臣不敢。”

    得,两句话功夫,又自称罪臣了!

    沈膑好气又好笑,可是任由他怎么哄怎么道歉,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两人僵持了一路,直到马车回了皇宫停下,沈膑才看着跪了半天的人道:“是你自己起来,还是我抱你下去?”

    见人还是不动,沈膑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干脆将人拉扯而起,拖着就下了马车,到了地上更是二话不,把人抱起来就走。

    可怜一众宫人战战兢兢跟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一个不好,被吵架的主子给迁怒了。

    平安看着却有些担心,不觉加快脚步。

    白公公伸手就把人一扯,拍拍平安肩膀:“牙齿跟舌头再要好,也难免有磕着碰着的时候,夫妻之间偶尔闹个矛盾正常,你我就别操这份心了,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平安还是不太放心。

    白公公道:“哎呦别可是了,就两主子那黏糊劲儿,肯定没事儿,你且放一百个心吧!”

    闻言,平安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然而这次,白公公却估错了。

    回到承乾殿,常新非但没有跟沈膑床头吵架床尾和,反而一落地就把平安招了过去。

    “主子有何吩咐?”平安瞥了一边想讨好又无从下手的沈膑一眼,这才对常新行礼问道。

    “在这等着。”交代了一声,常新转身就去了里边,出来时,手里捧着个匣子,开来,里边是一些珠宝首饰和银票:“你即刻出宫,把这个给清漓带去,一部分给他赎身,剩下的给他,盘馆子也好,还是重新生活也罢,都随他,就当是,他这些年为我办事的报酬。”

    “主子这……”平安一脸惊异,有点吃不准常新的想法。

    沈膑亦然,总觉得常新此举,让他心里醋意翻腾之际又隐隐不安,下意识朝常新靠过去,却被冷漠躲开。

    常新没看沈膑,只道:“你只管照我的给他,他自会明白,至于……”常新抿了抿嘴角,方才抬起头来:“让他不必再管。”

    平安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主子……”

    “去吧。”常新挥了挥手,转身朝内殿走去:“皇上放心,从今日起,常新一定恪守皇后本分,断不会再恃宠而骄,失了分寸。”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膑一把抓住常新胳膊:“闹了一路还不够?”

    “臣不敢。”常新停下来,低眉顺眼。

    “你!”沈膑气结,半晌泄气:“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闹了,嗯?”

    “嗯。”常新轻应一声,只是那表情却根本不是嘴上那么回事:“对了,按理,皇后是该起居中宫才是,臣,让人拾掇拾掇,一会儿就搬过去。”

    话音未落,就被沈膑气急败坏的一把拽进怀里。

    沈膑掐着常新下巴:“你这是不闹?”

    “不是皇上敲臣不可恃宠而骄忘了身份?”常新目光平静却冷漠的看着沈膑:“如今臣只是恪守本分,怎么就闹了?”

    沈膑被噎得够呛:“我看你是皮痒了!”

    “皇上这是准备对臣用刑?”常新嘴角勾起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膑被顶的不出话来,眼看常新转身欲走,他忽然心头一紧,扛了人就径自去了内殿。

    “你就气我吧!”把人扔到床上,不给常新反应的机会,沈膑就压了上去:“看我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沈膑发了狠要给人教训,咬牙切齿的想着定要把人做老实了不可,让人三天下不来床。

    这么想着,沈膑也这么做了,啃啃咬咬三两下就把人剥了个精光,谁知刚提枪上阵没两下,就给败下阵来。

    沈膑:“……”

    常新:“……”

    沈膑趴在常新身上一动不动,埋着脸久久没抬起头来。

    “下去。”常新呼哧带喘,刚被勾起点劲头就被紧急刹停,顿时难受的扭了扭,恨不得把人给踹下床。

    沈膑非但没下去,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半晌才郁闷又苦恼的道:“丢死人了。”

    常新本来在生气,听到嘟哝,忽然也有点忍俊不禁,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怎么办啊?”沈膑压着声音哀嚎:“以后不会都这样了吧?”

    常新憋着笑,冷声骂:“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未落,腰上的痒痒肉就被拧了一把,刺的他一抖。

    “你个没良心的!”沈膑脸红红的抬起头来怒瞪着常新:“我那都是为了谁啊?”

    四目相对,常新终究还是没法释怀沈膑在马车上的那番话,叹口气,转开了脸去。

    沈膑摸着他的脸:“还生气呢?你明知道我就是吃醋故意跟你闹脾气,你还拿话刺我,这不话赶话就口不择言了嘛,你还真算跟我一拍两散不成?”

    常新扭了扭腰:“你能不能从我身体里出去再话?”

    “不能。”沈膑咬牙切齿:“我不甘心!”

    常新:“……”

    “等我磨磨,一会儿再来。”沈膑当即磨蹭起来:“我保证以后再不乱吃醋,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了,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看咱们都合成这样了,再拿乔是不是有点矫情?”

    “呵……”常新故意往沈膑下半身瞥了一眼,其意味不言而喻。

    沈膑:“……”

    最后沈膑没辙,特地用了药,这才总算酣畅淋漓的来了一场。可也只是尽兴,至于把人收拾到下不来床,就目前而言,有点大言不惭了。

    事后沈膑召来纪裴,也顾不上颜面问题,直言苦恼让人想办法。

    纪裴听完好一阵沉默,没几天又呈上一套特质的药浸玉势。

    “这玉势养身都有个过程,不可一蹴而就,需循序渐进,之前那套主要作用是刺激敏感神经和肌肉收缩振感,一点外界刺激,都会反应强烈,而夫妻共体,自然会受其影响,感官倍增从而把持不住,这套玉势则是滋养固元之效,全套用过之后,自能恢复房事和谐。”

    纪裴完沈膑却陷入了苦恼,且不常新现在还闹着别扭,光是前车之鉴,常新还会不会答应继续用这套玉势都是个问题。

    “嗯,东西放这,你且退下吧。”沈膑挥了挥手,盯着被白公公接过的匣子,心里暗下决定,如果常新不用,就趁人睡着后偷偷用。

    起来两人如今这冷战都是房事不和谐闹的。

    如果不是房事不和谐,自己也不会心气不顺没事找事,乱吃飞醋不算还口没把门儿戳了对方的心。

    如果不是房事不和谐,他俩早就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哪里还用冷战到现在,哎……

    还好白那家伙有眼色,把领命出宫的平安给拦下了,不然真等人按吩咐办下去,便是房事和谐了他俩也好不了。

    这么想着,沈膑不禁更讨厌了楚清漓几分。没有理由,就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