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离奇失踪
用过早膳,常新也没有离开,两人一个处理政务一个看卷宗,倒也安然自在。
“攻松沂山峡口一事,依你看派谁去合适?”突然,沈膑翻阅着奏折,头也不抬的问道。
“石侯爷有勇有谋,自当首选。”常新依旧看着手里的卷宗:“再者石家原就是将门之家,虽先帝在世时为避其锋芒,已经大不如前,但骨子里终究留着同样的血性,必是不会差的。”
沈膑放下批阅好的奏折点头,不过眉心却皱着。
“你的对,表哥这些年跟着我虽然经手过不少事,但算不得什么大场面,的确应当多历练历练。”沈膑拿起奏折又放下:“表哥是个有将帅之才的人,原本早该有一番建树才是,奈何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废着,空顶侯爵虚衔,至今连个一官半职也没有。”
常新顺口接道:“他之前不是想去参军么,你允了他便是,难得他舍得家族庇荫,想要自闯一番天地。”
“你平日里跟他不是挺不对付的么,怎这会儿倒是夸起他好话来了?”沈膑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但却悬腕执笔,迟迟未落于奏折上。
“一码归一码。”常新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便也自然而然随口一答,完却是了个哈欠。
沈膑看在眼里,便道:“困了便去软榻睡一会儿,把毯子盖上,别着了凉。”
“没事,我不困,等把这份卷宗看完,我还得去属衙转转。”常新道。
着不困的人,结果晃神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沈膑转头看见先是一愣,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放下奏折起身,也没有挪动常新,只取来毯子给他盖上便作罢。
这时白公公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瞅一眼睡着的常新,声道:“皇上,可要奴才把香炉换换?”
沈膑闻言一愣,但随即就摇头:“不用,待晚上再弄。”
“是。”白公公便不再多言,恭敬的行了个礼:“奴才退下了。”罢,躬身退了出去。
常新这一睡,便直到中午才醒来。恍惚着还以为自己只是闭眼了个盹儿,还是看到身上的毯子,才反应过来应该睡了挺久。
“什么时辰了?”见沈膑还在忙着,常新起来伸了个懒腰问。
“中午了,饿吗?我让御书房传午膳过来?”沈膑放下笔,只觉坐了半天脖颈酸痛,便抬手捏了捏。
“还是我去吧。”
只是交代一声而已,常新没有劳烦沈膑,自己去开门朝白公公交代下去,不消多时,御膳房那边,便将午膳送了过来。
原本常新是算用过午膳就去属衙,不想刚用到一半,就被突然进宫求见的石峰给断了。原来是先前沈膑下了领兵平反的圣旨,石峰正是进宫复命的。
“这么快就攻下了?”左右下旨也不过半日,若反贼这么好,之前也不至于商议那么久难下决断,然而石峰却半日即回,不怪沈膑会觉得意外:“可是出了变故?”
石峰面色难看,如此一来,便是常新都不由放下碗筷,转过头去。
“当真出了变故?”常新蹙眉疑问。
石峰点头:“那松沂山峡口的确易守难攻,且行道有瘴气,内有机关,竟是箭阵火烧均被机关阻挡,所幸……”到这,石峰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所幸南风馆的楚清漓赶到,此人通晓奇门遁甲之术,臣等才在他的带领下破除机关攻进峡口,但是,攻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人去屋空,除却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兵器粮食,不见一人。”
听到楚清漓,沈膑下意识看向常新。
常新纵肩,这事儿他可不知情,想必定是清漓还在跟进这事,正好赶上便帮了把手,至于对方会奇门遁甲之术,常新也是惊讶的,他只知此人本事了得,却不曾知竟还有这般本事。
枉他常新精于算计,竟是连手下人都未彻底看清,这清漓倒是隐藏的深。
常新不由想起当初救下楚清漓时的情景,荒郊野外一身血污,大夫都挺不过去的,却活了过来,只是对于身世却三咸其口。
常新向来心,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收个来历不明的人,只是一番听下来,也仅知楚清漓被江湖门派追杀,亡命天涯的同时背负着灭门的血海深仇。
原本不想惹麻烦,但见少年孤苦就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收留庇护了下来。
但楚清漓伤愈后却不辞而别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时,依然带了一身伤九死一生,据是报了仇。自那之后就再也没离开后,后来更是自愿投身倌馆为常新做暗桩,至今能力靠谱从未失误过。
不过,常新当年让人调查得知,楚清漓出身江湖有名的唐门后人,如此,会这奇门遁甲之术倒也不足为奇了。
常新想的投入,回过神来,就发现沈膑石峰均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禁一愣。
“你们作何这般看我?”常新茫然问道。
“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几声都听不见?”沈膑眉心微蹙,微眯的眼眸闪过一丝戒备:“你该不是又在想那清倌吧?”随即又挑眉:“不过你这般意外,莫非不知他有这等本事?”
常新一听便知这人又是在吃醋了,甩了个白眼,理都没理。
沈膑想起两人之前就是因为那家伙吵架冷战,这才刚和好,可不能再把人给惹着了,遂干咳一声,将那点冒头的醋意收了起来,但心里对楚清漓的膈应却丝毫不减。不是他心胸狭隘没事找事,而是那楚清漓对常新的那点心思昭然若揭,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倒不是怕常新真被那家伙勾了去,但自己的人被觊觎,换谁心里也不可能痛快,更别对于常新,他本就是个气之人。
沈膑暗自心里较劲儿,一时便沉默着没有作声。
虽然沈膑装的若无其事,但了知他如常新,又岂会不明白他那点心思。顿时心下无奈,却也不想真因为旁人再闹得彼此不愉快,便拿起筷子,讨好的给夹了些菜。
“咳咳!”眼睁睁看着俩人谈着正事的功夫突然就旁若无人的秀起恩爱,深感牙疼的石峰赶紧重咳两声找回存在感:“那峡谷四面环山,山体更是陡峭异常直入云霄,除了峡口再无出路,所以,峡谷里的人要撤,也只能从峡口才对,臣跟踪姓木的,见他就是从峡口出入。”
两人被拉回注意力,听罢点了点头,也没问什么,只耐心等着下文。
“可问题奇怪就奇怪在这。”石峰继续道:“臣发现那里后就立即安排了人秘密看守,如是一两个人能溜过看守人的眼睛还可能,但那么大规模劳师动众的情况下,想要不惊动看守无声无息悄然撤离却是不可能,可臣问过看守的人,均未发现任何异样,也就是,反贼是从峡谷内撤离的。”
“哦?”常新跟沈膑对视一眼:“这么,那么多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沈膑沉思须臾:“可有仔细找过,峡谷里真的没有别的出口?”
“没有。”石峰摇头:“而且那楚清漓也仔细看过,确认就是个峡谷而已,除了进出口,并无阵法痕迹。”
“那还真是奇事。”常新摸着下巴,嗤笑:“没有多余出口,人却离奇消失,莫非还是山野鬼怪不成?”
沈膑自是不信什么山野鬼怪的无稽之谈,当然,常新也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一个冷笑话罢了。
既然不是山野鬼怪,那就不可能凭空消失,想来定是那峡谷还有什么门道没找出来。
沈膑当即放下碗筷起身:“立即将廖记布庄相关人等捉拿收押,往日与木官人有过来往的官员,府邸家眷一律看管起来,务必查出峡谷反贼下落!”
“臣遵旨!”石峰随即领旨而去。
石峰离开后,两人对视沉吟,却都没有继续用膳的心思,便让人把碗盘都收了下去。
这事儿吧,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透,即是已做了安排,倒也不急。
常新当即便算放下这事儿,先去属衙。沈膑对此没什么,却把他身边的暗卫侍卫的增加了一倍。
就这样,沈膑犹不踏实。常新刚去属衙没多会儿,他便按捺不住找了过去。
“我不过才来一会儿。”看着找来沈膑,常新一脸无奈。
沈膑握住常新的手:“也不知是怎么的,一会儿看不见你,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常新看着他笑了笑,没有什么,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属衙。
“在想什么?”见常新神思恍惚,沈膑问道。
常新眉心微蹙,好一会儿才回应道:“在想,反贼离奇失踪一事。”顿了顿又道:“这事越想越蹊跷,你有没有可能,那松沂山峡谷只是个声东击西的障眼法,反贼真正的据点并不在此?”
沈膑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两者之地必然紧密相连,相隔不远,否则便是障眼法,也无法做到瞬间转移。”